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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誰在操縱市場,？” 布拉德·勝山（Brad Katsuyama）盯著顯示屏，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以3.65美元／股的價格買下股票時,，交易屏上顯示，可以以3.70美元／股的價格賣出100萬股,，可是當購買交易完成時,，股價卻迅速下跌，股價小崩盤,?！?/P> 布萊德是加拿大皇家銀行的一位交易員，駐扎紐約,，如今,，是他混跡華爾街的第14個年頭。 與布萊德有同樣遭遇的交易員還有很多,，“屏幕上顯示有1萬股,、定價50美元的臉書（Facebook）股票的賣單,，正準備買入,，可就在按下鼠標的那一剎那,，這些賣單全都消失了,，股票價格也瞬間升到50.01美元”,，還有更離奇的,，“我甚至還沒有按下'執(zhí)行’按鈕,，除了輸入一個股票代碼和一定購買數(shù)量外，什么也沒做,，但市場就這么突然變化了,。” 屏幕上所有交易信息似乎都變得不可靠,，甚至說詭異了。 “是誰在操縱市場呢,？” 布拉德一直在堅持尋找答案,，最終揭開了華爾街的一個驚天秘密：股市被一群高頻交易員（flashboys）操縱著。本期我們將這一秘密呈現(xiàn)出來：高頻交易員有何“特異功能”,？他們在1毫秒內(nèi)能攫取多少財富,？哪家機構(gòu)的高頻交易團隊最有殺傷力,？他們的生存土壤和生存空間還有多大？最后,，順便聊聊,，高頻交易員會潛入中國股市嗎？ 見不得光,，速度就是一切 高頻交易員的英文名是flashboys，直譯,，“閃電小子”,。事實上，高頻交易員的出手比閃電還快,，“他們利用毫秒級的時間差”,，捕捉“獵物”。也許你對毫秒沒有概念,，那么就換個說法,，當你眨一次眼睛（人類眨一次眼的時間約為100毫秒），一次高頻交易就完成了 好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眨了一次眼睛,，但是還沒有體會到這種交易的威力。 布拉德是在操作美國Solectron公司股票時,，領(lǐng)教了高頻交易的威力,。 2007年6月，新加坡一家名為Flextronics的電子公司宣布,，他們想用將近每股4美元的價格收購一個較小的競爭對手——美國Solectron公司,。當時，市場上有一位投資者給布拉德·勝山打電話,，“想要賣掉他手上500萬股Solectron的股票”,。 打這個電話時，公開股票市場交易顯示屏顯示,，買賣價格為每股3.75-3.70美元,。也就是說，布拉德可以以每股3.70美元售出或以每股3.75美元買入,。問題在于,，市場上以這個價格在交易的股票只有100萬股。想賣出500萬股的那個大投資者想讓布拉德承擔剩下這400萬股的風險,。 “3.65美元買進,，3.70美元賣出，這是筆劃算的買賣,，何況當我下單購買時,，股價還會被抬上去,，沒準3.80美元賣出去?！辈祭乱月缘陀诠_市場價格的每股3.65美元買下了這些股票,。但當他查看交易屏幕時，上面的價格瞬間變了,，他并沒能像預想的那樣以每股3.70美元的價格賣掉100萬股,，“只賣了幾十萬股，還引發(fā)了Solectron股價小崩盤,。這就好像有人知道他要干什么似的,，在他說出來之前就進行了反向操作?！?/P> 布拉德最終以遠低于3.70美元的價格賣掉剩余400多萬股,，損失慘重。 這筆交易讓布拉德很困惑,，這是他來華爾街闖蕩的第五個年頭,，早已知道怎樣賣一只交易不頻繁的股票，“只要把價格做得能滿足最高出價人的需求就好了”,，但在這單交易中,，公司股票將會被另一家公司以公開的價格收購，股價理應(yīng)會被爆炒,，更詭異的是,，市場上的買家在他想賣出股票的一瞬間就都消失了。 是哪里出了問題,？ 布拉德2002年剛到紐約時,，85%的股票交易都在紐交所，每筆訂單都由人來處理,，不在紐交所的那15%都在納斯達克進行,，沒有一只股票在兩個市場同時交易。 到了2005年,，公眾指責交易所下單時有任人唯親的現(xiàn)象，美國證交會下了命令,，將兩個交易所從原來由成員共有的公共事業(yè)公司轉(zhuǎn)制成了以營利為目的的公眾公司,，引入競爭，自此,，股票交易所數(shù)量激增,，至2008年初，已經(jīng)有了13個不同的公開交易所,，且大多數(shù)位于新澤西州北部,，每只股票幾乎可以同時在這些交易所交易,。美國的股票市場與中國非常不同，通俗地來講,，是自下而上的市場,，由經(jīng)紀人幫助客戶做交易，這種自下而上的系統(tǒng)天生具有開放式和激進的基因,，同一只股票在不同的交易所會出現(xiàn)價差,。 在此期間，電腦全面占領(lǐng)華爾街,。市場越來越受計算機的推動,，人的推動作用越來越小，交易員們歡呼,，“我們再也不需要被那些該死的電話困擾了”,，“有了電腦和網(wǎng)絡(luò)，一切變得簡單,，所有人都能同時看到價格”,。 起初，也許是這樣,，但是2007年之后,，出現(xiàn)了一些新情況，就像布拉德·勝山遇到的情況那樣,，“屏幕上顯示的市場已經(jīng)成為了一團幻影”,。 “從敲下鍵盤到訂單實際到達交易所之間的這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人們總是天真地認為就只是按個鍵那么簡單,，事實并非如此，這一瞬間發(fā)生的事情大多了,！”一位在華爾街摸爬滾打多年的交易員曾經(jīng)匿名向媒體透露,。 問題到底出在哪個環(huán)節(jié)？ 后來,，有人告訴布拉德,，問題出在了距離上，“他們告訴我,，這是因為我在紐約,，而市場在新澤西，所以我的市場數(shù)據(jù)慢,?！?/P> “慢多少？” “可能只是100毫秒，或者200毫秒,?！?/P> “這么短時間，能干什么,？” “伙計,，這就足夠了，這能掌控一切,?！?/P> 在股票交易市場，信息傳遞都是以毫秒計算,。傳播速度會受很多因素影響,，比如網(wǎng)絡(luò)狀態(tài)、景點和設(shè)備零件任兩點之間的信號小故障等,，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交易員所在的辦公室和交易所之間的傳輸光纜直線距離，“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市場上就已經(jīng)風云變幻,，哪怕延遲１毫秒，原本還在的市場就會消失,?！?/P> 讓這些消失的就是高頻交易員，“這些人愿意用一切來交換1微妙”,。 有家Spread Networks公司不惜花3億美元,，打造了一條從芝加哥到新澤西、長達1330公里的光纖通道,，使兩地的信號傳輸從一般的16毫秒縮短到史無前例的13毫秒——還不到你眨一下眼所需時間的1/10,。為了盡量走直線，減少彎路,，這條線路鑿穿巖石,，挖開河床，只為了節(jié)省每十億分之一秒,。當數(shù)字信號還在普通光纜中繞著城市河流山脈蜿蜒前行,，這條秘密光纜中的信號早已在3毫秒之前到達了目的地。就是因為這微不足道卻又極其珍貴的3毫秒,，200多家高頻交易機構(gòu)便蜂擁而上,，哪怕每月要支付高達30萬美元的使用費用也在所不惜。 有了這毫秒級的優(yōu)勢,，高頻交易就發(fā)生了。簡單說,，比如你想買入1000股臉書股票,，此時市場掛單價為50美元/股,。通常情況下，這些股票分散在13家交易所,。由于指令信號傳輸?shù)目炻?，你的購買指令會首先到達離你最近的A交易所（比如A僅有200股待售），那么剩余的就會轉(zhuǎn)到其他交易所,。簡單來說,，B交易所正好有800股待售。這時候高頻交易員就要出場了,。一旦你的訂單到達A,，駐扎在A的高頻交易員們嗅到了這個信息，就會即刻以50美元的價格買下B交易所的800股,，然后等你的訂單指令到達B時,，以50.01的價格賣給你。 流氓產(chǎn)物,，與監(jiān)管層斗智 納秒級別的瘋狂競爭,，令美國股市系統(tǒng)以速度為標準，已經(jīng)分為了“有速度”和“沒速度”兩類,?！坝兴俣取蹦穷惾藶榱藥准{秒而大筆投資，而“沒速度”的人對著交易屏幕,，撕心裂肺,。監(jiān)管層注意到這個問題，出臺了辦法,，但是高頻交易用更流氓的手法繼續(xù)瘋狂 2009年5月,，一樁涉及公開股票交易所的丑聞第一次將“高頻交易員”帶入了公眾視野。時任紐約州的參議員Charles Schumer給美國證交會寫了封信,，隨后發(fā)了篇新聞稿告訴全世界他在信里說了什么,，在信中，他強烈譴責股票交易所允許“技術(shù)高超的高頻交易員比其他交易員更早知道交易信息,。交易所受制于收了傭金,，因此只讓買賣訂單的相關(guān)信息在真正大白于大眾之前閃現(xiàn)了不到一秒鐘”。這是絕大多數(shù)人第一次聽說“閃單”（flash orders）這個有趣的詞,。 大多數(shù)投資者都經(jīng)歷過對于自己按下“購買”按鍵之后的市場行為一無所知的階段,。一個對沖基金管理者說：“我甚至還沒有按下'執(zhí)行’按鈕，除了輸入一個股票代碼和一定購買數(shù)量外,，我什么也沒做,，但市場就這么突然變化了。” 后來發(fā)生了所謂的閃跌（flash crash）,。 2010年5月6日下午2點45分,，沒有任何預兆，股市在幾分鐘之內(nèi)下跌了600點,。又過了幾分鐘,，“就像一個醉漢假裝魚缸不是他剛弄翻的、金魚不是他搞死的,，股市又反彈回來了”,，如果你沒有一直緊盯市場，可能會錯過這整件事情,。例如,，寶潔公司的股票在那幾分鐘里就曾低至每股1美分，然后又高至每股10萬美元,。短短幾分鐘內(nèi),，有兩萬筆交易以低于原價60%的價格成交。5個月后,，美國證交會公布了一份報告,，將整個事故歸咎于一宗大額賣單。沒有人能確定股市閃跌的原因,，一如沒有人能證明高頻交易員總是搶在普通投資者之前下單一樣,。 說到高頻交易，就不得不說到一個詞：暗池（dark pool）,。華爾街大銀行給大投資者灌輸了一個理念：透明是他們的公敵,。暗池被稱為是新時代金融市場的又一流氓產(chǎn)物，是指大經(jīng)銷商經(jīng)營的私人股票交易所,，這些交易所毋需將其內(nèi)部發(fā)生的事情公諸于眾,，他們只會公示他們所執(zhí)行的交易，但時間往往會延后,，以至于市場對這些交易時點的真實情況根本不得而知,。 比如說，如果Fidelity想賣100萬股微軟的股票,，把股票放進瑞士信貸等機構(gòu)經(jīng)營的暗池肯定要好過直接去公開的交易所,。這是因為，在公開的交易所,，每個人都會注意到一個大賣家進場了,，從而導致微軟股價大跌；而在暗池里,，除了經(jīng)營暗池的經(jīng)銷商之外,，再也沒有人能知道真實發(fā)生的情況,。 隨著情況越來越復雜，美國官方開始出手進行干預,，推出了被稱作“證券信息處理器”（SecuritiesInformation Processor,，簡稱SIP）的協(xié)議規(guī)則。13個股票交易所將其報價匯集到SIP協(xié)議中,，由SIP協(xié)議計算出美國最優(yōu)買賣報價，和很多規(guī)則一樣,，美國國家市場系統(tǒng)管理規(guī)則的出發(fā)點是好的,，如果華爾街的每個人都能遵守其精神，這個規(guī)則原本將構(gòu)建美國股市的新公平,。然而,，這個規(guī)則有個致命的漏洞：它沒有規(guī)定SIP協(xié)議的速度。收集,、匯總來自不同交易所的股價數(shù)據(jù)需要好幾毫秒,，而傳送又得花費好幾毫秒。用來運算的技術(shù)陳舊且速度很慢,，而交易所顯然都無意改進它,。SIP協(xié)議沒有規(guī)定不允許高頻交易員在交易所內(nèi)設(shè)置電腦以更快地計算出自己的股價數(shù)據(jù)，他們也正是這樣做的,，這就導致了高頻交易員比普通投資者早25毫秒了解到市場形勢,，而考慮到紐約和芝加哥之間的來回傳遞，優(yōu)勢可能要快50毫秒,。 美國國家市場系統(tǒng)管理規(guī)則本來是想為美國股市創(chuàng)造一個機會均等的局面,，結(jié)果卻通過制度導致了更為嚴重的不公平。一小部分內(nèi)部人員因掌握了創(chuàng)造速度的資源,，而得以預先了解市場并從中交易獲利,。 以蘋果公司的股票為例，假設(shè)普通投資者看到SIP顯示其股票交易價為每股400-400.01美元,。投資者讓其經(jīng)紀商以每股400.01美元的市場價格買入1000股股票,，訂單被提交與其被執(zhí)行之間的極短一段時間對于速度更快的交易員來說至關(guān)重要。具體有多重要取決于兩個因素：一是公開的和私下計算的SIP之間的時間差,；二是蘋果公司的股票會變化多少,。時間差越大，蘋果公司股價變動的可能性越大,，那么速度快的交易員更可能通過以較早的價格成交而獲利,。這也就是為什么股價波動對高頻交易員如此重要的原因：它能使速度快的交易員更早地看到新的價格，并由此獲利,，而如果蘋果公司股價不變,，那提前看到股價就沒有任何用處,。 當然，蘋果公司的股價變化也確實很大,。在一份發(fā)表于2013年2月的論文中,，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研究人員發(fā)現(xiàn)，一個交易日之內(nèi),，蘋果公司股票的SIP價格和能更快了解市場的交易員看到的價格出現(xiàn)了5.5萬次差異,。也就是說，高頻交易員一天之內(nèi)有5.5萬次機會利用其他投資者因SIP產(chǎn)生的市場信息劣勢獲利,。他可以以較早的價格買入股票,，再回過頭來以新的更高價格賣出，在交易兩端都通過速度從投資者身上獲利,。而這只是高頻交易員利用提前知曉市場能力賺錢的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爭議不斷，交易從未停止
一家又一家聞所未聞的公司因高頻交易一夜暴富,，高頻交易公司virtu就是個中“翹楚”,，去年曾準備上市，在招股書中透露,，公司在高頻交易領(lǐng)域非常成功,，在1485個交易日，僅一天是虧損的,。 但是布拉德團隊令他們的IPO之路暫停了,。布拉德將高頻交易的研究成果，請邁克爾山·劉易斯執(zhí)筆,，集結(jié)成書——《高頻交易員》,，于去年同期出版，輿論嘩然,，爭議聲四起,，virtu公司不得不暫停IPO事宜。 曾在美銀證券工作多年的工程師John Schwall說,，“當你談高頻交易的時候,，你會想起什么,？你可能什么也想不起，你腦中不會出現(xiàn)一個人或者一張臉,，你可能以為都是電腦干的,。但實際上，電腦背后都是有人操作的,?！?/P> 對于高頻交易的爭議從未停止，激烈的辯論首先在美國證交會內(nèi)部展開,。最終,，支持高頻交易員的一方打敗了另一方。計算機化的市場變化迅速,，人力已不能處理，高頻交易應(yīng)運而生,。支持方認為,，他們對市場的掌握反映了股市的不斷進步，這對于投資者來說必要而且有益,。在股市中介仍由人力承擔時,，一只股票的買賣價差大概是1/16個百分點，自計算機開始承擔這一工作起,，價差縮小為1/100個百分點,。這是高頻交易增強市場流動性的證據(jù)。數(shù)據(jù)顯示,，2005年,，市場上1/4的交易都由高頻交易公司完成，而到了2008年,，這一數(shù)字上升到了65%,。從2006年到2008年，高頻交易員在美國股市交易中所占份額由26%增長到了52%,，自此之后再未低于50%,。 《國際金融報》記者詢問了ICAP公司首席執(zhí)行官Michael Spencer對此的看法?！案哳l交易員是股市交易生態(tài)系統(tǒng)的重要組成部分”,， Spencer表示，“我感興趣的是美聯(lián)儲的想法,，他們準備如何改善這套生態(tài)系統(tǒng),。作為經(jīng)紀商，我們將支持所有明智的建議,。這不僅僅是高頻交易的問題,。由于監(jiān)管機構(gòu)的變化,銀行今天的風險偏好比10年前或8年前要小,。” 美國財政部和證交會,、美聯(lián)儲,、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于近日發(fā)布了一份報告稱，對于高頻交易如何進行系統(tǒng)管理,，仍需要進一步探討,，“在交易平臺上進行自動化和算法交易是大勢所趨，美國證交會和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等已經(jīng)展開進一步研究,，旨在解決突出的包括經(jīng)營風險和流動性風險在內(nèi)的各種風險,。 事實上，今年2月virtu重新啟動IPO,，4月16日,在納斯達克成功掛牌交易,股票代碼“VIRT”,開盤價每股23美元,較發(fā)行價上漲21%,。 近日，一家由高盛集團部分控股的科技公司Perseus已經(jīng)將事業(yè)版圖擴大到了亞洲,，并增加了亞洲地區(qū)的高頻交易員人數(shù),。得益于今年年初時高盛的2050萬美元注資，總部位于美國的Perseus通過東京,，將全球網(wǎng)絡(luò)伸向中國香港,、孟買和馬尼拉等亞洲重要城市?！叭缃袼俣染褪且磺?，而這也正是我們能為客戶提供的關(guān)鍵優(yōu)勢”，Perseus首席執(zhí)行官Jock Percy表示,。在今年3月在香港設(shè)立辦事處后,，這家公司正計劃在今年下半年與上海和深圳的證券交易所建立聯(lián)系。 《國際金融報》記者就“高頻交易是否會進入中國股市”的問題詢問幾位投資者時,，得到了如下幾個有代表性的答案,。 “速度上沒有問題，就跟春節(jié)搶火車票一樣,，黃牛也是毫秒級的搶票速度,。” “Ｔ+1不是障礙,，今天買1萬手,，明天就可以買賣一萬手了，這就等于Ｔ+0了,?！?/P> “瘋了吧？這不只是速度問題,，技術(shù)問題,，這還是個政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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