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兩年前，我曾在媒體上發(fā)表過《有望挑戰(zhàn)億元的黃賓虹》和《黃賓虹作品后勁十足》等預(yù)測文章,。但是,，誰又能料到今年嘉德春拍，黃賓虹《黃山湯口》連過三道億元關(guān)口,，已高達3.45億元的天價拍出,，轟動拍壇，據(jù)悉,，買家為山東雷丁新能源汽車集團,。如果去除被媒體報道未成交的齊白石《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lián)》（2011年嘉德4.25億元成交），那么,，黃賓虹《黃山湯口》作品已是近現(xiàn)代畫家中價格最高的,，這是令眾多藏家始料未及的。

記得黃賓虹生前曾預(yù)言：“我死后50年,，我的畫會熱鬧起來”,。從黃的畫中就可得知他生前是多么的寂寞。特別是民國時期他的作品不為人看重,，作品在市場上沒有什么銷路,。早在1909年黃賓虹就制訂山水潤格，堂幅每尺洋三大元,，屛幅減半,；卷冊每尺洋二大元,，價格一般,。7年后，也就是1926年又訂立山水,、花卉,、書法潤格：4尺60元，5尺80元,，6尺100元,，條幅同例,；卷冊每頁20元，扇頁每頁20元,，雙款設(shè)色減半,；花卉篆書減半；題跋另議,，潤需先惠,，約期取件。1931年黃賓虹與海上名人在《申報》刊登了海上名人合作摺扇的潤格,，每頁定價1～5元,。之后，在1945年才調(diào)整,，那時物價早已今非昔比,。從上可以看出，從1926年至1945年近20年沒有調(diào)整過書畫潤格,，可見黃賓虹的畫在當時很難被藏家接受,，市場銷路很成問題。而上世紀20年代的吳昌碩,，潤格都是隔年調(diào)整一次潤格,，最“牛”的要數(shù)張大千,，幾乎每年要調(diào)整潤格,。更有趣的是：民國時期，一些內(nèi)行人十分佩服黃賓虹的畫,，但肯掏錢買他畫的并不多,。據(jù)悉，有一次黃賓虹舉辦畫展,，會場里參觀的很少,，訂購者更少，上海人難以接受黃賓虹用焦墨團塊作畫的怪風格,，眼看要砸鍋了,，忽然來了一位神秘客，用高價一口氣將展出的作品全部買下,，此人不是別人,，他就是與黃賓虹同門而居多年的張大千。張大千將畫買入后,，在畫上加以題識,、蓋印，轉(zhuǎn)至日本，竟轟動了日本各界,，很快爭購一空,。黃賓虹并不知道買畫人是張大千，只覺得自己的畫遇上了知音,。而張大千買畫主要怕畫展辦不好傷了老人心,。

黃賓虹 黃山湯口 立軸(2017年嘉德3.45億元成交，2011年嘉德4772.5萬元成交）

對黃賓虹的藝術(shù),，美術(shù)評論家傅雷先生對其評價甚高,，在傅雷眼中只有黃賓虹是最好的，其次才是齊白石,，而對張大千則認為他江湖習氣太重,。他曾贊譽：賓虹的畫，畫得確實黑,，但是它的妙,，也就妙在它的黑。畫上的黑,，不是墨黑團團,，而是黑中有對比，黑里有層次,，正是表現(xiàn)出知白守黑的妙處,。清初石濤詩：“黑團團里墨團團，黑墨團中天地寬,?！辟e虹的山水畫，就是從他的黑墨團中見到他的天地寬,。而他的學(xué)生李可染則評價老師黃賓虹的山水：“遠看什么都有,，近看什么都找不到?！庇戎档靡惶岬氖牵核暮糜燕嵨绮鴮懶沤o黃賓虹,，認為所見他的畫，覺黑度尚嫌不足,，請他畫一幅黑到無可黑的山水畫,，給其欣賞，賓虹引為知音,，立即揮毫,，郵寄相贈?？傮w而言,，黃賓虹的作品屬于內(nèi)美,，換言之,，它不屬于雅俗共賞類的,。這次嘉德隆重推出黃的《黃山湯口》作品，在估價上仍是十分謹慎的,，要知道之前黃的最高價是《南高峰小景》,，2014年在嘉德獲價6267.5萬元，此作原為章伯鈞藏品,。這一成交價距離億元價格尚遠,。為此，嘉德這次沒有以估價咨詢方式推出,，而是給予8000～12000萬元的估價,，可見嘉德公司的謹慎。該拍品從7200萬元起拍,，隨后便一路上揚,，很快突破億元大關(guān)，這也是黃賓虹作品首次躍入億元行列,，緊接著多位實力買家展開了異常激烈的競爭,，每一輪新高的爆出，都伴隨著現(xiàn)場熱烈的掌聲,。經(jīng)過近90輪,、持續(xù)約20分鐘競價，最終以3.45億元成交價遠超估價,，不僅轟動拍場,，而且讓那些擁有黃賓虹的作品藏家熱血沸騰。

對此作創(chuàng)下天價,，筆者除了驚喜和祝賀外,，也增添了一些擔憂，因為市場有大行情往往就會套人,，這一點藝術(shù)市場與股市一樣,。如2011年齊白石《松柏高立圖 篆書四言聯(lián)》在嘉德以4.25億元成交（后被媒體報道未成交），結(jié)果,，日后各大拍賣行都不約而同地爭相推出齊白石的老鷹圖,，據(jù)筆者統(tǒng)計，至少有10多張類似題材的,，有的構(gòu)圖與《松柏高立圖》幾乎一樣,，許多藏家期望也賣個好價錢，有的藏家認為,，我的老鷹圖構(gòu)圖《松柏高立圖》相仿,，只是上款不是主席（蔣），不奢望拍2、3個億,，拍1個億沒問題吧,，遺憾的是之后沒有一件齊白石老鷹圖過億元的，即便能過3000萬元的恐怕也是鳳毛麟角,。本次保利推出的齊白石《君臨天下·六言書法對聯(lián)》也是如此,，除了尺幅不如《松柏高立圖 篆書四言聯(lián)》，款也不是送給什么主席的,，但《君臨天下》的畫名,、11次著錄（其中有齊白石全集著錄）、3次海內(nèi)外大展絕對不輸《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lián)》,，保利這次給出的1200～1500萬元估價也不算高,，需要指出的是，這件齊白石《君臨天下·六言書法對聯(lián)》在2014年被西冷印社推出過,，當時成交價為1955萬元,，也就是說藏家吃進三年后居然肯以估價1200～1500萬元推出，比估價的高端少了近500萬元,，說明藏家是抱著大幅割肉心態(tài)上拍,，或是急于收回部分資金。按理喜愛齊白石作品藏家可以撿漏了,，但是拍賣的結(jié)果是流標,，這也驗證市場上往往有的作品價格越低越?jīng)]人要，有的作品價格越高越有人搶,。筆者舉這個例子,，也是告誡字畫投資者，藝術(shù)市場同股票市場一樣是十分殘酷的,，巨大贏利和拍賣場上特殊氛圍往往會誘導(dǎo)藏家的盲目和沖動,。

筆者以為，這次黃賓虹《黃山湯口》創(chuàng)天價后,，一方面意味著黃賓虹作品的價格上升空間被打開,，同時，黃賓虹作品的民間收藏也將漸入佳境,；另一方面,，由于黃賓虹《黃山湯口》天價效應(yīng)，日后各地拍賣會肯定會爭相推出黃賓虹力作,，甚至比肩或是超越《黃山湯口》的作品,，但是，要奢望像《黃山湯口》的價格成交,，前面齊白石老鷹圖的例子恐怕是最好案例,。這一點需要投資者和收藏者切忌,，理性投資收藏、控制拍場的沖動和風險至關(guān)重要,。

作者：朱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