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就是這樣充滿了偶然性和不可預(yù)測性。一年前,，袁紹還在酸棗之地大會各路盟友,，自封車騎將軍，總攬十余萬兵馬,，何等的威武,。如今的他，卻因其弟袁術(shù)與之不和,，非但攻打豫州未能拿下,；且因為周昂敗兵的一支流矢，又得罪了北方豪強公孫瓚,。袁紹深知單憑眼下的實力,，夾雜于公孫瓚、袁術(shù)兩大強敵之間,，難以長久立足,，急與部下商議對策。有一人,，名叫逢紀,，當下說袁紹道：“公孫瓚偏居北域，對冀州垂涎多時,。主公何不借機致書于他,，就教公孫瓚以討伐董卓的名義南下冀州，實為進攻韓馥,。一旦他真的領(lǐng)兵南下,，韓馥是個庸人,，必因畏懼公孫瓚而向主公求援,；到那時，只需區(qū)區(qū)一說客,，即可說服得韓馥將偌大的冀州拱手相讓了,。”袁紹對此計稱贊不已,，當即趁公孫瓚尚未得知公孫越死訊的當口,，書信一封,，言辭懇切，邀請公孫瓚入主冀州,。公孫瓚見是大名鼎鼎的袁盟主之書,，并不懷疑，悉調(diào)精騎三萬,，向冀州馳來,。
　　韓馥聞訊，日夜惶恐,，果然如逢紀所言,，力請袁紹出面主持公道。袁紹暗遣外甥高干攜帶厚禮,，賄賂于韓馥部下辛評,、荀諶、郭圖三人,。那三人久仰袁紹英名,，待與高干會面過后，就進諫韓馥道：“主公當知公孫瓚此行南下,，名為董卓,，志在冀州。而袁紹如今雖得主公求援,，兵馬卻遲遲未動,，萬一他再與公孫瓚聯(lián)手，則我等勢必危矣,?！表n馥正為這事發(fā)愁，見對方言語切中要害,，忙問三人有何妙計,。荀諶不答，反問他道：“請主公細想一下,，論寬厚仁義,，天下歸心，主公與袁紹相比,，何人可勝,？”韓馥嘆道：“韓某當然不及袁紹?！避髦R又問：“那臨危不亂,，遇事果斷，智勇過人,，主公與袁紹相比,，又是何人可勝,？”韓馥再嘆道：“以上這些，韓某依然不及袁紹,?！避髦R便道：“那就是了。主公您智,、勇,、仁、義皆不及袁紹,，卻是位居州牧,，在袁紹之上，袁紹怎肯甘心為您效力,。依我等之見,，主公不如將冀州之地讓給袁紹，自己擔(dān)任副職,，則一來有了謙虛讓賢的美名,，二來也可保住冀州全境，令公孫瓚不敢來犯,?！恢鞴庀氯绾危俊表n馥當時心亂如麻,，內(nèi)心著實懼怕公孫瓚,，只貪圖茍且活命。便依了三人之勸,，一面令手下取來冀州牧印信,，用綢緞封存好；一面另擬成公文一封,，遣使上表朝廷,，自稱愿退位讓賢，由袁紹接任冀州牧一職,。

　　辛評,、荀諶、郭圖三人見游說成功,，暗喜而去,，急召高干前來，令他通知袁紹：即日起可率部下向鄴城（當時的冀州治所）方向進軍,。高干去后,，韓馥送往朝廷的公文也已上路,，城中官屬聽知袁紹不日就要代替韓馥就任冀州牧之職,，大多心悅誠服,，載歌載舞相慶。只有二人,，一名叫耿武,，一名叫閔純，痛心疾首的對韓馥道：“主公總攬冀州之地,，軍民百萬,，即便緊閉城門自守，糧食也足夠十年之需,，為何要白白讓給袁紹,！”韓馥心中其實已有悔意，只是礙于公文已發(fā),，辛評,、荀諶、郭圖三人那邊又不好交代,，只得凄然仰天嘆道：“罷了,，我韓馥初入宦場之時，本就是袁氏的部下,；如今袁紹正當壯年,，才干又遠勝于我，讓位與他,，確不失為明智之舉,。”便不容耿武,、閔純再勸,。
　　不過幾日，鄴城門外,，袁紹兵馬萬余人已到,，簇擁著袁紹父子及一班謀臣，大呼：“開門,?！笔亻T兵士早為辛評等人用錢買通，當即獻了城門,，放袁紹之兵入內(nèi),。韓馥部下見“舊主公”大勢已去，爭相投入到“新主公”麾下,，袁紹以好言撫慰眾人,，仍令他們還就其位，眾官員無不歡喜,。又有個別官員為了取悅于袁紹,，待其軍馬入城之后,，就率家丁、護衛(wèi)等數(shù)十人,，手持棍棒當先殺入韓馥府中,，見人便打。韓馥長子尚未反應(yīng)得過來,，兩腿已被一眾打手活活打折,，只把韓馥嚇得大呼小叫，鞋履未來得及穿便逃出府邸,，躲往袁紹軍中,。方到軍營門前，韓馥又聽見有兩聲慘叫：原來是前日曾力諫他休要讓位于袁紹的耿武,、閔純二人已被袁紹部下逮捕,，就于軍營前斬首示眾。韓馥吃了這一驚,，干脆也鄴城也不敢呆了,，連夜又逃往陳留，去投奔張邈,。張邈見韓馥狼狽前來,，不知何事，出于禮節(jié),，仍令下人大費周章,，設(shè)宴款待。酒宴尚未開始,，張邈卻得手下來報：“袁紹處有使者前來,，說有機密大事，要與郡守大人商議,?！睆堝闼炝繇n馥獨坐于大堂之內(nèi)，自己外出,，會見袁紹使者,。雙方見過之后，方才草草寒暄幾句,，只聽府內(nèi)一侍者已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急告張邈道：“大事不好，韓大人已自盡了,！”

 

第一百九十八回：袁紹巧計奪冀州,，麴義磐河射義從。

　　至此，袁紹憑借反客為主之計,，兵不血刃奪了冀州,。公孫瓚得到消息，方知是為他人做了嫁衣,，白白辛苦了一場,；加上其弟公孫越的死訊不久也傳到河北,，公孫瓚對袁紹恨之入骨,，便要率軍去奪鄴城。帳下大將嚴綱進諫道：“今袁紹初得冀州,，必用大軍駐守鄴城,，主公若是強攻，只怕會受阻于堅城之下,。依末將之見,，主公不如先取渤海?！澈,？つ嗽B起兵之地，一旦失守,，袁紹方寸必亂矣,！”公孫瓚從嚴綱之計，率三萬騎兵繞過冀州腹心,，直奔渤海而來,。到境內(nèi)時，遙遙看見前方黑壓壓,、黃乎乎的一片,，漫山遍野全是士兵，隱約有二三十萬人,。公孫瓚心中驚疑,，特意乘馬上前細看，方知是青州一帶的黃巾軍聽聞袁紹去了鄴城,，也想來個趁火打劫,。公孫瓚素來輕視黃巾軍，見對方人數(shù)固然極多,，但行伍雜亂,，旗號不明，僅僅召集了三千騎兵,，就下令上前擊之,。
　　這三千騎兵，可不是普通的騎兵。綜觀秦,、漢兩朝,，也找不出一支類似的部隊。一是這三千人的座下馬通體雪白,，一匹帶雜色的也沒有,；二是這支部隊每逢交戰(zhàn)，必齊聲高呼：“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口號呼喝完后,，三千人即爭先恐后的向敵軍發(fā)起沖鋒，除非戰(zhàn)死,，否則絕無一人退縮,。史稱：白馬義從。
　　公孫瓚自從訓(xùn)練成這支“白馬義從軍”后,，常用其作為貼身禁衛(wèi),，攻必取，戰(zhàn)必勝,，早已名揚北疆,。諸如烏桓、鮮卑等游牧民族,，但見白馬成群,，就知是公孫瓚兵到，無不匆忙回避,。遺憾的是,，這次他的對手青州黃巾軍卻不是北疆之人，當然也不知道白馬義從的厲害,。他們見對面突然沖過來許多漂亮的白馬,，不但不逃，竟然還仗著人多勢眾,，紛紛上前爭搶……結(jié)果就是：當場被斬首三萬級,！
　　三萬個人頭一經(jīng)落地，黃巾軍才明白他們面對的是怎樣一個對手,，于是白馬也不要了,，改向青州方向逃竄。公孫瓚率三千義從軍一路相隨,，也不過分緊逼,，直到黃巾軍逃至黃河岸邊,，開始尋船渡河時，他才下達命令,，讓義從軍發(fā)動第二波進攻,。
　　伴隨著震天動地的誓師口號，公孫瓚手持長矛,，率領(lǐng)三千義從軍再次沖入敵陣,。但見其往返穿梭，來去如風(fēng),，轉(zhuǎn)眼之間,，又殺死三萬余人，黃河為之變色,。其余的黃巾軍尚有二十多萬,，一停逃過了河岸,，一停葬身于河中,，一停被公孫瓚俘虜。至于他們此行北上所帶來的糧草,、輜重,、衣甲等物，則悉數(shù)扔在了黃河北岸,，為公孫瓚所得,。
　　袁紹見公孫瓚只用三千騎兵便破了三十萬黃巾大軍，方知這次又闖了大禍,。為求息事寧人,，他特意派部下尋到了公孫瓚的另一位堂弟：公孫范，將自己的渤?？び⌒沤煌杏谒?，并以冀州牧的身份上表朝廷，拜之為渤海太守,，以示自己愿用渤海之地換取公孫瓚退兵,。公孫瓚得知此事，大笑道：“看來袁紹亦不過如此,，區(qū)區(qū)一渤?？ぃ易约罕憧晒ト?，何必要他相送,？”于是傳檄冀、幽,、青,、兗四州,，將袁紹用詭計害殺韓馥之事大肆渲染；自己則率三千白馬義從,，以及其他步騎大軍數(shù)萬人,，在河北大肆操練。四州之官屬畏懼公孫瓚勇悍,，都道公孫必勝,，袁紹必敗，因此棄官而逃,，或自奉印信向公孫瓚投降者絡(luò)繹不絕,；甚至連冀州境內(nèi)，也有近半數(shù)的郡守叛變袁紹,，主動向公孫瓚稱臣,。公孫瓚由是志得意滿，不用使者向朝廷上書,，就私自拜帳下將領(lǐng)嚴綱為冀州牧,，田楷為青州牧，單經(jīng)為兗州牧,，立志要先下鄴城,，后盡吞河北。只是當時恰逢隆冬臘月,，北方接連大雪不斷,，公孫瓚被迫暫停進兵，將兵馬屯扎于磐河北岸,，據(jù)鄴城不到百里（磐河具體地址史料不詳,，此為筆者推測）。

冀州上空戰(zhàn)云密布,，袁紹與公孫瓚兩大梟雄為河北展開爭奪已是不可避免,。在鄴城慌亂的人群中，有一個人,，這時卻顯得與眾不同,。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韓馥的別駕從事（相當于“副州牧”,，為一州的屬官之首）,，名叫沮授。在韓馥決意將冀州牧一職讓位給袁紹時,，他也曾協(xié)助耿武,、閔純二人，試圖勸阻韓馥,。結(jié)果韓馥不聽,，最終自取滅亡,。袁紹入主冀州后，立即誅殺了耿武,、閔純,，獨獨對沮授頗為禮遇，仍授他為別駕從事,，地位高于獻出“反客為主”之計的逢紀,。沮授因此深信袁紹是知賢善任之人，決定拼盡全力輔佐,。
　　他深知大戰(zhàn)在即,，最忌諱的就是士氣低落，軍士有畏戰(zhàn)之心,。于是親自走訪軍營,，撫慰城中數(shù)萬將士。每當有軍士憂心忡忡地詢問他此戰(zhàn)前景時,，他都會不屑一顧的微笑回道：“諒那公孫瓚區(qū)區(qū)一介莽夫,，如何堪作主公之敵手。你等只管放心好了,，此戰(zhàn)我軍必勝,，公孫瓚必??！”將士們向來敬服別駕大人，知道他足智多謀,，見他如此的有把握,，士氣稍稍振作。

　　袁紹聽聞有這事,，就召沮授到他府中,，單獨與之議事。二人分賓主之禮對坐,，袁紹問沮授道：“自公孫瓚領(lǐng)兵南下以來,，其兵鋒不可阻擋，先大破三十萬青州軍,，又得了渤?？ぃF(xiàn)大軍就駐扎在鄴城以北,，袁某為此寢食難安,。先生既有取勝良策，何不早教于我,？”
　　沮授沉吟片刻,，反問袁紹道：“敢問主公,，您的志向，是欲作當世之霍光呢,，還是僅僅只想作一州牧,？”
　　“不瞞先生，在袁某眼中,，霍光何足道哉,！大丈夫立于世間，當效仿齊桓公小白,，越王勾踐,，以成就霸業(yè)作為己任。但此二位霸主,，齊桓公有管仲輔佐,，越王勾踐有范蠡輔佐。只是不知我袁紹的管仲,、范蠡,，現(xiàn)在何處？”
　　沮授道：“主公既有霸王之志,，微臣雖不敢自比管仲,、范蠡，愿進獻兩策,。其一,，當日漢世祖之所以歷時數(shù)年便能橫掃中原，成就大業(yè),，只因其先得河北,。河北有四州，分別為冀州,、幽州,、并州、青州,，皆是人才濟濟,。主公當務(wù)之急，須得效仿漢世祖,，先擊敗公孫瓚,、張燕、青州黃巾,、并州匈奴四大強敵,，占領(lǐng)得以上四州，全得河北,。其二,，若此策略可成,，則主公便可網(wǎng)羅河北之人才，征調(diào)河北之強軍,，憑借此實力,，西入長安迎接陛下，以天子的名義號令四方,。凡不服主公者,，皆可用天子的名義前往征討！若此策略也可成,，則霸主大業(yè),，無須數(shù)年即可實現(xiàn)?！?BR>　　袁紹聽過沮授之言,，大喜道：“得先生‘合四州之策，迎天子之策’,，袁某如撥開云霧見青天也,。”想了一想,，又道：“只是此二策有一要緊處,，那就是必須擊敗公孫瓚。此人帳下有三千義從,，數(shù)萬精騎,，戰(zhàn)力不在匈奴之下。只怕以我軍眼下的實力,，未必是其敵手哪,。”
　　沮授道：“主公入主冀州之時,，實力也在韓馥之下，最終只憑一巧計,，就反客為主,，大獲全勝。由此可見,，斗勇不如斗智,，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再是精銳，我等可用計策勝之,。況且此人眼下驕奢已極,，不向朝廷請示，就私自任命冀,、青,、兗三州官屬,，足以讓關(guān)東群雄側(cè)目視之。依在下之見,，主公可向南聯(lián)合劉表,，以牽制袁術(shù)北上；擢用親信將領(lǐng),，進入兗,、青二州，以牽制田楷,、單經(jīng)二人,，則主公來年與公孫瓚決戰(zhàn),，便有十成勝算也,?！?BR>

　袁紹遂依從沮授之言，分別派人南下兗州,，豫州,，打探河南方面近況,。探子回報稱：“袁術(shù)任用孫堅為大將,，進擊劉表于襄陽,，意在奪取荊州。孫堅起初連戰(zhàn)連捷,，不想他在追擊劉表敗兵時,，為一支流矢射中,，命喪當場。今孫堅既死，袁術(shù)自知已勝不得劉表，只得權(quán)且與之議和,。另上表朝廷，拜孫堅之侄孫賁繼任豫州刺史,。”袁紹聽后，又驚又喜道：“不想江東猛虎竟然敗死于劉表之手，我弟袁術(shù)無能為也,。”于是安排使者準備厚禮,，獻于劉表,，雙方自此結(jié)盟,。又問兗州方面情況,。另一探子回道：“今兗州方面,，早已亂作一團,。起初原因，是由于兗州刺史劉岱向東郡太守橋瑁借糧，橋瑁不允，劉岱便率軍擊殺橋瑁，另用部下王肱為東郡太守,。不想那王肱毫無統(tǒng)兵之才，自打他上任之后,，公孫瓚,、張燕,、青州黃巾軍都覬覦東郡之地,，分別派兵攻略之，王肱不能抵擋,。幸得有曹操率領(lǐng)數(shù)千兵馬,，恰好路過東郡，方才救下了王肱……”
　　袁紹聽到此處,，出言制止道：“且慢,，你說的曹操，卻是哪個曹操,？”
　　“此人乃主公原先的部下，在汴水敗給徐榮的便是?！?BR>　　袁紹釋懷大笑,，告沮授等人道：“不想袁某之前任命的代理將軍,，大敗之余,，尚有此等能耐。既然他有守住東郡之功,，可表奏他為東郡太守,，為我牽制田楷,、單經(jīng)二人?！庇谑钱敿磾M好公文,，舉薦曹操為東郡太守,。又書信二封,，一封送至劉岱處，一封送至曹操處,，將此事相告,。數(shù)日后,，二人分別回信給袁紹：曹操感激涕零無需多說,；劉岱礙于他擊殺橋瑁有過錯在前，也贊同袁紹此舉,。
　　南方之事既安置妥善，袁紹終可心無旁騖經(jīng)營北方,。當時,，沮授因為獻策之功，已被袁紹改任為護軍,，頗得其信任,。沮授舉薦二人，一為田豐,，一為麴義,。此二人，一文一武,，皆是韓馥昔日部下,，只因韓馥不識得人才，故未肯加以重用,。袁紹與二人詳談之后,，當即拜田豐為別駕從事，以接替沮授原先之職,；拜麴義為軍中將校,，隨之出戰(zhàn)公孫瓚。

　　來年開春,，冬雪初融,。袁紹率步騎數(shù)萬，引著沮授,、田豐,、麴義,，以及其擔(dān)任渤海太守時的一班舊臣僚，往磐河進發(fā),。到磐河時,，只見那公孫瓚軍營就此河北岸，與南岸之間以一座界橋相通,，橋?qū)掃_數(shù)丈,。
　　公孫瓚得部下報，知袁紹領(lǐng)軍來到,，一聲令下,，三千白馬義從分作兩隊，各一千五百人,，呈兩翼形狀,，拱護在他左、右身側(cè),。其余步騎數(shù)萬,，則排列成整齊方陣，位于公孫瓚身后,。袁紹見公孫瓚兵馬健壯,，訓(xùn)練有素，已知此人名不虛傳,，當下也只得硬著頭皮,，在南岸倉促布陣。陣勢尚未布好,，只聽對岸吶喊聲大起,，三千義從將士騎乘白馬，已在橋北齊呼口號：“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袁紹眾人何等見過這等情形,，一齊傻傻地盯著橋?qū)Π犊矗坏燃胺磻?yīng)過來時,，那三千精騎已爭相殺過橋來,，有進無退，蹄聲如雷,。袁紹知道不好,，慌忙引軍撤退，被公孫瓚軍連趕二十余里，一路丟棄盔甲,、輜重等物無數(shù),。幸得那界橋不算寬闊，三千騎兵中大部分人都被滯留在橋北,，因此袁紹之兵才免遭潰敗之險,。公孫瓚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問題，因此在勝了這一陣后,，就重新扎營于界橋南岸,，以便下次交鋒時，好動用全軍展開沖擊,。

　　當夜,，袁紹郁悶不堪，深覺公孫瓚的騎兵難以戰(zhàn)勝,。這支白馬義從的最可怕之處,，不在于他們的戰(zhàn)力如何，而在于他們那股為主公奮戰(zhàn)到死的無畏精神,。他與部下商議此事,，將領(lǐng)、謀士們也皆以為然,。只有一人挺身而出道：“末將不才,，愿領(lǐng)本部私兵八百人，前往挑戰(zhàn)公孫瓚,！”
　　袁紹目視此人，便是前日方入職軍中的麴義,。他祖上乃西平（今甘肅省西寧市）人士,，曾在涼州游歷多年，為了對抗在當?shù)貦M行的東羌胡人,，他特意招募了一支人數(shù)不到千人的小部隊,，聊以自保。之后,，由于韓遂,、馬騰相繼叛亂，麴義率領(lǐng)這支私兵逃至關(guān)東,，投入韓馥帳下,，一直未得重用。如今他見袁紹為部下多是步兵,，難以戰(zhàn)勝公孫瓚的騎兵之事而發(fā)愁,，一為報答知遇之恩，二為立功心切，便主動請戰(zhàn),。

　袁紹見是麴義出面,，憂郁的神色未得絲毫緩解。因為他曾見過麴義的那八百私兵,，確實個個堪稱精悍,；但與之同時，他們也有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這八百人全是步兵,，并不善于騎馬?！囅?，自古以來，騎兵與步兵的戰(zhàn)斗,，由于二者在沖擊力,、機動力等方面差距太過懸殊，往往三千騎兵,，就要用數(shù)萬步兵迎之,，豈有用八百步兵即可戰(zhàn)勝之理？
　　麴義亦知這一點,，不過他早已有備,。他再說袁紹道：“主公大可放心，末將敢出此大言,，只因那公孫瓚雖然橫行河北,，但從今日一戰(zhàn)中，我已尋得其克星矣,！”說完,，他疾步走出殿外，令部下抬過一物,，置于殿中,，給袁紹、沮授,、田豐等人過目,。眾人上前視之，見那物什形同龜殼,，顏色黑漆漆的,，乃是一鐵制盾牌，長,、寬各約七尺,。與普通盾牌不同的是：一來，此盾牌朝外一面，安裝有許多尖刺,，形同在“龜殼”上插了許多匕首一般,；二來，此盾牌朝內(nèi)一面,，有四個挽手部位,，可供兩名軍士在內(nèi)四只手同時緊握。麴義呈示過此物,，見袁紹,、沮授等人不解其用途，又細細解釋一番,，道：只需公孫瓚動用騎兵發(fā)起進攻,，我等便可如此如此……果然說得袁紹喜上眉梢，贊麴義道：“將軍此物一出,，公孫瓚確實不足慮也,，袁某已有信心勝之?！庇谑欠愿类挸枪そ?，仿照此物，連夜趕制,。
　　三日之后,，四百副鐵盾已然打造得成，袁紹令麴義及其部下二人持一盾,，在校場演練,，又調(diào)撥千余弓弩手，充斥其中,。待這一千八百人演練完后,，袁紹為嘉許其膽氣，特賜眾將士名號：先登軍,。——是為“敢死之士”的別稱,。隨之頒下軍令：以麴義為先鋒,，向磐河方向進發(fā)。

　　公孫瓚聽聞袁紹大軍又到,，亦是從容召集部下,，就在磐河以南二十里處擺下戰(zhàn)場。雙方各自布陣過后,，公孫瓚這邊,，仍是以白馬義從分居兩翼，其余將士緊隨其后；袁紹那邊,，則是以麴義的先登軍位于陣前,，其余將士遙遙在后觀望。且說那麴義率軍到了戰(zhàn)場,，立即吩咐先登將士排成一條長線,，全部臥倒于地，將四百副盾牌覆蓋于背上,?！扛倍芘浦拢鞑赜兴?、五名軍士,。公孫瓚不識其意，眼看對方的陣型,，前隊士兵依仗盾牌,，就如同一排黑漆漆的烏龜趴伏在地一樣，動也不動,；袁紹的主力又遠在后方,，相距前軍甚遠，忍不住哈哈大笑,，傳令下去：“就用我的三千白馬義從,，踏破袁紹的烏龜陣！”

　　號角吹響了,，戰(zhàn)鼓擂響了,，伴隨著號角聲、戰(zhàn)鼓聲的,，是白馬義從將士整齊,、威嚴的誓師口號。待誓師完畢之后,，三千騎兵在公孫瓚部將嚴綱的率領(lǐng)下,，你爭我趕，殺奔袁紹前隊而來,；麴義那邊,，人人伏地側(cè)耳聽著馬蹄聲，仍是動也不動,。由于此番大戰(zhàn),，公孫瓚已將軍營安扎于磐河之南，故三千騎兵一旦沖鋒,，片刻之間,，便集體殺至麴義軍前,。眼看成千上萬的馬蹄紛紛朝那些盾牌上方踏落之時，盾牌之下的麴義等人一齊怒吼,，突然全部站起身來,。其中八百持盾軍士，二人四只手齊握一盾,，腳踏土地,，用吃奶的勁向前頂開；剩余一千弓弩手,，則分別憑借手中的弩,、弓，從圓盾兩側(cè)的空隙,、圓盾的上方,，將如雨的箭矢射向公孫瓚軍。一時間,，公孫瓚軍士毫無提防,，三千騎兵和他們座下的白馬紛紛被鐵盾上的鐵刺扎得全身是血；而在他們的頭頂,、腳下,，則有數(shù)之不盡的冷箭，從各個方向襲來……才眨眼功夫,，主將嚴綱就被活活射死,！
　　若換作一般的騎兵，面對這種局面,，必然選擇及時撤退,；但白馬義從卻不一樣，在他們誓師的那一刻起,，他們心中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往無前，有進無退,！在嚴綱戰(zhàn)死后,，剩下的騎兵仍然向前發(fā)起一波波的沖鋒，結(jié)果就是一波波的被鐵刺扎死,，被弓弩射死,。而麴義方面，因有堅固的鐵盾作為屏障,，幾乎無一人傷亡。雙方大戰(zhàn)了數(shù)刻,，三千白馬義從已戰(zhàn)死了大半,，血流疆場,，尸積成堆。袁紹在后方看得清楚,，知公孫瓚大勢已去,，隨即下令后軍加入戰(zhàn)場，爭奪公孫瓚營寨,！

此時的公孫瓚,，宛如一個輸光了的賭徒。對他而言,，白馬義從就是他的性命,，也是他橫行河北的唯一仰仗。雙眼發(fā)紅的他,，不僅沒有下令全軍撤回營中固守,；反而針鋒相對，又從后軍之中臨時召集了兩千騎兵,，經(jīng)戰(zhàn)場兩側(cè)迂回,，繞過麴義陣地，直取袁紹,！袁紹對公孫瓚的奮力一擊顯然無絲毫準備,，由于麴義越戰(zhàn)越勇，已率領(lǐng)前,、后兩軍殺至對方陣前,，他這時身旁，僅剩弓弩手數(shù)十人,，持戟衛(wèi)士數(shù)百人,。別駕從事田豐眼看形勢危機，急忙拉住袁紹道：“主公,，附近有一矮墻,，可速速躲入其中避難！”
　　袁紹大怒,，取下頭盔,，擲于地面道：“前日我之所以求和于公孫，只因形勢不明,，只恐未能輕易勝之,；今日，麴義身為一卑將,，尚能沖鋒在先,，我眼看將得河北全境，何敢退讓半步,！”于是號召所有衛(wèi)士,，全力抵抗,。公孫瓚因此急切間取勝袁紹不得，只得遠遠圍住,，互相射箭,。不多時，公孫瓚后軍傳來急訊：稱麴義已攻入營內(nèi),，伐倒“公孫”大旗,，本部兵馬四散潰走，簇擁至界橋邊上,，落水者不計其數(shù),。公孫瓚這才被迫放過袁紹，收拾殘兵敗將,，連夜返回幽州去了,。

　　磐河一戰(zhàn)，公孫瓚的騎兵部隊遭到毀滅性打擊,，此后只敢牢牢守住疆界,，不敢再輕易出戰(zhàn)。袁紹遂得以派兵收復(fù)含渤?？ぴ趦?nèi)的冀州各郡,，秣兵歷馬，朝著統(tǒng)一河北四州的方向努力,。一日,，朝廷突有使者前來，告知袁紹眾人：董卓已死,！袁紹又驚又喜,，忙問緣故。使者道：“此事全憑司徒王大人之謀,?！援斎斩窟w都以后，他自知殺人太多,，又焚毀了東都洛陽,，唯恐有臣子會效仿荊軻，刺殺之,，特在長安以西的堳縣之上營建城邑,，是為‘堳塢’，將城墻修得高達七丈,，寬達七丈,，廣積三十年糧食于其中，深居少出。每每有要緊大事,，董卓乘車入宮商議,，也必用猛將呂布作為貼身護衛(wèi)，率持戟衛(wèi)士出入相隨,。”
　　袁紹眾人聽到此處,，不禁一齊皺眉,，又問使者道：“既然董卓部署得如此周密，司徒大人用何計除之,？”
　　使者笑道：“此是董賊百密一疏之處了,。那呂將軍年少氣盛，又是個風(fēng)流將軍,，得了此一便利,，竟與董卓的侍妾私通，且為董卓得知（只是一普通侍妾,，正史中并無貂蟬這個人）,。董卓就此有誅殺呂布之心，幸為部下勸阻,。司徒王允探知此事后,，便與呂布深相厚結(jié)，二人達成協(xié)定：‘除去董賊,，匡扶社稷,。’之后,，王允即請示陛下,，頒布偽詔：稱天子大病初愈，宣召所有朝臣,，務(wù)必入宮覲見,。同時，又討取一份真的詔書,，令呂布可借董卓入朝之機,，就中取事，刺殺逆賊……”

　　袁紹見使者口口聲聲對董卓直呼其名,，而不稱之為“董相國”,，可見董卓的死訊是千真萬確的。想到二人當日拔刀對峙之事,，忍不住一聲感慨,，再問使者道：“董卓死后，京師之事如何,？”
　　“現(xiàn)軍政大事悉決于司徒王允,。呂布將軍因有刺殺董卓之功,，被封為溫侯，相助王司徒共稟朝政,。司徒大人心知董卓雖死,，但其涼、并二州的兵馬尚有十數(shù)萬之眾,，不容小覷,，故特令微臣前來，請袁將軍率關(guān)東軍西入長安,，相助朝廷擊滅董卓余黨,。不知袁將軍意下如何？”
　　“此事當義不容辭,，請大人先回,，袁某整頓好兵馬，不日即向關(guān)中進發(fā),?！痹B已得沮授進獻“合四州之策”、“迎天子之策”,，見長安那邊有機可趁,，便想借助這個機會，將天子握入手中,。使者答謝過后,，徑直去了，袁紹也督促部下,，連夜整頓兵馬,。臨行時，前韓馥部下,，曾相助荀諶游說韓馥出讓冀州的謀士郭圖諫道：“主公此次出兵,，雖是出自于義舉，其實大大不妥,。今日冀州以北,，公孫瓚未除；冀州以西,，有張燕‘黑山之眾’,；冀州以東，有青州黃巾余黨,。主公三面強敵環(huán)伺,，豈可只聽憑王允一言，就率軍離開冀州。一旦冀州為公孫瓚,、張燕得了,，則主公再要率軍回奪，難上加難矣,！”
　　袁紹一聽,，郭圖言之有理，便問他道：“那依先生看,，袁某當如何行事,？”
　　“主公當務(wù)之急，須先率軍擊敗張燕,，借機入主并州；同時令東郡太守曹操出兵,，相助您奪取青州,；若此二州皆被主公占領(lǐng)，則主公手握三州之地,，又足以徹底討平公孫瓚,。至于朝廷之事，宜暫且置身事外,?！?BR>　　袁紹又與沮授、田豐商議,，那二人也覺得郭圖之言,，正切中要害?！犹熳又?，須得已具備足夠的實力，否則只恐“畫虎不成反類犬”,。袁紹遂罷黜了進兵長安的打算,，改為先聯(lián)同曹操，與張燕等人爭奪并,、青二州的廣袤之地,。

 

第一百九十八回：曹操練兵戰(zhàn)濟北，呂布棄都入關(guān)東,。

　　時值公元192年,，漢初平三年，青州一帶,，黃巾余黨自從被公孫瓚擊敗后,，經(jīng)過大半年的休整和補充兵員，又逐漸強盛起來。黃巾軍首領(lǐng)此次不敢再挑釁河北雙雄,，遂將進攻的目標對準了兗州,。兗州刺史即是劉岱，屬下共有八郡,，分別為：陳留郡,，濟陰郡，山陽郡,，任城郡,，東郡，魯郡,，泰山郡,，東平國，濟北國,。
　　劉岱見黃巾軍大舉殺到,，一邊召集八郡太守（或者國相），率軍往治所昌邑匯集,；一邊就點選精兵數(shù)萬人,，欲當先出戰(zhàn)。八郡太守之中,，濟北國相鮑信最先領(lǐng)軍趕到,，見劉岱有迎擊黃巾軍之心，特諫之道：“這幫叛賊雖接連受挫,，但其長久盤踞青州,，強征百姓入伍，號稱百萬之眾,，實力絕不容輕視,。刺史大人何不用堅壁清野之計，只教其入得兗州來,，但戰(zhàn)無可戰(zhàn),，又無處搶掠，只等其糧草耗盡,，便可不戰(zhàn)而勝了,。”劉岱不用鮑信之計,，堅持出戰(zhàn),，結(jié)果其余七郡太守尚未趕到，劉岱就已敗死于黃巾軍之手,。
　　劉岱既死,，兗州不可一日無主,。朝廷得知此事后，由司徒王允做主,，拜京兆人金尚繼任兗州刺史,，接管屬下八郡。八郡之中,，時任東郡太守的,，便是與袁紹、張邈,、鮑信等人皆有深厚交情的曹操,，他不甘屈居于金尚之下，急忙與一眾將領(lǐng),、謀士商議大計,。謀士中有一人名叫陳宮，當下說曹操道：“此事不煩主公費心,，只憑在下寥寥數(shù)言,，必保主公權(quán)領(lǐng)州中事務(wù)?！庇谑牵悓m往見兗州別駕從事,、治中從事（相當于一州之功曹,，主管文書，地位僅次于別駕從事）,，說眾人道：“今劉刺史不幸陣亡,，黃巾大軍又兵犯境內(nèi)，若是讓金尚那等庸人作了刺史,，如何能夠保全兗州,？依在下之見，曹操文韜武略,，乃當世一等一的英才,，此前討伐董卓時，關(guān)東諸路將領(lǐng)皆按兵不動,，唯有他一人敢率軍追擊,。就憑此等魄力，足以勝任刺史一職,！”
　　別駕從事,、治中從事商議過后，問陳宮道：“我二人對此并無意見,，但一旦朝廷聽聞曹操自領(lǐng)兗州刺史,，派遣使者前來問罪,，又當如何,？”
　　陳宮笑道：“諸位豈不見袁紹之事乎,，當今天下動亂,，唯有強者方能立足。何況此去不遠,，陳留太守張邈,，濟北國相鮑信都與曹操意氣相投,，情同兄弟。諸位若有顧慮,，不妨致書詢問于張,、鮑二人,?！眲e駕從事,、治中從事果然聽從陳宮之言，又詢問于張邈,、鮑信，那二人回書時皆道：“若是曹操肯擔(dān)任兗州刺史，正合我意,！”因此，兗州眾官屬再無顧慮,，立即派馬車前往濮陽（東郡郡治）,，將曹操請到昌邑,，共推其為兗州刺史,。

　　曹操就任后,，一邊分別安排使者,，上告朝廷,、袁紹；一邊就調(diào)集八郡之兵,，準備與數(shù)十萬黃巾軍決戰(zhàn),?！鹕心沁呑灾腿螣o望,，此時已改道南下，另投袁術(shù)去了,。結(jié)果,，曹操與黃巾軍初一交戰(zhàn)，也是大敗而回,；撤退途中,，曹操更是因坐騎馬失前蹄，險些被黃巾軍擒獲,，幸得有鮑信率領(lǐng)濟北之兵,，恰好趕到戰(zhàn)場,，才將曹操救下,。曹操退回昌邑后,，差人打探鮑信消息，部下回報：“鮑將軍已死于黃巾叛軍之手,！”
　　曹操聽得這一消息，就要親自出城,，前往尋找鮑信尸首,。其余七郡太守此時都已在昌邑會集,，張邈唯恐曹操一去不回，急忙抱住他道：“曹將軍初領(lǐng)兗州事務(wù),，豈可不顧輕重,，為一死去的鮑信而丟了性命,?！辈懿俜怕暣罂薜溃骸磅U信是因我輕敵而死,，若不能將之厚葬,，曹某枉為人矣！”遂奮力掙開張邈懷抱,，只率騎兵數(shù)十人,，再次出城。在將方圓百里尋了個遍后,，由于黃巾軍四處出沒,，遍地濃煙翻滾，曹操等人一無所獲而歸,。曹操只得令人按照鮑信生前模樣,，另行雕刻了一個木像，權(quán)代作鮑信本人,，葬之于昌邑城郊,。送葬之時，曹操親自為鮑信灑酒祭奠,，仰天大哭,，不能自已；身后各位郡守見他情意深重,，無人不感動落淚,，皆伏地立誓道：“我等愿全力相助曹大人，必為鮑信將軍報此血海深仇,！”
　　曹操見他郡將士肯為己用,，來日便教工匠大肆趕制弓弩，著手教導(dǎo)數(shù)萬士兵騎射之法,。他傳令下去：在昌邑城中樹起箭靶百余個,，讓士兵們輪流射箭，且分作上,、中,、下三等,?！軌虿唏R往來奔馳,，且十發(fā)九中者，為上等兵,；能夠站立于地,，十發(fā)九中者，為中等兵,；既不能騎馬,，又不擅長箭術(shù)者，方發(fā)放長矛,、刀盾等格斗兵器,，用作下等兵。一個月后,，上,、中、下三等士兵被明確分類,，其中以曹操的堂弟：曹純的騎術(shù),、箭術(shù)最為精湛，堪稱騎藝無雙,，百步穿楊,。曹操即拜之為騎兵統(tǒng)領(lǐng)，掌管精銳輕騎兵數(shù)百人,，用之當先出戰(zhàn)黃巾軍,。

與之前的白馬義從相比，曹純所率的這支騎兵部隊,，無論是士兵人數(shù),，還是馬匹精良程度，皆不如公孫瓚軍,。因此曹操明智的選擇了弓弩作為該部隊的唯一武器,，專令曹純致力于襲擾，切勿與黃巾軍主力正面決戰(zhàn),?！@也正是昔日霍去病最擅長的奇襲之法；與之同時,，曹操又令人攜書知會盟友袁紹,，請他出兵，南下相助,。
　　袁紹對青州垂涎多時,，既見曹操與黃巾軍在兗州大戰(zhàn)，青州一帶空虛，隨即上表朝廷,，拜部下臧洪為青州刺史,，率河北軍萬余人南下。臧洪抵達青州后,，輕易奪取了只有少數(shù)老弱看守的黃巾軍營地,，截斷了數(shù)十萬黃巾大軍的退路。黃巾軍首領(lǐng)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處境有些不妙,，于是被迫收起此前的驕傲心理，傾盡全力圍攻昌邑,。曹操對此早已有備,，他令數(shù)千名擅射的中等兵士占據(jù)城頭，日夜不停地朝城下射箭,，黃巾大軍歷時數(shù)月,，發(fā)動了多次沖擊，始終未能攻下城池,。
　　久而久之,，遠道而來的黃巾軍糧草漸漸告罄，又要提防曹純方面無休無止的襲擾,，被迫大舉撤退,。在其首領(lǐng)的帶領(lǐng)下,，數(shù)十萬黃巾將士拖家?guī)Э?，試圖在昌邑以北的濟北國扎下根來。曹操探知此事后,，召集各郡太守,，商議道：“濟北國，正是鮑信昔日鎮(zhèn)守之地,；我曹操受其救命之恩,，豈敢讓濟北國子民淪落于叛軍之手！”于是他下令曹純,，當先率軍向北追擊,；自己統(tǒng)帥各郡太守，數(shù)萬之師,，尾隨其后,。
　　一路上，曹軍但凡與黃巾軍相遇,，只憑借弓弩之利,，遠遠射殺,，從不逞勇斗狠，與之貼身近戰(zhàn),。因此黃巾軍人數(shù)固然極多,，卻被曹操追得隊列全無，只得齊齊匯聚至一山谷之下,，茍延喘息。曹操追擊至該地,，查看過周遭地勢,，決定效仿昔日段颎大破東羌之法，一邊令下等兵士在山谷外圍挖掘壕溝,，防止其突圍,；一邊就令剩余人馬占據(jù)各處山頭，封鎖其上山要道,。黃巾將士也是識貨的,，見曹操咄咄逼人至此，許多人出于極度的畏懼,，忍不住嚎啕大哭,。黃巾軍首領(lǐng)無奈，只得遣一人下山,，試著向曹操求降,。

　　“刺史大人，今黃巾叛軍尚有三十余萬,，向我軍投降,，不知當如何處置？”得知黃巾軍有求降之意,，一部下急忙向曹操匯報,。
　　曹操身側(cè)，夏侯惇,、夏侯淵二兄弟都在當場,，聽得這事，便建議曹操道：“昔日黃巾叛賊被圍于下曲陽,、宛城之時,，也曾向皇甫嵩、朱儁二人求饒,，結(jié)果那二人悉數(shù)殺之,，終平定黃巾之亂。況且此等流寇,，素來戰(zhàn)力薄弱,，又不能遵守軍紀,，依我等之見，不如……”
　　曹操擺擺手,，說二人道：“當今天下,，群雄并起，我曹操雖暫據(jù)兗州,，但麾下各郡太守與我交好者不過張邈等區(qū)區(qū)一二人,，一旦有變，何以制之,？今得此數(shù)十萬之眾,，恰好為我所用！”于是不容夏侯兄弟再勸,，傳令下去：教將士們收起強弓勁弩,，集體后撤，放黃巾將士一條生路,。黃巾軍出谷之后,，目睹曹操仁義，皆甘愿投效,。曹操遂挑選其中精壯強健者數(shù)萬人,，交付于夏侯惇統(tǒng)領(lǐng)，是為“青州兵”,；其余老弱之輩,，或用于耕織，或用于冶鐵,，或遣還鄉(xiāng)里,，也皆安置妥當。從此,，曹操勢力日漸強大,，各方豪杰慕名趕來投效者，不計其數(shù),。

　　時有一人,，名叫荀彧，潁川人士,，本是袁紹之臣,。他見袁紹固然實力強大，名望傳遍海內(nèi),，但料定其不能成事,，因此南下兗州，投奔曹操,。曹操與之詳談后,，當場贊道：“此是我之張良,。”遂用荀彧為別部司馬（相當于副校尉）,，入職軍中,。又有一人，名叫程昱,，兗州東阿人士,，之前劉岱出任兗州刺史時，數(shù)次征召程昱,，程昱不肯為其所用,，一直隱居鄉(xiāng)里。等及劉岱死后,，曹操繼任為兗州刺史,，也征召程昱為官,，程昱數(shù)日內(nèi)即趕到軍中，愿作曹操臣屬,，曹操用之為縣令,；又有一人，名叫毛玠,，陳留人士,，原本躲避戰(zhàn)亂于荊州,，不肯臣服于劉表,。如今聽聞曹操大破三十余萬青州黃巾,，又不枉害一人,，也北上兗州,，愿為曹操效力,。曹操詢問其治理兗州之策,，毛玠回道：“在微臣看來,，主公若想成就一番大業(yè),，不過四點而已：其一,，兵行仁義，可保證我軍百戰(zhàn)百勝,；其二,，鼓勵工商，可保證我軍財源充沛,；其三,，尊奉天子，可保證我軍征討四方,，師出有名,；其四,，勤于農(nóng)桑，可保證我軍糧草,、物資等一概不缺,。”
　　這一番見解,，與當日沮授說袁紹之辭,，有異曲同工之妙。曹操聽后大喜,，用毛玠為治中從事,，輔助其管轄境內(nèi)；并安排使者攜帶禮物前往長安,，朝見于漢獻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