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維獲赦后，留在了全國政協(xié),，增補為全國政協(xié)委員,，每月有二百元工資，妻子蔡若曙從上海圖書館調(diào)到北京,，分配了相應的工作,。他們還分到了一套寬敞的住房。

不久，兒子黃新也平反了,。黃維對妻子說,，“趁我的雙腿還沒有發(fā)軟，我要回趟老家,，看看那邊有沒有需要我的事情,。”

黃維去了江西貴溪這塊生他養(yǎng)他的土地,，在他看來,，城市變化太大，農(nóng)村變化太小,，春耕時節(jié),，依然是水牛耕田，木盆插秧,。他心頭又是描繪過的那幅藍圖：今后插秧機上安裝永動機,，農(nóng)民插秧的問題就徹底解決了。

回到北京,，他就把家中最大的房間開辟成實驗室,，把工資的絕大部分，用于設備的購置,，而他的時間與精力,，更是百分之百地投入其間，不惜通宵迭旦，廢寢忘食,。妻子蔡若曙是永動機的反對者,，昔日探監(jiān)時，為了規(guī)勸丈夫丟掉幻想,，她把喉嚨說破,，把眼淚說干，卻只能挾得黃維一個“滾”字,，現(xiàn)在她試圖另辟蹊徑,。

適逢那天下班,，蔡若曙收到大兒子黃新來信，信中告知父母,，他不僅恢復了原職原薪,，而且新近又連提兩級，由助教晉升為副教授,，另外,，學院還破例分給他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一俟裝修完畢,，他就準備結(jié)婚,。蔡若曙欣喜若狂，箭步?jīng)_進實驗室,，把大兒子的好消息告訴給了黃維,。讓她失望的是，黃維毫無表情,，似乎什么都沒聽見,。蔡若曙猶豫片刻，鼓起勇氣,，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這次黃維聽見了，可是就像他每次聽不耐煩的時候那樣,，依舊是一個“滾”字,！

“滾就滾吧,！”蔡若曙絕望了，趁著天黑,，她跑出家門,，跑下樓梯,，跑到僅有幾十米之遙的永定河邊，一頭跳進水里,。待黃維稍有覺察,，頓感大亨不妙，匆匆趕來河邊的時候,，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