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子牙潼關(guān)遇痘神

• 八員戰(zhàn)將,，各要爭先，余達(dá)撥馬就走,；蘇全忠隨后趕來,，被余達(dá)回手一杵，正中護(hù)心鏡上,，打得紛紛粉碎,，蘇全忠翻身落馬；余達(dá)勒回馬,，挺槍來刺,；早有雷震子展開雙翅，飛來且快,，使開黃金棍,，當(dāng)頭刷來；余達(dá)只得架棍,。周營內(nèi)早有偏將祁恭將全忠救回,。話說余化龍見雷震子敵住余達(dá)，自縱馬舞刀來取子牙,；傍有哪吒登風(fēng)火輪挺槍來刺,，來往沖突，兩軍殺在虎穴之中,。正酣戰(zhàn)間,，卻有楊戩催糧至營，見子牙間對交兵,，楊戩立馬橫刀,，看十人對敵，不分勝負(fù)。楊戩自思曰：“等我暗助他等一陣,?！边h(yuǎn)遠(yuǎn)將哮天犬祭起。余化龍那里知道,，被哮天犬一口咬了頸子,，連盔都帶去了。哪吒見余化龍著傷,，急祭起乾坤圈,，一圈正中余先肩窩，大敗而走,。周兵揮動人馬,，沖殺一陣；只殺得尸橫遍野,，血淋草稍,。子牙掌鼓回營。正是：

•     眼前得勝歡回寨,，只恐飛災(zāi)又降臨。

•     話說余化龍被哮天犬所傷,，余先又打傷肩臂,，父子二人呻吟一夜；府中大小俱不能安,。不一日,，余德回家探父，家將報知：“五爺來了,?！庇嗷埳凶陨胍鞑灰眩恢灰娪嗟伦呓P榻之前,，見父親如此模樣,，急忙請問。余化龍將前事備述一遍,。余德曰：“不妨,，這是哮天犬所傷?！泵θ〉に?，用水敷之，即時全愈,。又用藥調(diào)治兄長余先,。當(dāng)日晚景休題。次日，余德出關(guān)至周營,，只要姜子牙答話,。哨馬報入中軍，子牙隨出大營,，見一道童,，頭挽抓髻，麻鞋道服,，仗劍而來,。子牙曰：“道者從那里來？”余德曰：“吾乃余化龍第五子余德是也,。楊戩用哮天犬咬傷吾父,；哪吒用圈打傷吾兄；今日下山,，特為父兄報仇,。吾與汝等，共顯胸中道術(shù),，以決雌雄,。”撒步仗劍,，來取子牙,。傍有楊戩舞刀忙迎。哪吒提槍,，現(xiàn)出三首八臂,；雷震子、韋護(hù),、金吒,、木吒、李靖一齊上前迎敵,，口稱：“拿此潑道,，休得輕放！”眾門人一齊上前,，把余德圍在垓心,，總有奇術(shù)，不能使用,。楊戩見余德渾身一團(tuán)邪氣裹住,，知是左道之術(shù)，把馬跳出圈子去,，取彈弓在手,，發(fā)出金丸，正中余德。余德大叫一聲,，借土遁走了,。子牙回營，楊戩見子牙曰：“余德乃左道之士,，渾身一團(tuán)邪氣籠罩,，防他暗用妖術(shù)?！弊友涝唬骸拔釒熡醒裕骸?jǐn)防達(dá)兆光先德,。’莫非就是此余德也,？”傍有黃飛虎曰：“前日四將輪戰(zhàn)四日,，果然是余達(dá)、余兆,、余光,、余先、余德,?！弊友来篌@，憂容滿面,，雙鎖眉梢,，正尋思無計。

•     且說余德著傷,，敗回關(guān)上,，進(jìn)府來,，用藥服了,；不一時，身體全愈,。余德切齒深恨曰：“我若留你一個,，也不是有道之士！”彼時至晚,，余德與四兄曰：“你們今夜沐浴靜身,，我用一術(shù)，使周兵七日內(nèi),，叫他片甲無存,。”四人依其言,，各自沐浴更衣,。至一更時分，余德取出五個帕來，按青,、黃,、赤、白,、黑顏色,，鋪在地下。余德又取出五個小斗兒來,，一人拿著一個,，“叫你抓著灑，你就灑,；叫你把此斗往下潑,，你就潑。不用張弓射箭,，七日內(nèi)死他干干凈凈,。”兄弟五人,，俱站在此帕上,。余德步罡斗法，用先天一氣,，忙將符印祭起,。好風(fēng)！有詩為證,，詩曰：

•     蕭蕭颯颯竟無蹤,，拔樹崩山勢更兇。

•     莫道封夷無用處,，藏妖影怪作先鋒,。

•     話說余德祭起五方云來至周營，站立空中,，將此五斗毒痘四面八方潑灑,，至四更方回。不表,。且說周營眾人俱肉體凡胎,，如何經(jīng)得起，三軍人人發(fā)熱,，眾將個個不寧,。子牙在中軍也自發(fā)熱。武王在后殿,，自覺身疼,。六十萬人馬俱是如此,。三日后，一概門人,，眾將,，渾身上下俱長出顆粒，莫能動履,；營中煙火斷絕,。止得哪吒乃蓮花化身，不逢此厄,；楊戩知道余德是左道之人,，故此夜間不在營中，各自運(yùn)度,；因此上不曾浸染,。只見過了五六日，子牙渾身上俱是黑的,。此痘形按五方：青,、黃、赤,、白,、黑。哪吒與楊戩曰：“今番又是那年呂岳之故事,?！睏顟煸唬骸皡卧婪ノ麽€有城郭可依,；如今不過營寨柵,，如何抵擋。倘潼關(guān)余家父子沖殺出來,。如何濟(jì)事,！”二人心下甚是焦悶。且說余化龍父子六人在潼關(guān)城上來看,，周營煙火全無,，空立旗幡寨柵,，余達(dá)曰：“乘周營諸將有難,，吾等領(lǐng)兵下關(guān)，一齊殺出,，只此一陣成功,，卻不為美！”余德曰：“長兄,，不必勞師動眾,，他自然盡絕,，也使傍人知我等妙法無邊。不動聲色,，令周兵六十萬余人自然滅絕,。”父子五人齊曰：“妙哉,！妙哉,！”看官：此正是武王有福，不然,，若依余達(dá)之言,，則周營兵將死無噍jiào類。正是：

•     洪福已扶仁圣主,，徒令余德逞奇謀,。

•     話說楊戩見子牙看看病勢危急，心下著慌,，與哪吒共議曰：“師叔如此狼狽,，呼吸俱難，如之奈何,?！痹挭q未了，只見半空中黃龍真人跨鶴而來,。楊戩,、哪吒迎接黃龍真人至中軍坐下。真人曰：“楊戩,，你師父可曾來,？”楊戩答曰：“不曾來?！闭嫒嗽唬骸八f先來,，如今該會萬仙陣了?！痹捨唇^時,，又聽得玉鼎真人自空中來至。楊戩迎迓,，拜罷,，玉鼎真人起身，入內(nèi)營來看子牙,，見子牙如此模樣,，真人點(diǎn)首嘆曰：“雖是帝王之師，好容易,！正是你：

•     七死三災(zāi)今已滿,，清名留在簡篇中,。”

•     玉鼎真人嘆息不已,，隨命楊戩：“你再往火云洞走一遭,。”楊戩領(lǐng)命,，借著土遁往火云洞而來,，如風(fēng)云一樣?？纯磥碇辽侥_下,，好山，真無限的景致,，有奇花馥馥,，異草依依。怎見得,，有賦為證,，賦曰：

•     勢連天界，名號火云,。青青翠翠的喬松,，龍鱗重壘；猗猗挺挺的秀竹,，鳳尾交加,；蒙蒙茸茸的碧草，龍須柔軟,；古古怪怪的古樹,，鹿角丫叉。亂石堆山,，似大大小小的伏虎,；老藤掛樹，似灣灣曲曲的騰蛇,。丹壁上更有些分分明明的金碧影,；低澗中只見那香香馥馥的瑞蓮花。洞府中鎖著那氤氤氳氳的霧靄,；青巒上籠著那爛爛熳熳的煙霞,。對對彩鸞鳴，渾似那咿咿啞啞的律呂,；雙雙丹鳳嘯,，恍疑是嘹嘹亮亮的笙笳,。碧水跳珠,，點(diǎn)點(diǎn)滴滴從玉女盤中泄出,；虹霓流彩，閃閃灼灼自蒼龍嶺上飛斜,。真?zhèn)€是：福地?zé)o如仙景好,，火云仙府勝玄都。

•     話說楊戩看罷景致,，不敢擅入,；少時，見一水火童子出來,，楊戩上前稽首曰：“敢煩師兄借傳一語,，楊戩求見?！蓖诱J(rèn)得楊戩,，忙回禮曰：“師兄少待?！蓖踊匮援?，進(jìn)洞府來，“啟老爺：外面有楊戩求見,?！狈耸ト嗽唬骸爸M(jìn)來?！蓖訌?fù)至外面：“楊戩進(jìn)見,。”楊戩至蒲團(tuán)前,，倒身下拜：“弟子楊戩愿老爺圣壽無疆,！”拜罷，將書呈上,。伏羲展玩,，書曰：

•     “弟子黃龍真人、玉鼎真人薰沐頓首,，謹(jǐn)書上啟辟天開地昊皇上帝寶座下：弟子仰仗三教,，演習(xí)靈文，自宜默守蒲團(tuán),，豈敢冒言瀆奏,。但弟子等運(yùn)逢劫數(shù)，殺戒已臨,，襄應(yīng)運(yùn)之天子,，伐無道之獨(dú)夫。路至潼關(guān),，突遭余德以左道之幻術(shù),，暗毒害于生靈,。茲有元戎姜尚暨門徒將士兵卒六十余萬，驟染顆粒之瘡,，莫辨為癰為毒,，懨懨待盡，至呼吸以難通,，旦夕垂亡,，雖水漿而莫用。自思無奈,，仰叩仁慈,，懇祈大開惻隱，憐繼王立極之圣君,，拯無辜之性命,，早施雨露，以慰倒懸,。臨啟有勝待命之至,！”

•     仗羲看罷書，謂神農(nóng)曰：“今武王有事于天下,，乃是應(yīng)運(yùn)之君,，數(shù)當(dāng)有此厄難，吾等理宜助一臂之力,?！鄙褶r(nóng)曰：“皇兄之言是也?！彼烊∪５に幐杜c楊戩,。楊戩得了丹藥，跪而啟曰：“此丹將何用度,？”仗羲曰：“此丹：一?？删任渫酰灰涣,？删茸友?；一粒用水化開，只在軍前四處灑過,，此毒氣自然消滅,。”楊戩又問曰：“不知此疾何名,？”伏羲曰：“此疾名為痘疹,，乃是傳染之病；若救稍遲,，俱是死癥,。”楊戩又啟曰：“倘此疾后日傳染人間,，將何藥能治,？乞賜指示,?！鄙褶r(nóng)曰：“你隨我出洞至紫云崖來?！睏顟祀S了神農(nóng)來至崖前,，尋了一遍；神農(nóng)拔一草遞與楊戩：“你往人間,，傳與后世,，此藥能救痘疹之患也?！睏顟煊止驊┰唬骸按瞬莺蚊?？”神農(nóng)曰：“你聽我道來：此草有詩為證，詩曰：

•     紫梗黃根八瓣花,，痘瘡發(fā)表是升麻,。

•     常桑曾說玄中妙，傳與人間莫浪夸,?！?/p>

•     話說楊戩求了丹藥，又傳下升麻,，以濟(jì)后人,，離了火云洞，徑至周營,，來見玉鼎真人,，備言：“……求得丹藥，并升麻之草,，可救痘疹之厄,。”黃龍真人忙將丹藥化開,，先救武王,；玉鼎真人來治子牙；楊戩與哪吒用水化開此丹,，用楊枝灑起四處來,。霎時間，痘疹之毒一時全消。正是：

•     痘疹毒害從今起,，后人遇著有生亡,。

•     周營內(nèi)被楊戩、哪吒在四面灑遍,。只三山五岳門人,，與凡夫不同，俱是腹內(nèi)有三昧真火的,，又會五行之術(shù),，不覺俱先好了；人人切齒,，個個咬牙,。次日，子牙見眾門人臉上俱有疤痕,，子牙大怒,，與眾人共議取潼關(guān)泄恨。眾人齊厲聲大叫曰：“今日不取潼關(guān),，勢不回軍,！”不知余化龍父子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