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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畫館》第十一輯 怡然自得輯

名家推介系列 | 柳曉康

風月無邊屬閑人

——柳曉康訪談

記者：張千里

張千里（以下簡稱張）：看您的簡歷,，出生于永康，長于成都和安吉,，永康是祖籍嗎,？成都生活了多少年？何時又到安吉,？

柳曉康（以下簡稱柳）：是的,，我出生在永康，因我父親是永康人,，當時在成都部隊服役,，母親也在成都工作。我外婆家在安吉,，所以我小時候是成都,、安吉兩地生活,。記憶中，我小學一到四年級在成都龍舟路小學讀書,，后來就轉到安吉外婆家來了,。

張：古有寶牧齋,，今有上海唐存才的步黟堂,，您別暑歸牧簃,，也與黃牧甫有關系嗎,？

柳：我的歸牧簃齋號是先師鄭德涵先生起的,，當時他說,，我的篆刻風格學黃牧甫,，簃字是指樓閣旁邊的小屋，歸指放牧歸來,，在小屋里靜心學習,，現(xiàn)在又署梅溪精舍，梅溪是安吉一個地名,，我的少年及青年時期都居住在梅溪,，并在那讀了初中,、高中，現(xiàn)在居住杭州,，也是一種懷念吧！

張：食古居也是您的齋號,，其意何在？

柳：食古居是我在剛學習書法篆刻時用的齋號,，當時在上海，得到錢君匋,、程十發(fā)、吳青霞,、吳長鄴等一批大家的指點,，吳青霞先生為我題寫“食古能化”,，程十發(fā)先生為我題寫了“食古居”,。

張：您長期工作,、生活于安吉,，能展開聊聊嗎,？

柳：我父親從部隊轉業(yè)回來分配到安吉梅溪電廠，我們全家都來到安吉,。我高中畢業(yè)后去參軍，部隊回來到梅溪電廠工作，后調到天荒坪抽水蓄能電站工作至今,。對安吉的感情是很深的，永康是我的祖籍,，但安吉是我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在安吉最大的收獲是遇到了恩師鄭德涵先生,，他是章太炎先生在蘇州和上海辦學時最年輕的學生,。恩師的教導讓我受益終生：“學藝先做人”,，人做好了，藝術也會進步,。

張：很多印社都像睡眠狀的火山一樣,，只有牌子沒有活動,。但昌碩印社卻頗為活躍,，作為社長,，對民間印社有何想法,？上次拜訪您,，知道昌碩印社不僅僅是安吉甚至湖州的地方社團,，很多副社長都是外地的知名篆刻家。這是開放辦社的思想嗎,？

柳：昌碩印社成立26周年了，當時在安吉成立時,，洪亮是社長,，我是副社長兼秘書長,，還有一位副社長是周小羽,，當時我們就出過小報《篆刻藝術》,，后因洪亮去北京,，我到杭州,，慢慢地活動就少了,。去年正值吳昌碩誕辰170周年,，在很多同仁的支持下，昌碩印社換屆,。由我擔任社長，經印社全體同仁集體議定辦社宗旨：昌碩印社立足安吉,，面向全國。我們印社聘了幾位西泠印社社員擔任副社長,，舉行了“缶廬風——紀念吳昌碩先生誕辰170周年全國篆刻名家作品邀請展”并出版作品集，同時召開“吳昌碩印風對當代印壇的影響”研討會,。

今年印社同仁合刻一部《安且吉兮——安吉名勝古跡印譜》，并準備出版社刊《昌碩印社》,。一個印社一定要有活動才有凝聚力和影響力,。我們印社決定每年搞一次活動,，并開展公益篆刻培訓。

張：印社需要活動基地,，也需要活動經費，這兩塊,，如何解決并且做得有聲有色？

柳：印社活動基地和辦公場所得到了安吉縣領導的大力支持,，我們有固定的辦公場所,，就設在吳昌碩紀念館內,，朱關田老師親自為我們印社題寫社名——昌碩印社,，經費來源主要是企業(yè)贊助，我們用自己的作品去為企業(yè)服務,。另外也可以把印社的活動和政府的活動聯(lián)系在一起,。

張：您的老師鄭德涵先生詩、書,、畫俱佳,，能略作介紹嗎？

柳：我的恩師鄭德涵先生,，雖然已經仙逝16周年了,，但他對我的教導永記心中,，恩師出身浙江平陽世家,，其父汝漳公,，早年留學日本，攻讀法政,，返浙江后,，歷任司法諸職，以清廉,、謹慎著稱,。工余唯讀書,，擅韻語，有《抱一廬詩存》行世,。恩師幼秉庭訓,，即耽于吟哦,。后又去蘇州國學講習會成為國學大師章太炎的學生,。該會后遷于上海,，更名為太炎文學院。恩師是里面最年輕一個,，章夫人湯國梨對他關懷備至,，似同子侄。后來又跟從詞學大師龍榆生學習詞學,。恩師一生不慕名利,，上海師大及浙江美院之主者知其學，曾多次敦請往教古文,、詩詞。終因當?shù)赝炝舳垂?。恩師也泰然處之,。恩師書法“諸體皆工而以篆書為最純?？瑫煤胍恢畬懡涹w，對之令人如見菩提,，塵慮盡滌?！薄班嵉潞剿孔髟粕饺f里,，煙霞千重，或深山寂寂,，嘉木獨秀,，或溪橋茅舍，隱士所居,；或江渚重柳,，漁舟唱晚。諸景并呈,，令人目不暇接,。眉宇之間，偶見黃賓虹痕跡,。鄭君題中,，亦每及之。若論筆墨之精妙,，如以焦墨散點以增山石皴法之神采,，以骨法用筆以增松柳之雄姿,，以層次不同之淡墨作為全篇之過渡等，皆可見其用心之處,。余尤喜其每于沉郁之山色中,，布出一片亮景?！保ㄟx自林乾良《鄭德涵書畫作品選·序》）恩師除了書畫之外,，還有做人的品格，在安吉當?shù)厥羌矣鲬魰浴?/p>

張：作為浙江省青年書協(xié)的副主席,、秘書長,，多年來您做了大量工作，在成績面前卻甘于幕后,，令人佩服,。您總是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辦好每一次活動,，卻不計較得失,。作為曾經的理事，我對您表示敬佩,。青年書協(xié)也需要發(fā)展,，談談您的思路？

柳：我在浙江省青年書法家協(xié)會工作了三屆,，主要配合汪永江主席工作,，15年來，酸甜苦辣,。青年書協(xié)工作是普及加提高,，每年都有活動，我們浙江省青年書協(xié)策劃的“經典與當代書風——全國獲獎書家提名展”“經典與當代印風——全國青年篆刻家邀請展”,，浙江省連續(xù)二年一屆的青年選拔賽,，連續(xù)三屆的青年電視書法大賽，還有新苗獎等等,。在全國書壇還是有非常大的影響,，我們浙江省的青年選拔賽，邀請外省評委共同評審,，我們還是首開先河,。當一個領導就要有擔當、付出,，其實在做每一件事時你都會學到很多東西,。我在單位以前負責接待，參加了很多大型重要接待工作,，這對我來說,，也學習了很多東西,，也可以拿來用到青年書協(xié)的一些大型活動當中，連續(xù)幾年帶領中國青年書法家代表團出訪韓國與韓國的書家交流,。15年真快,，今年馬上就要換屆，我因為超齡要離開青年書協(xié)了,，真有點舍不得,，青年書協(xié)工作就是要有朝氣，要敢打敢拼,，團結全省青年書法愛好者,，多搞活動多發(fā)現(xiàn)青年才俊。青年書協(xié)也是一個鍛煉人的地方,。

張：近年讀黃牧甫印譜,，其“臣光印”一印邊款中說：“漢人印章無美不備，雖剝蝕不能掩其秀媚,，若徒以破爛求之,，是不異于戴盆望天也”。真印人心得也,。您浸淫牧甫多年,，一定贊同這樣的美學思想？

柳：是的,，漢人當初刻印也不是以破爛求之,，也是以美為宗旨，在實用的同時追求美,。

張：黃牧甫之所以成為黃牧甫,，很重要的一點在于其博采眾長，學古能化,，可否這樣理解？

柳：一個篆刻家他必須要博采眾長,，學古能化,。不然他成為不了一個篆刻家，黃牧甫早年師承鄧石如,、陳曼生,、吳讓之、趙之謙,，尤其受吳讓之影響最深,。“印外求印”是黃牧甫篆刻的重要特點,。不拘泥于表面形式的擬古,，而是還古以本來面目,，直追古印光潔妍美之姿，是黃牧甫篆刻藝術表現(xiàn)上的重要特征,。他不但做到“印外求印”,，如三代吉金，兩漢刻石,，權量鏡銘,，泉布古陶，他都能吸取到自己的作品中來,。

張：前賢評黃牧甫印藝有“無意求工然亦無縱肆習氣,，尤覺可愛”句，今人學牧甫,，很多作者一味求工,，僵而無生氣。似有與電腦pk的現(xiàn)象,。請見諒,，借用一句網絡流行語：元芳，你怎么看,？您書印俱佳,，自然深諳“印從書出”之理，但據我所見,，當今一些篆刻家根本不習書或不會作書,，讓人糾結。以您的體驗,，忠告一二,？

柳：哈哈，這個怎么說,，可能是每個人從黃牧甫處吸取的不一樣吧,，就像每個人的審美都不一樣。其實要成為一個成功的篆刻家,，它的前提必須是一個書法家,。古往今來，吳昌碩,、齊白石,、鄧石如、趙之謙包括黃牧甫等等,。篆書一定要寫好,，篆書寫好了，對刻印幫助非常大,，你可以了解到筆意,，包括線條的質感,。我們要求書法、篆刻中的線條都是有生命的,，有血,、有肉、有骨頭的,。

張：您作為浙江省甲骨文學會副秘書長和中國美術學院古文字書法創(chuàng)作研究中心研究員,，自然對甲金篆隸深有心得。觀您的書作,，典雅,、流麗、灑脫,，請談談您書法創(chuàng)作的美學追求,？

柳：對于甲骨文書法，我也是得益于我的恩師鄭德涵,，我只不過將甲骨文中的方筆寫成圓筆,，因為我是在用毛筆表現(xiàn)甲骨文書法藝術，并不是死搬硬套甲骨文文字,，對嗎,？

張：古賢云：胸中有書，眼底無物,，筆墨另有一種別致,，是為逸品。您以為然否,？

柳：逸品是指藝術達到超眾脫俗的境界,。這真是胸中有書，眼底無物,，這境界是何等之高?。∵_到這種境界是我夢寐以求的,，哈哈……

張：古人論書,，多將人品書品捆于一起。沈啟南論畫云：人品不高,，落墨無法，治印亦然,。多年來,，您參加了許多公益活動，不取分文,，在當今商品社會,，物欲橫流,，大為不易。您的體會,？

柳：我個人認為,，人品藝品是相聯(lián)系的，一個藝術家首先要有正能量,，藝術是來自社會,，要回報社會，恩師在世時,，時常教導我們,，學藝先學做人。我參加過很多公益活動,，包括杭州市殘聯(lián)組織的公益活動等等,。去年還被杭州市殘聯(lián)藝術家協(xié)會評為愛心大使，還參加西泠印社“印之愛”支教活動等等,。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張：近讀印論，古賢有六氣宜忌之論,。一曰俗氣,，如村女涂脂。二曰匠氣,，工而無韻,。三曰火氣，有刀法而鋒芒太露,。四曰草氣,，粗率太甚絕少文雅。五曰閨閣氣,，描條軟弱,，全無骨力。六曰齷齪氣,，無知妄惡不可耐,。審美觀念在變，現(xiàn)在看來,，您以為其中哪些在治印中實不該有,？

柳：治印中最忌的是俗氣，齷齪氣和匠氣,?；饸狻⒉輾狻㈤|閣氣都可以通過學習來改,。俗氣,、齷齪氣和匠氣是改不掉的。

張：古賢治印,，多有講究,，所謂琴有不彈，印亦有不刻,。如：石不佳不刻,，義不雅不刻，不是識者不刻,，甚至有非文人墨客不刻,，疾風暴雨烈暑嚴冬不刻等等，您也有這樣的“不刻”嗎,？

柳：我沒有這么多不刻,，只有文不雅不刻。

張：簡要的評一下汪永江主席的印藝,？

柳：我和老汪一起在浙江省青年書協(xié)工作15年,，還是比較了解他的，他的印取法古璽,，其對文字間的變化與協(xié)調同步要求,。在變化的同時又能保持其協(xié)調一面，這就是高手,。比如說：一個字內部的偏旁及筆畫與下一個字的末筆,、首筆處呼應更巧妙，才能不露聲色地實現(xiàn)協(xié)調的目的,?？偟膩碚f，老汪的書法篆刻是一流的,，他有很多值得我們去學習的地方,。在我學藝過程中有這么一位朋友在身邊是我的福氣。

張：為藝貴在“獨立不遷”“我行我素”,，面對紛繁的印壇,，如何守住您的為藝思想？

柳：我學習書法篆刻也有31年了,，我是比較幸運的,，在開始就遇到了我的恩師鄭德涵，在上海又得到錢君匋,、程十發(fā),、高式熊諸先生，后來又得到朱關田、余正,、張耕源諸師指點，感恩他們扶持我一路走來,。多寫篆書,，喜歡簡潔、明快的線條,，我認為一件藝術品就是要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表現(xiàn),，越自然越好，就像明式家具,。

當今篆刻在創(chuàng)作上有著多元化的發(fā)展,。篆刻要符合時代的文化特征。就像吃菜,、穿衣各人不同,。當代人崇尚個性的發(fā)揮,從而也導致了對審美對象及其作者定型后的一系列藝術作品的接受和認同。

黃牧甫的印主要在審美和創(chuàng)作上以“雅正”為旨趣,，在文字的間架安排上,，對橫豎線條別出心裁地作了斜側、短長,、緊疏,、粗細變化的精微搭配，制造出一種平而不平,、亂而不亂,、參差錯落，令人揣摩的迷惘氣氛,。在刀法上以薄刀沖入而得漢印之精髓,，在穩(wěn)健平實中給人以端莊之感。章法極講究疏密,、穿插,、錯落有致、拙中見巧,，使作品顯得匠心獨運,，極其印味。他注重篆法,、刀法,、章法；強調英邁爽利,，灑脫自然的美感,，以光潔挺勁的風姿展示毫無板滯之病。

創(chuàng)作中，尋找一種與文字接近的創(chuàng)作語言,，在章法處理上,，挪讓、穿插,、延伸,、曲折、并置,、呼應等等的應用,，線條粗細對比，刀法的運用,，用刀的輕重,、節(jié)奏、包括刀的角度切入,、運動痕跡等,。以刀法服務筆法。用刀爽利,，在刀法上生發(fā)激情,，使線條表現(xiàn)出秀勁，筆畫粗細,、虛實,，增添了印文在整體上的節(jié)奏變化?！白套呦蚰睦?？書法應該是主要的，首先要有自己獨特的書法藝術語言,，才能找到自己的篆刻語言,，古今篆刻大家，都是從書法中找到自己,，吳讓之,、吳昌碩、黃牧甫等等,。前人留下的寶藏,，怎樣去挖掘和整理，使它煥發(fā)出新時代的風貌,，是一門值得我們詳思的課題,。”

張：對浙江青年印人的大致看法,？

柳：我們浙江青年印人總的來說是很活潑,，很用功,，現(xiàn)在可以說是百花齊放，各種風格都有?，F(xiàn)在也是篆刻最為繁榮時期,。每次國展浙江篆刻肯定是第一，這是浙江篆刻界的驕傲,。

張：您懂茶,，好茶，常在微信中見您又在品嘗某年陳茶,，著實讓人饞而生津。說說您的茶道,？

柳：因為不會煙酒,，只有去喜歡喝茶了，喝茶可以讓心靜下來,，去刻印,、寫字，而且從喝茶中又開始玩紫砂壺,，到自己刻紫砂壺,，這一切都是樂趣。每喝一種茶,，又可以了解到茶的文化,，對自己也是一種幫助。

張：工作與創(chuàng)作的關系,？如何處理,？

柳：工作與創(chuàng)作的關系。我以前負責接待,，忙的時候非常忙,，空的時候空，只有自己掌握時間去學習,，但我幸運的是單位的幾任領導都很支持我,，當然我也努力做好本職工作。大部分創(chuàng)作時間還是在夜晚,，這么多年來,，我得感謝家人。有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才有我今天的成績,。我?guī)缀趺刻於际堑?2點睡覺，晚飯吃過就到自己的書房看書,、寫字,、刻印,。

張：您推薦的當代篆刻家有哪些？

柳：當代篆刻家很多,，老一輩有韓天衡,、李剛田、童衍方,、余正,、張耕源、石開,、王鏞,、崔志強、吳子健,、祝遂之,、熊伯齊、劉一聞,、趙熊,、蘇金海、祝竹等等,，中青年更多,，我就不一一舉例了，因為現(xiàn)在是篆刻最繁榮時期,。

張：感謝您對《中國篆刻》雜志一貫的支持,。在您身上，我總是感受到正能量,。深表感謝,！

柳曉康作品

柳曉康簡介

柳曉康字西岑,1965年出生于浙江永康,自幼生長于成都和安吉,現(xiàn)居杭州。別署食古居,、歸牧簃,、梅溪精舍、師承鄭德涵先生,。曾得到錢君匋,、程十發(fā)、朱關田,、余正,、張耕源諸先生指點。現(xiàn)為西泠印社社員,，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浙江省書法家協(xié)會副秘書長、篆刻創(chuàng)作委員會副主任,，浙江省青年書法家協(xié)會副主席兼秘書長,，昌碩印社社長,，中國美術學院古文字書法創(chuàng)作研究中心研究員，西泠印社美術館顧問,。擔任古典細朱文篆刻作品展,全國當代青年篆刻家作品展,第二,、三、四,、五,、六屆浙江青年書法選拔賽,孫詒讓杯——全國甲骨文書法大賽等評委。

柳曉康篆刻最能堅守浙派文人印風的精髓,，取漢金文平正精雅一路,，所刻工致清勁、挺拔嚴謹,，又不失文人君子之蕭散清逸,，有印美人君子共長生者，可謂印中極品,。

——鳳凰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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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輯：柳青凱

本輯執(zhí)行編輯：高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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