咱北京這天兒一冷啊,,大家就都只能等著11月15日正式供暖,。越冷越懷念小時候住在胡同里,家家戶戶靠生爐子取暖的日子,。 過去的北京民居是以平房為主,,天一涼室內(nèi)不比室外暖和多少。一到11月這溫度滑坡的月份,,家家戶戶都得開始倒騰爐子了,。 這搪爐子可是門技術活兒,要是沒弄好跑了煤氣就不是開玩笑的了。那時胡同里互相搭把手幫忙也是常有的事兒,。 爐子搪好了以后就該安煙囪了,,從日雜商店買回來的煙囪也都是標準尺寸。熟練應用好了拐脖和順茬兒才能把這煙囪給排列組裝好,。 為防煤氣還得安風斗,,這個可是保證屋內(nèi)空氣流通的東西。在窗戶上留個口安上風斗扣在窗戶上,。都安好了片警跟居委會或是大隊也都會過來幫忙檢查檢查,。 據(jù)家里老人說,最早的火爐子就是手藝人自己做的,,叫“黑白鐵”,。圖紙什么的一概沒有,純靠手藝人自己的感覺,。但不好的就是沒法安煙囪,,容易中煤氣。 后來就出現(xiàn)了能安煙囪的“洋爐子”,。最開始的就是花盆爐,,后來慢慢改進就成了咱們家里常見的“簡易兩用爐”。機關單位,、學校用的是“新民爐”,。 其實爐子比現(xiàn)在空調(diào)、暖氣要費心費力多了,。又要擔心空氣混濁,,還得小心粉塵亂飛。只是爐子再好,,沒了里面的煤球也不暖和,。 以前大家都得靠煤球過日子,平常日子能做飯,,天冷了能取暖,。一年四季院里得一直騰出來一塊區(qū)域?qū)iT用來存放煤球。 時間長了這地上就有一層煤末,,當胡同里傳來“搖煤球兒”的吆喝聲時,,這煤末和黃土搖完了就又是能用的煤球了。 直到五十年代末,,才出現(xiàn)了機制煤球和蜂窩煤,。盡管蜂窩煤要比煤球簡單方便還好用,但老北京人還是認準了更麻煩的煤球,,燒著暖和,。 直到七十年代左右,,蜂窩煤才被北京人接受。每年從九月到十一月都是預備“冬儲煤”的高峰期,,那時候的煤憑本供應的,。 有的煤鋪有代送服務,,送貨的伙計從三輪車到煤再到全身都是黑的,。大部分還是自家去拉,前腳拉完了白菜后腳就該去煤鋪拉煤了,。 這段時間家里才熱鬧呢,,左半邊院子里曬大白菜,右半邊院子里得風干蜂窩煤,。不然這煤燒起來水汽大,,不光傷煙囪,還會往外滴答“煙囪油子” 那時候為了這生爐子取暖,,還衍生出了不少工具,。像是“爐鉤子,、火筷子,、通條,、煤鏟兒、火蓋,、大圈兒,、二圈兒”。少一樣這爐子還真生不起來,! 要說這生爐取暖也充滿了樂趣,。先把點著的廢紙引燃劈叉,再引著最下面的碳,。噼里啪啦火升起來了,,外面的煙囪也冒煙了。 而且每天晚上封火的時候不能馬虎,,乏煤要扔出去,,新煤也得錯開眼兒。火蓋和大圈兒,,二圈兒都得蓋嚴實了,關上爐門,。 小時候就把這當成家里交代我的任務,,一定會認真仔細地完成,當時覺得還挺有意思,。后來長大了才明白,,煤氣這東西你不能馬虎,。 但要說這味兒您可別誤會,這可不是煤氣味兒,。而真正讓北京人們懷念的味道,,有人情味兒,有零食的香味,,有... 以前在胡同里撞見街坊最常問的一句話就是:“吃了嗎您吶,?”。一方面是看對方家里是不是沒糧食了,;另一方面就問問家里還有沒有煤了,。 后來北京煤是憑本、分片,、定量供應,,一條胡同里一個大雜院里誰家缺煤了或是沒熱水了,根本就不用問,,藏也藏不住,,一瞅就知道了。 鄰里之間相互送壺開水是最常見的,,送出去的是水,,接過來的是一壺人情。要是家里沒籠火,,端著人家的爐子過來用一下也是常見的事,。 零食讓人想起來直流口水。烤完了熱乎的白薯一邊熱手一邊解饞,、烤完了香噴噴嘎嘣脆的窩頭片和饅頭片,、烤柿子、橘子皮... 其實這些零食現(xiàn)在外邊都買得到,,吃著味道也差不了多少,。但現(xiàn)在吃完了兩手一拍就沒了,可以前那股零食的香氣能在屋里漂上好久,。 而且北京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北京人還研發(fā)出了空氣加濕器的原型,直接在爐子上做盆水,,不光時刻有熱水了,,屋里也沒那么干了。 有時這爐子里也會冒出來一些尿騷味兒,。甭問,,準是誰家壞小子又沒正型來著。滿屋子都是尿騷味兒,,今兒晚上不趴著睡覺都新鮮,。 現(xiàn)在家里不是地暖,、集中供暖、地暖就是煤改電了,,更沒人樂意再去生個爐子了,。可以前鄰里之間的那種感情,也找不到了...怪不得有位南城的同事說: “我們是最后一代生爐子的北京人,!” 兆祥 瑞雪兆祥年,,天天炸醬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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