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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雄 站在老縣城幾乎已成廢墟的江邊，感到無限的惆悵和淺淺的憂傷,，因為三峽水庫蓄水,，昔日熟悉的古城已永沉江底，再也見不到她昨天的模樣,。但兒時的記憶仍魂牽夢繞頑強地印在我的心上,。 我的家鄉(xiāng)云陽縣就坐落在長江邊上,。四川宜賓到湖北宜昌，全長1044公里,，自古稱為川江,。而重慶至宜昌這660公里，更是川江的主航道,。因從小生活在江邊貧困的小城,，川江行駛的客輪成了小縣城與外面世界聯(lián)系的唯一現(xiàn)代化工具?？释叱龃笊降膲粝?，使我有著濃濃的川江情結(jié)，對江上行駛的輪船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至今都還留有深深的眷戀,。 
云陽老縣城碼頭 孫登吉攝 那是20世紀(jì)60年代，我還在讀小學(xué)二三年級的時候,，已經(jīng)具備一定的船舶知識了,。小時候常與小伙伴們坐在江邊的石頭上或沙灘上，看來來往往各種各樣的船只,，成了我獨特的愛好,。小伙伴們評頭論足，各抒己見,。從外觀可以識別出客輪,、拖輪和用二戰(zhàn)時期美制登陸艇改裝的貨輪。聽不同的汽笛聲,，辨別煙囪的形狀能區(qū)分出是燒煤或燒柴油的動力系統(tǒng),。貨輪以燒煤居多，也有一些陳舊的客輪也是燒煤,。粗大的煙囪,，冒著黑煙，黑色的粉塵從煙囪中飄灑出來,，甲板上滿是一層黑色的灰塵,。燃煤堆積在底艙，燒鍋爐的船員用鐵掀費力地將煤炭掀進鍋爐,，轉(zhuǎn)化為輪船航行動力,。滿臉汗水和煤灰把他們描成一個個大花臉，只能看見他們潔白的牙齒和露出的微笑,。 
這就是行駛川江的老式客輪,，用煤炭轉(zhuǎn)化為蒸汽作為動力 
這是行駛在川江的拖輪，以長江系列命名 
這是一張歷史的舊照,，不知攝于何時何地,，反應(yīng)的應(yīng)該二戰(zhàn)時期,，成群結(jié)隊的美式登陸艇正在集結(jié)運送物資。 就是這些1944年二戰(zhàn)時期為諾曼底登陸而建造的登陸艇,，二戰(zhàn)結(jié)束后贈給國民政府,，后來又賣給民生輪船公司。這批登陸艇是否參加過著名的諾曼底登陸不得而知,。解放后長江航運重慶輪船公司接受了10余艘此類登陸艇,。船首的登陸門重來沒有打開過。寬大的底艙可存放5輛坦克,，現(xiàn)改為貨艙使用,。此類龐然大物早已退出江湖，據(jù)說最后一艘編號為“人民27”號的貨輪,，也在2010年被重慶長江輪船公司以90萬元當(dāng)廢鐵給了幾個收荒匠,，最后被拆解。 
這是30年前,，航行川江的登陸艇改裝的貨輪“人民3號”和兩艘拖輪在并組拖拽 1976年12月,，鐵道兵部隊來云陽征兵，我一大幫高中同學(xué)應(yīng)征入伍,，當(dāng)年他們就是坐的這種登陸艇離開云陽碼頭,。幾百號人象沙丁魚一樣被塞進噪音極大的底層貨倉，兩天三夜才到達重慶,。但當(dāng)兵的喜悅遠(yuǎn)遠(yuǎn)大于在船上所受的折磨,。 
這是被廢棄江邊等待拆解的美式登陸艇貨輪，已沒了昔日的威風(fēng),。 中國是一個講政治的國度,，政治符號貼滿全社會各個角落。值得一提的是,，毛主席三次視察長江,，都有幸乘坐江峽輪（后改為東方紅號）。并在半個世紀(jì)前提出“高峽出平湖”的宏偉設(shè)想,，三峽大壩的竣工也可以說是毛主席的遺愿,?？上先思覜]能看到,。 
這艘承載巨大榮譽的江峽輪，后來被更名為“東方紅號”,。它噸位體積不是最大,，但它最牛！ 長江輪船的命名,，更是體現(xiàn)了突出政治的時代特點,。文化革命前,，在我的記憶中，客輪的命名以江字號開頭居多：江陵,、江津,、江峽、江蓉,，還有荊門,、夔門、民權(quán)等,。 文化革命中,，一切都要突出政治。川江上的客輪名字也全都改成東方紅系列,。大型一點的是一位數(shù)和兩位數(shù)編號,，分別屬于上海、武漢,、重慶輪船公司,，基本上跑重慶到上海的航線。重慶輪船公司小型客輪較多,，一般都是三位數(shù)編號,，主要承擔(dān)重慶到宜昌航線的客貨運。我們縣城小,，江面窄,，輪船需要調(diào)頭停靠,，所以大型客輪無法?？俊?nbsp; 小型客輪從東方紅101開始,，一直編到了東方紅115,。101到109都是燒煤的，用蒸汽機作為動力的老式客輪,。粗大的煙囪冒著黑煙,，過道欄桿上到處是煤灰，讓人不敢到艙外久留,。 
拋錨?？拷叺臇|方紅49輪，后來的江渝11號輪,，身軀何等偉岸 文化大革命結(jié)束后,，1984年7月，所有東方紅系列輪船又全部更名，分別以“江渝”,、“江申”和“江漢”系列命名,，并分屬不同的輪船公司。于是長江航運重慶輪船公司的所屬的大型客輪從東方紅39輪開始命名江渝1號,，一直排到江渝14號,。小型客輪從江渝101開始，編到江渝120,。 說起江渝1號這位排頭兵,，并沒有迎來它好運。1998年3月20日23點40分,，下行的“江渝1”號客輪在重慶洛磧水域觸礁,，不到10分鐘，船向右傾斜,，最后側(cè)翻于江面,。這次海損事件，如同一百年前的泰坦尼克號一樣,，折射出人類博愛的光芒,！這里摘錄一段何川平先生《夢回三峽》文章的描寫：江渝1號服務(wù)員劉敏同志在危急時刻喊出“讓婦女兒童先走”，最后卻不幸以身殉職,。事后,，許多報紙登載紀(jì)念英雄的文章：《她用生命，實現(xiàn)人生價值——記江渝1輪劉敏同志》,。文章摘錄如下：正準(zhǔn)備接0時-4時班的劉敏聽說船出事了,，迅速趕向三等艙值班室，同其他船員一道疏散引導(dǎo)旅客向安全地帶轉(zhuǎn)移,。許多旅客在慌亂中不知道穿救生衣,，劉敏在三樓巷左邊大門口，繼續(xù)疏散旅客,。這時候,，從二樓跑上來幾位旅客，其中有兩位約30歲左右的旅客說“我們找不到救生衣,?！眲⒚舢?dāng)即帶兩位旅客上四樓取救生衣，并幫他倆穿上,。23點47分左右,，輪船繼續(xù)傾斜。在這危急的關(guān)頭,，劉敏把生死置之度外,。在從四樓返回三樓的途中，劉敏為救助另一位旅客,，把自己的救生衣脫下給旅客穿上,。此時，船忽然傾斜,，劉敏被急流沖走,，不幸以身殉職。當(dāng)時,，她剛剛休過產(chǎn)假,，年僅26歲。 
這是出事前的江渝1號輪,，留給人們的是沉痛的回憶,！ 1982年7月18日凌晨,我的家鄉(xiāng)云陽縣城東,長江北岸雞扒子發(fā)生了巨大滑坡， 滑坡前緣約有230萬立方米的土石被推入長江河道,巨大的滑坡砂巖體形成三道水埂,形成了鎖固長江航道的雞扒子險灘,差點造成航道停航,。剛剛建好還沒投產(chǎn)的比較現(xiàn)代化的肉聯(lián)廠,，云陽人民還沒來得及享用就被推入長江，造成了巨大的經(jīng)濟損失,。 
圖為當(dāng)時雞扒子滑坡整治的照片,，長江航道120米的江面被擠壓到40米，水深由30米變淺為8.2米,，大河變小河,。上行船只都要靠絞灘船牽引才能逆流而上。 川江航運險灘多,，暗流急,。特別是在三峽河段的夜航更是容不得有半點疏忽，如遇天氣不好,，常有驚心動魄的事情發(fā)生,。云陽籍作家陶靈，在《長江航運大事記》著這樣的記載：“1971年12月30日,，長江航運公司重慶分公司‘東方紅104’輪夜航至故陵沱觸礁沉沒,，死亡10人?！边@行短短的文字里,，隱藏著一個凄美的故事：東方紅104號輪是在川江著名險灘廟基子觸礁的，海難事故發(fā)生后的當(dāng)天,，廟基子灘岸邊,，看到的是岸上觀望的人群和江中咆哮的激流，一切早已葬身魚腹,。在岸邊,，我聽說輪船上女廣播員有著“李鐵梅”一樣漂亮的齊腰長辮,，就像“村里姑娘小芳”的辮子，輪船觸礁后她便迅速逃生,，突然想起手表掉在了播音室,，是男朋友贈送的定情之物，那時的手表又非常稀罕,，于是回身去取手表,，那知慌亂中，“漂亮的齊腰長辮”被門夾住了,，她再也沒有出來…… 上世紀(jì)70年代,，川江客輪上的女廣播員那是讓人多么羨慕的職業(yè)，哪怕是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那也無損她已近完美的形象,。《紅燈記》中的“李鐵梅”的形象,， “小芳”那銷魂的辮子,，可以說就是我們那代人心中的女神與偶像，與現(xiàn)代的歌星明星有一比,，誰不為她的香消玉殞惋惜,。據(jù)說，女播音員埋葬在云陽老縣城對岸的飛鳳山腳,，不知她的墓地是否得以搬遷,？還會被人記起已不得而知。但是,，三峽蓄水前每有江輪駛過海事地點,，都要鳴笛三聲，以示吊唁,。 
遠(yuǎn)眺老縣城張飛廟 攝影：孫登吉
老城張飛廟 攝影：孫登吉 這就是云陽老縣城對岸飛鳳山腳下的張飛廟,，“江上風(fēng)清”4個大字，是我最早認(rèn)識的除了名字以外的漢字,?！?br> 長江邊的男孩子，夏天就是我們的快樂時光,。那個年代,，在長江邊游泳，既沒有安全措施,、也沒有救生設(shè)備,，可大家一點不在乎。這可能與當(dāng)時多生多育的計劃生育政策有關(guān),。那個時代的人,，對生命的敬畏沒有現(xiàn)在這么看重,，好像感覺命不值錢似的。每天中午我們都會瞞著長輩結(jié)伴到長江去洗澡,，大家都是裸泳,。江水很涼，泡一會身體就會發(fā)冷,，這時候我們會把自己埋在曬得發(fā)燙的沙堆里,，只露出自己還沒有長大的“小弟弟”全然沒有一點羞恥心,。每每遇到有輪船駛過,，會光著屁股向船上的旅客和船員揮手致意，大喊大叫,，不管人家是否看得見聽得到,，感覺很快樂很好玩。夢想有一天,，我也成為一位川江海員,，坐著輪船走出封閉的大山，出門遠(yuǎn)航,。這樸素的夢想,，在當(dāng)初無異于異想天開！
川江客輪行駛在蓄水前的長江三峽
這是行駛在云陽巴陽峽的貨輪,，物是人非,，再也看不它昨天的模樣！ 那個年代,，出縣的唯一交通工具就是輪船了,。因為我父母的家在萬州（當(dāng)時叫萬縣市），因此我坐輪船的機會要多一點,，與輪船的感情表現(xiàn)得更深厚一些,。由于航程的安排，輪船到達我們縣城的時間,，不管是上水還是下水都是深更半夜,。到萬縣或重慶，跑漢渝航線的中型客輪到港的時間都是晚上12點左右,。小型客輪到港時間早一點,，也是晚上8、9點鐘,。如果從萬縣或重慶回云陽,，就更辛苦了，輪船靠岸的時間都是凌晨4點半,。特別是冬季,，不管是侯船還是接人,，在漆黑的夜晚，冒著嗖嗖的寒風(fēng),，穿著單薄的衣服,，下巴凍得不停的上下打顫，清鼻涕一掛一掛止不住地往下流,。那個滋味,，過去了大半輩子，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還記憶猶新,。 盡管那個時候的船票很便宜,，但對當(dāng)時父母的收入來說，還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小的時候也偶爾逃逃票,。上船的時候，借故外婆東西多,，蒙混上船,。下船的時候，等旅客都走完了,，再找機會下船,，因為輪船在萬縣停靠的時間很長,，還要上貨和卸貨,，那個時候還沒有開始上客，檢票口也沒人注意你了,。但心里還是有點緊張,，感覺到畢竟是在做一件很不道德的事，良心上有點惴惴不安,，今天都還感到有點自責(zé),。 那個時候的船票真是便宜啊，從云陽到萬縣,，5等艙的票價是1.50元,，4等艙的票價是1.90元。短短的55公里水路,，竟然要開5個小時,。甲板過道上到處都是抱著草席打地鋪的人，為的是節(jié)約那4毛錢,?；叵肫鹉菚r候的日子過得真是蹉跎！
就是從網(wǎng)上搜來的兩張舊船票,，三等艙對普通人來講,，在當(dāng)時太過奢華,，不敢想象。四等艙,、五等艙,，我們是常客,。熟悉的地名,、親民的價格，是不是又勾起你從前的記憶,？但還是這張舊船票,，再也找不到昨天你熟悉的客船！ 那時小縣城的生活條件很差,，縣城里只有一家條件極其簡陋的澡堂,，到澡堂子洗澡的人很少,，我和同伴從來沒有去過,。有時候一個冬天都沒辦法洗澡是常有的事。因此利用乘船的機會去洗一個免費的熱水澡成了上船以后的第一要務(wù),。冒著蒸汽的熱水嘩啦啦地從水龍頭流出來,，盡情的洗刷著身上的污垢，感覺舒服極了,。那個享受在當(dāng)時無法形容,，至今都還讓人懷念。 那個年代生活的都很清貧,，下館子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能在船上餐廳享受一頓飯菜也是很愜意的事情，總感覺船上的飯菜很是可口,，早餐0.10元一份,，兩個小饅頭、一碗稀飯和一點咸菜,。中餐0.20元一份,，有兩個素菜。0.60元一份,，里面有兩三片肉算是葷菜了,。關(guān)鍵是船上吃飯不用糧票，那個時候每人每月定量糧食是24斤,，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擅康匠燥埖臅r候感到很是糾結(jié),，吃吧又舍不得錢,，不吃吧有感覺失去一次占國家便宜的機會,。最后都是選擇一份0.2元的素菜，兩頭兼顧,。小的時候我與外婆同行,，為了節(jié)約外婆總是借口船上的飯?zhí)玻认麓院蠡丶页??？粗思页缘孟阆愕模莻€嘴饞得直流口水,。外婆禁不住我的糾纏,，總會給我買一份最便宜的素餐，我也很是感到心滿意足,。 那個年代物質(zhì)緊缺,，出門可沒有這么瀟灑，要嗎挑著擔(dān)子,、要嗎背著竹背簍,，裝的都是活雞、雞蛋,、臘肉,、面條等當(dāng)?shù)氐耐撂禺a(chǎn)品和托人代購的緊俏物品。小小年紀(jì)的我都能挑上百來斤的擔(dān)子,，那時候出門的人都是挑夫和背簍哥,。
參加工作后，經(jīng)常外出候船,，每次候船都要熬到深夜,。約幾個耍得好的朋友來送行，夏天可坐在江邊歇涼,，一邊候船,，一邊擺一些青春的龍門陣。住在小縣城的人,，總想出來見見世面,。我每次去萬縣，都是買武漢-重慶航線的中型輪船,，哪怕多等幾個小時,，多吹一些寒風(fēng)也在所不惜。我也說不出來要找一種什么樣的感覺,。當(dāng)時萬縣港是比較大的碼頭,，凌晨船到萬縣水域以后還要在河中間拋錨等待幾個小時，要天亮以后才進港靠岸。雖然被折騰了一個晚上,，但還是顯得很興奮,，下得船來走在大街上，雖然誰也不認(rèn)識你,，但自我感覺良好,，畢竟來到了心目中的大城市。
這是萬州老城歷史照片,，所有建筑都已沉入江底,，成為記憶！
三峽水庫蓄水前的萬州老城,，西山鐘樓是它標(biāo)志性的建筑,。
客輪停泊在萬州老城的“抗美碼頭”，多么有意思的名字,！這一切,，現(xiàn)在都已蕩然無存！ 因為三峽工程,，萬州老城被攔腰斬斷下半身,，也無情地斬斷了這個城市經(jīng)歷的百年風(fēng)雨，失去了滋味濃烈的老城和那段回味悠長的歷史,。中國多了一個平靜的的大型水庫,，卻是廣受病垢,。弊大利大,，只能留給子孫后代見證。 80年代,，迎來改革開放,，一些悄然的變化也不知不覺在表現(xiàn)在川江航運上，客輪上辦起了收費的卡拉OK和錄像廳,；餐廳也搞起夜宵售賣小炒和啤酒,；出行的人們衣著也變得光鮮起來；我也不用在肩挑背馱了負(fù)重出行了,?？洼喆驳牟蛷d，晚上也改為舞廳和酒吧創(chuàng)收,，為枯燥的旅行增添一點色彩,！ 后來，改革開放成果凸顯,，高速公路網(wǎng)四通八達,，長江航運逐步被更快捷的高速公路取代。2003年江渝系列客輪逐步退出川江客運市場,，取而代之是另劈出長江水域的豪華游輪和廣闊的旅游天地,。
這是正在被整體拆解的川江客輪,，命運如此悲涼！ 再后來,，國家富強了,，人們的錢袋子也鼓起來了。支線機場開通了空中航線,、高鐵開到家門口,，通私家車也進入尋常百姓家。長江客運更是一落千丈,，出行有了更多的選擇,。長江客運更是一落千丈，昔日的黃金水道輝煌不再,，川江航運只剩下貨運和旅游的功能,，川江客輪也完成了它們的歷史使命，隱沒在川江上,，淡出人們的視線,。但永遠(yuǎn)的川江情結(jié)，成了我們幾代人揮之不去的永遠(yuǎn)記憶,！
再見了川江,，再見了川江客輪！ （全文完） 特別說明：本文所有照片,，有的是在網(wǎng)上搜集來的,、有的是朋友給的、還有從老鄉(xiāng)們發(fā)的照片中撿來的,。有很多已無法確認(rèn)真正的作者,，因此無法署名。如有不尊和侵權(quán)敬請見諒,！懷舊抒情,，非商業(yè)目的和用途，也給自己的善意的“盜版”行為尋求一絲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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