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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嘉賓 張鵬 華東師大歷史系畢業(yè)，喜歡閱讀史傳,，其中對《資治通鑒》已有幾遍通讀,，略有心得，目前在浙江一所重點中學擔任歷史教師,。
英雄還是瘋子——北齊皇帝高洋 各位書友，大家好,，很高興能夠在小齊書場當中與你們分享北齊皇帝高洋這個話題,。這個話題熱心書友如果去網上一搜，是能夠接觸到相同的內容的,，網上一些有功力的網友,，以及以前的評論家都有不少的評論了。那么怎么和大家分享我自己的一點心得呢,，請待我慢慢道來,。
先讓我們看下一個簡單的歷史背景,。 歷史上著名的北魏孝文帝,，499年死在改革關鍵年，之后不久,，在改革中失勢不滿的北方鮮卑人發(fā)動了六鎮(zhèn)叛亂,，緊接著洛陽攻陷，河陰之變,，北魏滅亡,。群雄逐鹿中，關中的宇文泰和關東的高歡,，分別挾持了元氏的后代,，東西魏分別建立,。再之后東西魏被北齊和北周所取代，接著,，北周統(tǒng)一北齊,，大隋取代北周，統(tǒng)一中國,。 東西魏之間爭奪政權合法性,，發(fā)生了共四五場大戰(zhàn)，雙方動用兵力達四五十萬,，可以說為了征服對方不遺余力,，雙方打得也是筋疲力盡，最后因為勢均力敵,，隱忍了對方的存在,。可以說,，高洋的父親高歡的武略和西魏,、北周的奠基者宇文泰的武略，是相等的,。 再看高洋的譜系： 謀殺,、高洋的變臉 看這個人物譜系，能看出什么,？ 高洋還有個哥哥,，叫高澄。看出高澄才是高歡的合法繼承人,。隨著被追封為神武皇帝的高歡去世,，高澄臨危受命，一方面要對付東魏的傀儡皇帝,，另一方面還要對付國內外的多種勢力,，可謂是危機重重。高澄已經逐漸穩(wěn)住了局勢,。隨著高澄將局勢逐漸穩(wěn)定，卻發(fā)生了意外,。什么意外呢,？很不幸，高澄因為自己的荒淫,，他為了方便自己和一位公主偷情,，特意在宮殿后面開了一個便門，以至于被深懷怨恨的一個廚奴,，就是一個燒飯的,，尋著機會,，給刺殺了。 不要以為高澄死得奇怪,，就覺得他很普通,，其實他很厲害，他武力和謀略僅次于高歡,，翻閱史書,，來看看他的決斷，看他和漢族士大夫議論賦詩周旋,，以及處理侯景的謀略,，就可以看出。如果是高歡是龍,，高澄就是虎,，這是高歡的老婆、高澄高洋的母親婁氏（這個婁氏,，有呂后那般的見識,，是四皇的母親）的原話，在婁氏眼里,，高洋是不如哥哥的,。
高洋的丕變,，功臣與悍將 高洋不如他哥哥,，不僅僅是他母親的看法，是當時所有人的看法（除高歡以外）,，高澄一直就看不起高洋,，認為他長得丑，唯唯諾諾,，奇怪他是怎么得到富貴的,。“相書亦何可解”,。其實他不知道弟弟高洋是隱忍,，他知道哥哥高澄猜忌他，所以他“深自晦匿,。常自貶退,。”對高澄無不順從,，而且能夠坐一整天都不說話,。但是這里要注意一點，我們說他隱忍，不是說他一開始就想著篡位當皇帝,，很多人都受后面的事影響而去揣測現(xiàn)在的他,，并且認為他危險陰險。我認為高洋是想做個好弟弟的,。 但是,，高澄卻被刺殺了。這個時候,，高洋不用隱忍了,，也不能隱忍了。他高洋雷厲風行,，一方面親自指揮衛(wèi)隊,，搜捕刺客，“自臠斬群賊而漆其頭”,；另一方面親理朝政,，大小軍事之事，井然有序,?；靵y的政局馬上又得到了控制。 傀儡皇帝東魏主得到消息說高澄死了,，心里一樂,，以為天賜大魏，大魏的江山社稷又有希望了,，沒想到高洋帶了八千個甲士,，浩浩蕩蕩開進皇宮，帶了兩百個精銳,，一起上了寶殿,，全部都“攘袂扣刃，若對嚴敵,?！眮碚卟簧疲@種場面讓傀儡皇帝大驚失色哭道：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死呢,？舉朝大驚,，無用的高洋，竟然如此英武,。 高洋震懾住了鄴都的大臣,，他還有個難題，那就是收服高歡,、高洋平輩或者手下的猛士和悍將們，這些功臣和悍將本身就是像老虎一般的,，非常難養(yǎng),，也就只有高歡在世時,，和高澄兩人，一人唱白臉,，一人唱黑臉,，相互配合才能鎮(zhèn)得住這些人。而且當時的輿論是：高洋無用,，經過高澄的壓制和宣傳,，已經被大家接受了高洋這個無用的形象。 所以高洋必須改變自己的形象,，恢復自己的本來面目,，這樣才能讓這些悍將服他，他才能坐穩(wěn)江山,。 于是他去了高歡老巢,，這龍?zhí)痘⒀ǎ簿褪歉呤系闹乇诘兀簳x陽,。晉陽在太原附近,，北可攻突厥，西可防犯西魏后來的北周,。晉陽稱為霸府,，是合適的。未來北周統(tǒng)一北齊走的就是從山西打到河北的這條進軍路線,，攻破晉陽了,，北齊就無險可守了。 他來到晉陽后：“大會文武,，神彩英暢,，言辭敏洽，眾皆大驚,?！倍腋镄铝烁叱螘r代舊的不合理法令，懲罰了高澄身邊的奸臣,。到此,，他震懾了首都傀儡皇帝，穩(wěn)定了霸府晉陽,。 政局相對穩(wěn)定下來了,，那么江山，高氏的江山坐穩(wěn)了嗎,？ 不,，沒有，江山還是姓元的，不是姓高的,。接下來就是他廢掉傀儡皇帝,，自己登基稱帝的大事了。 但這個大事,，當時所有人都反對,，無論是高歡的功臣，還是悍將,，只有兩三個親臣是支持的,，他對此大為不樂。甚至他母親婁氏都反對：“汝父如龍,，兄如虎,，猶以天位不可妄據(jù)，終身北面,，汝獨何人,！”這里也可以看到北魏孝文帝改革中布施仁義在人心的一面，權臣不敢妄議廢立之事,。 高洋雖然認為“人心不一”,，但是仍然力排眾議，公元550年,，高洋即皇帝位于南郊,，改元天保。他的行事可以看出,，他是非常果斷的,。翻開史籍，他的果斷,，可以從他之前少年時的一個故事看出,。這個故事中，也可看到,，當眾人看不起他時,，他父親高歡是很賞識他的。故事是這樣： 其父高歡任東魏丞相時,，他想測試幾個兒子的智力,，給每個兒子發(fā)上一堆亂麻，讓他們盡快理清,，大兒子一根根慢慢抽,，越抽越亂，小兒子將亂麻分成兩半然后再分開,。只有高洋拿出快刀,，幾刀砍下去再理出一縷縷短麻來,，這受到高歡的夸獎：“此兒意識過吾”。這個就是快刀斬亂麻的成語故事之源,。他的力排眾議就是這種個性的反應,。 但是,，他們反對難道就沒有理由嗎,，反對的人當中有很多都是忠于高氏的，連很有見識的他母親婁氏都那樣說了,，難道他們都是胡說八道嗎,？如果他們有道理，高洋為何還要急于篡位呢,？ 大家還記得,，那次婁氏阻止高洋稱帝說：“汝父如龍，兄如虎,，猶以天位不可妄據(jù),，終身北面，汝獨何人,！”一個叫高德政的人聽了之后就說道：“正因為你不如他們,，所以一定要馬上早點稱帝?！?/span> 這句話是很有力量的,，看似矛盾，其實很有道理,。才能不如父兄,，所以要早早稱帝，那么早稱帝的原因何在呢,。 我們總結一下大致而言,，他有以下思慮：
不當皇帝,、當皇帝都危機重重，當了皇帝至少名正言順,。我們通過陳述和問題,，解答了高洋為何急于稱帝了,。
其一軍演,，讓宇文泰知難而退。高洋即皇位的消息一傳到西魏宇文泰耳朵里,，宇文泰便親率大軍東進,，他想試探試探這位年僅24歲的新皇帝是否像他老對手高歡一樣驍勇善戰(zhàn)。西魏大軍一直推進到建州（今山西絳縣東南）,，為了顯示自己的實力和才能，高洋趁機糾合六州鮮卑,，舉行了一次規(guī)模龐大的軍事演習,。漫山遍野，刀槍林立,，鼓聲喧天,，宇文泰不由感嘆萬分：“高歡并沒有死啊,！”雙方不動刀槍,，宇文泰班師回去了。 其二北伐與長城,。553年伐契丹,。身為一國之君的高洋“親逾山嶺，為士卒先”,，“露頭袒膊,，晝夜不息，行千余里,，唯食肉飲水,，壯氣彌厲。”在君主身先士卒的鼓舞下,，北齊勇士越打越勇,，此次與契丹之戰(zhàn)，一直打到渤海之邊,，方鳴金收兵,，俘虜士卒10萬之眾。 高洋,，在取得大勝契丹之戰(zhàn)后,，又以突襲方式北討突厥,，大潰其軍，打得突厥送上降書順表,，方才罷息,。（而那個時候宇文泰是卑躬屈膝的送禮的）天保五年（554年）正月，高洋再親率兵勇北上討伐山胡一部,，該部山胡被北齊斬首萬余眾,。于是遠近山胡，莫不懾服,，望風而降,。 高洋征發(fā)了兩百萬人，北修長城,，綿延1500公里,，長城內又修重城，所謂城上加城,。希望終結北方威脅,。南方的梁朝末年，國家也陷于四分五裂,，無力守土,。讓北齊強占了長江以北地區(qū)。 連年的征戰(zhàn),，南北邊境的擴拓,，使北齊在高洋為帝的階段，國力達到鼎盛,。 通過南征北戰(zhàn),，基本穩(wěn)定了北方。 其三親鮮卑與遠漢人,。挑選鮮卑勇士,，號稱百保鮮卑，拱衛(wèi)京師,；挑選漢人的猛士,，讓他們戍邊去。還征伐漢人的農民去修長城和宮殿,。高氏雖是漢人,，但他是鮮卑化的漢人，高氏也是鮮卑人擁立出來的,。所以他親鮮卑,，遠漢人。他這樣做也是吸取北魏漢化的教訓,，不愿重蹈覆轍,。 其四悍將的心服還是面服,？高洋身先士卒，沖鋒陷陣,，這種打法,，在歷朝君主中實屬罕見。他也這么用心了,，那么之前那些不怎么看得起他的猛士悍將,，會不會因為自己勇猛而心服口服呢！他最擔心的是他們不是心服,。 其五最難是兄弟,。在他面前變成了一種選擇，殺還是不殺,？他過了幾年后,，開始猜忌起兄弟，正如當初他被哥哥高澄猜忌一樣,，他更知道這些兄弟當中個個都是如猛虎一般,，就是高湛差點。而且他擔心這些兄弟和他一樣隱忍,，隱忍久了，如果某一天爆發(fā)將來如雷霆一般,，他隱忍過,，他最清楚了。那么兄弟該殺還是不該殺呢,。 他痛哭流涕了殺了兩個同母弟,，高渙和高浚，一邊哭,，一邊殺,，不得不殺，他還有兩個同母弟,，高演,、高湛，他們要不要殺呢,？他猶豫,，他擔心他媽媽婁氏痛哭，他幾次想殺掉高演,，因為高演比高湛要有才能,，但是想到他媽媽猶豫了，他更想到他剛剛殺了不久的兩個弟弟,，兄弟真要殺光嗎,？他很痛苦,。痛苦啊痛苦，什么能幫助自己消解痛苦,，他想到了喝酒,，于是酒態(tài)一出，他開始亂殺了,。
其一瘋態(tài)、暴虐： 披散頭發(fā),，穿上胡服,，披紅掛綠閑逛；時而乘騎不設鞍轡的驢,、牛,、駱駝、白象等牲畜出行“視察民間”,，接著他改騎人而行,，讓手下背著他到處游走。 他能在盛夏時節(jié)脫光衣服在太陽底下暴曬,，亦能在冬天凍得掉指頭的時候脫衣狂奔,，他曾在幾十米高的宮殿梁脊之間來回穿梭，這么高的地方連工匠看著都膽戰(zhàn)心驚,，要系掛繩子才敢行走,，高洋不用任何安全措施照樣來去自如，有如平地,，他曾經莫名其妙的,，拿著槍就殺掉一個猛士，宮女宦官和親信每天都有人慘死在他的盛怒之下,。后來,，高洋在金鑾殿上設有殺人鍋和殺人鋸，每逢喝醉了酒,，他必須從早到晚不停地殺人,。最后遂由司法部門把判決死刑的囚犯，送到皇宮,，供高洋殺人時之用,，史書上稱這批囚犯為“供御囚”。囚犯們只要三個月不死,，即作為無罪釋放,。他死前一年，殺了他的兩個弟弟，高渙高?！褪侵耙烟峒暗?。 他死的那一年，高洋問元氏的一個貴族,，問他：為什么東漢劉氏可以復興呢,！那個元氏傻乎乎地說：為誅諸劉不盡！他的這句話觸摸到了高洋最忌諱的那點,，這句話讓高洋大開殺戒,。他分兩次幾乎殺光了元氏后代，把數(shù)千人給殺光了,。而且把他們尸體全部扔到漳水里,，從水里撈出來的魚肚子里有時候都有人的指甲，所以首都鄴城的人,，很久都不敢吃魚,。他還想盡辦法羞辱元氏后代，讓有些人從高墻下乘著風箏飛下來,，摔死的摔死的,，摔不死還是把他抓了餓死。當然他也把這些元氏宗室的妻妾都凌辱了,。從這里可以一窺北魏孝文帝改革于自己家族的悲劇了,。 他也曾經殺了一個薛氏，把她的肉給剔了,，拿她的大腿骨做了琵琶,，邊談邊哭著說：佳人難再得。理由是因為這女人和他的手下通奸過,。他私生活也是荒淫的。 其二瘋態(tài)從臨死前的語言說起 他真的瘋了嗎,？并不是只有我在懷疑,，已經有人懷疑了。我則想從他臨死前的語言和他的“三個哭”出發(fā),，來懷疑,，來解讀。 齊顯祖嗜酒成疾,，不復能食,，自知不能久，謂李后曰：“人生必有死,，何足致惜,！但憐正道尚幼，人將奪之耳！”謂常山王演曰：“奪則任汝,，慎勿殺之,！” 他有三個哭，一個是因為他母親而哭,，婁氏也看不過他的瘋態(tài),，兩人發(fā)生沖突，一哭,，兩人歸于好,。一個哭是為了一個薛氏女人，是在這個女人被殺之后哭,，這個女人是個妓女,，高洋想起了她與別人私通的事，所以殺了,，殺了后哭,。一個哭是，因為宇文泰而哭,，西方的西魏,，讓他寢食難安，又無能無力,，遺患于后代,，哭。正是第三個哭,，讓我想起他的種種不合理處,，皆有合理處。 再回到開始的問題,，他后期是真的瘋了嗎,？其實大家心中可能已經有答案了。我有我的解讀,，他是暴虐和荒淫的皇帝,，這是事實，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的解讀不是要顛覆,，更不是要標新立異，而是透過他的暴虐,、瘋言瘋語背后,，去思考他的行為邏輯。
原因的分析：殺的對象是有選擇的,，暴虐的對象是有針對性的,，其中都是有痛苦的，他都是為了高氏江山，為了他孩子高殷,。 其一高氏江山齊國和西魏（北周）,、陳相比，有個很大劣勢,，他除了東邊是東海,，較為安全以外，三邊皆是強國,。北有契丹,、柔然、突厥,，西有死敵,，南有大陳。這就可以理解為何高洋要大力北伐,、大修長城了,。比較而言，西魏（北周）形勢稍微好點,，他有地理優(yōu)勢,，四周環(huán)山。而北齊的洛陽一帶靠近大陳的核心地帶建康即南京也比較近,。所謂強敵環(huán)飼,。這種列國紛爭的態(tài)勢讓他緊張。 其二他誅殺元氏,，毫不留情,，就是鏟除異己，消除敵人,。但這種果斷,，在對付自己的弟弟上，卻只用了一半,。 其三高氏宗室尾大不掉,。宗室里面有很多英武的人才，高渙,、高浚，以及后來的高演,、高湛等,。高氏殺了前面兩位，但實在礙于母親,，沒有繼續(xù)殺人,。殺光兄弟，于情于理，也難服人心,。殺掉過多宗室,，也會讓這個高氏家族陷于危險地步之中。無論殺還是不殺,，都讓他痛苦,。 其四高氏內部功臣宿將都是些扶強棄弱的種，都是難馴養(yǎng)的猛獸,。功臣宿將里面斛律金等雖然忠義,，但會不會忠于高殷，他沒有把握,，他本想殺掉斛律金,，但想到他的功勞，那把可以捅穿斛律金胸膛的槍停住了,。后來斛律金果然擁立了高演,。 他想給自己兒子清理出一片天地出來，清理則必須殺,，但是又不能亂殺,，須殺想殺又不能亂殺，于是找了借口,，要借酒殺,，明著借酒殺，暗地里就是清算政敵,。這樣既可以殺掉一部分政敵和威脅,，又可以達到威懾人心的目的。他好像又回到了他哥哥高澄在世時候的隱忍,，如今他要對付是弟弟們和功臣們,，甚至所有天下人——告訴他們皇權是可怕的。 其五之前已經提到過的,，高氏內部鮮卑和漢族的矛盾很深,。婁氏支持高演、高湛的稱帝,，就是為了對付漢人,，高洋殺他的謀臣高德政也是因為高德政曾建議利用漢人殺鮮卑人。按一般人理解,，高氏是漢人,，但他們家族卻是鮮卑化的漢人，對鮮卑的親和感要大大高于漢人,，所以有個叫杜弼的人說,，統(tǒng)治天下要靠漢人,，鮮卑是車馬客，高洋覺得杜是在譏刺自己,，找機會把他殺了,。他頻繁役使?jié)h人做這做那，意識里面是奴役漢人,，保障鮮卑人,。他的無禮無法，也是在鄙視漢人的文化傳統(tǒng),。但是這里面也有了陷阱,，調和不了漢、鮮卑的矛盾,，就在這場爭霸統(tǒng)一戰(zhàn)爭中難以取勝,。而北周宇文就相對更成功。 游牧民族鮮卑人是有兄終弟及的傳統(tǒng)的,，這個傳統(tǒng)和漢人的父死子繼的傳統(tǒng)發(fā)生了激烈的碰撞,。前者合理還是后者合理呢？高洋對漢人文化傳統(tǒng)可以鄙視,，但漢人的父死子繼的規(guī)則比較特別,，比較貼近自己人心最柔軟的地方。高洋當斷不斷,，如此矛盾沖突不斷,，演化成了一些不正常反應。
高洋是起過讓弟弟高演繼承皇位的念頭，這個念頭甚至成為后來高演篡位的借口之一,。高洋的理由是,，兄終弟及是有合理之處的，首先弟弟成年,，可以是長君,，且已有政治才干，還是鮮卑化特質的人,，至少可以維持政局穩(wěn)定,，防范外敵。但弟弟總是有限的,，到那時只有兒子才能繼承皇位時,，將面臨殘酷的政治洗牌。這種制度也是北方游牧民族內亂內斗頻頻的原因所在,。北齊可能重蹈覆轍,。也就是，兄終弟及有短利,，但卻有遠患,。漢文化里面的父死子繼傳統(tǒng)，卻可以消除遠患,，讓皇位繼承不必經歷血腥洗牌,，但是如果按照這個傳統(tǒng)，卻有近患,。 自己的兒子還是孩子,。當高洋覺得自己活不久時，更為痛苦,，而且這個兒子漢人氣質太多了,。 當他猶豫再不能殺第三個弟弟的時候，自己的壽命已不長,，他已經知道他兒子應該坐不住江山了,。他希望他兒子狠點，當時他讓兒子高殷殺人,，高殷因為儒雅仁厚,，不答應，他卻用馬鞭打得他兒子昏了過去,。因為他恨鐵不成鋼,，不會殺人，這樣的政壇,、世道,，很可能會被人殺了。 他想讓兒子繼承,，是真心的,。看他臨終托付的那些名臣,，楊愔,、高歸彥、燕子獻,、鄭頤,，個個都是一時之秀，受遺詔輔政,。而且沒有他的弟弟,，這是個強烈的信號。這些名臣接下來做的就是抑制權臣,，疏遠威脅皇權的宗室,，其實已經快做成了,。而且在宮廷政變的那一刻，高殷仍然有最后機會殺掉即將篡位的高演的,。但是高洋所未能料的是,，婁氏支持了高演的奪位，兒子仁心軟弱也超乎他的想象,。當然還有高歸彥的背叛,，使他們一敗涂地。漢臣們支持了禮法,，宗室們弟弟們則摧毀了規(guī)矩,。 高演后來果然篡位，并且把他的侄子,，高洋的兒子殺了,。 高演也察覺到這種權力交接繼承缺乏安全感，而且每個父親都有愛子的人性,，他主動交出了皇位,，但是高湛后來篡位也把高演的兒子殺了。 在幾個往復過程中,，對于一人而言,，有一時的得意，但對于整個高氏家族而言,，卻是不幸的,。如此沒有禮法和規(guī)則的篡位，讓人手足無措,，最終導致了北齊的敗亡,，高齊的悲哀盡在于此。相對而言,，北周的宇文護殺了兩個皇帝,，但還是沒有破壞規(guī)矩，尊崇父死子繼的傳統(tǒng),，權力交接相對穩(wěn)定,，只是富有戲劇性的，宇文邕死得早,，幼主繼位,，也不安全，讓楊堅得到了機會,，建立了隋朝,。
比較而言，諸多矛盾中,，主要矛盾之一是民族矛盾,。我認為北朝至隋朝,，處理鮮卑和漢民族這一大矛盾，共有四種模式：北魏模式,，即徹底漢化,，只是天不假年，事情沒讓孝文帝做下去,；北齊模式，鮮卑統(tǒng)治的漢化,；北周模式,，鮮卑漢人共同統(tǒng)治的漢化；隋,，漢化尊重鮮卑文化,。從四種模式民族政策的探討中，可見高洋的功業(yè)如何了,。 我們再回去看,。 翻開史書，他瘋態(tài)狂態(tài)發(fā)作時,，有大臣進諫,，勸他，雖然他有聽著煩殺的,，但是他有好幾次聽了之后,，就默然不語。也就是他能夠從狂態(tài)迅速歸于冷靜,，說明他內心是很清楚的,。 在回到他更前面一些的時候，高洋,，當初不被哥哥和眾人看得起時,，就不能說高洋不行，要不然高澄不會每次遠出,，都讓高洋做京城的大都督,，統(tǒng)制內外。 他確實是一個有才干君主,，但是他的才干不足以解決帝國的問題,，缺乏謀略解決皇位繼承的問題。他后期的瘋態(tài),、精神異常,，其實只是他試圖努力改變而不成的痛苦反應而已。而不是說他受到富貴,、權力的熏染,，失了本性（這種說法較多）,。 最后再來看看他在位時鑄造的，享譽一時的貨幣常平五銖錢,。即可窺見其為人了,。
你們相信能鑄造出如此精致的貨幣的君主會是個瘋子嗎？ 還記得,，高洋斬亂麻的故事嗎,，高洋斬亂麻，麻是不亂,，但是變短了,。這種寓意很有意思。斬是斬了,，亂麻貌似解決了,，但是麻卻損壞了。而北齊的歷史也才二十七年,。 好,，這就是我給大家分享的英雄還是瘋子——北齊皇帝高洋。這個話題以問題方式呈現(xiàn)出來,，其實不是讓大家回答這個問題,。有個朋友認為，他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個瘋子,。這個觀點比較典型。結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待歷史人物,，你怎么看人？并進而把這種看人的方式內化成一種積極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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