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螳螂拳的起源與傳承——

上海精武總會傳統(tǒng)武術(shù)研究中心——張建方2011年

一,、王郎是螳螂拳的創(chuàng)始人

作為優(yōu)秀的武術(shù)流派，螳螂拳的影響是廣泛的,，即使在國際上,，也有著很高的知名度。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國家體委在發(fā)掘,、整理優(yōu)秀傳統(tǒng)武術(shù)流派時,螳螂拳被列為最有影響的十大拳種之一。

關(guān)于螳螂拳的起源,，武林界普遍認同是“王郎”創(chuàng)編了螳螂拳,。在螳螂門內(nèi)，“王郎”更是被各門各派共奉為螳螂拳的創(chuàng)始人,，是開宗始祖,。這個觀點，也被許多權(quán)威部門和武術(shù)辭書所認同,。由張山,、裴錫榮主編的《中華武術(shù)大辭典》中，對螳螂拳的起源作了這樣的概述：“螳螂拳，象形拳類主要拳種之一,，相傳為明末清初山東即墨拳師王郎所創(chuàng)……”

然而,，由于王郎創(chuàng)拳的說法并不見史載，也沒有確切的史料佐證,，因此,，在王郎創(chuàng)拳的斷代問題上，產(chǎn)生了不同的傳說和觀點,，歸納起來大致有“梁武帝時期說”,、“宋元時期說”和“明末清初說”。最近還有資料稱,，在馬王堆出土的漢代墓葬中,，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類似“螳螂手”的描述。于是,，有人還把螳螂拳的起源前推到了漢代,，甚至更早。

那么,，作為同一個武術(shù)拳種,，一個大家都認同是由同一個人創(chuàng)始的武術(shù)流派，在其起源的斷代問題上,，為什么會出現(xiàn)如此之多的不同觀點,？而且時間跨度又相差了整整上千年?持各種起源時代說的根據(jù)又是什么,？

中華武術(shù),，淵源流長。究其傳承方式主要有兩種,，即文字傳承和非文字的口頭傳承,。這兩種傳承方式中，文字傳承表意清楚,，除了在轉(zhuǎn)抄過程中可能會產(chǎn)生筆誤和遺漏外,，一般不會發(fā)生大的偏差，俗話常說“白紙黑字”,，就是這個道理,。非文字傳承，則是學習者“看”“聽”,，教導者“講”“做”,，言傳身教、生動直觀,，是武術(shù)傳承過程中的主要形式,。但這種傳承方法，會因人的天資不同，身體條件不同,、文化程度的不同和理解領(lǐng)悟的不同而產(chǎn)生“異”“偏”“誤”,、“謬”、“訛”的現(xiàn)象,，具有較大的不確定性,。在中華武術(shù)幾千年的傳承過程中，非文字傳承占據(jù)了很長的歷史階段,，王郎創(chuàng)拳的年代,，之所以會有各種不同的說法，看來主要還是因為非文字傳承的緣故所至,。

1,、 王郎創(chuàng)拳于梁武帝時期說

持該說法的依據(jù)是，據(jù)傳王郎是隨陶弘景學法,、學拳術(shù)的丹士,，是在學藝與人較技失利之后，乃從螳螂捕蟬的情形中得到啟發(fā),，最終將螳螂捕蟬的情形悟成拳理而創(chuàng)成螳螂拳的,。

陶弘景（456-536）字通名，號貞白先生,，南朝齊梁時期著名的道士,、醫(yī)藥學家和練丹家。永明十年（465年）歸隱茅山,。陶曾獻丹于武帝,，是南北朝時期很有影響的人物……。既然老師為史書記載的歷史名人,，且有著確切生活的年代,，那么跟他學拳的人當然也生活在那個時代；既然老師確有其人,，那么學生也該鮮活明白,，于是“王郎為山西人，是在茅山隨師學藝”等說法也常見紙端,，這便是王郎創(chuàng)拳于粱武帝時期說的由來,。

然細細想來又覺此議頗為蹊蹺，為何在此后的一千多年間,，有關(guān)螳螂拳的傳承卻一直模糊不清,，甚至難覓蹤影？即便是到了明代,，許多武術(shù)專著,，如《紀效新書》《陣記》等都已經(jīng)在收錄當時有影響的武術(shù)流派了,，也沒有明確提到螳螂拳一說。是那時的螳螂拳還沒有足夠大的影響,，還是根本就還沒有叫螳螂拳的拳鐘,？由此看來，王郎創(chuàng)拳于梁武帝時期的說法,，因沒有確切的文字記載,，尚缺乏有力的佐證，有待進一步考證,。

2,、王郎創(chuàng)拳于宋代初期說

贊同王郎創(chuàng)拳于宋元時期觀點的主要依據(jù)，來源于清乾隆年間（1762年）的《少林衣缽真?zhèn)鳌烦?，因為該書己出現(xiàn)“王郎螳螂總敵”的記載,。這是迄今為止我們所能找到的、有關(guān)王郎與螳螂拳的最早記載,。該書寫到：“短打者,，（指《少林衣缽真?zhèn)鳌罚樯倭侄U師福居著也……”，同時,，該書還匯集例舉了當時已經(jīng)很有影響了的十八家拳種流派：“太祖長拳,、韓通通背拳、鄭恩的纏封,、溫元短拳,、馬籍短打、孫恒猴拳,、黃祐靠身,、綿盛面掌、金相的磕手,、懷德的摔捋硬崩,、劉興的勾摟採手,、譚方的滾漏貫耳,、燕青拈拿跌、林沖鴛鴦腳,、孟甦七勢連拳,、崔連的剖錘、楊滾捆采,，王郎的螳螂拳”,。也就是說，是《少林衣缽真?zhèn)鳌返摹白髡吒＞佣U師”得出了王郎創(chuàng)拳的結(jié)論,。同時,，還是“福居”這位《少林衣缽真?zhèn)鳌返摹白髡摺闭J為王郎是在匯集了當時十八家主要拳種的基礎(chǔ)上創(chuàng)編出的螳螂拳,。所以，使人們覺得,，只要搞清福居禪師生活的年代,，弄清楚福居禪師書寫《少林衣缽真?zhèn)鳌返臅r代背景，甚至說只要搞清楚該書確系福居所寫,，那么王郎創(chuàng)拳的年代也可以基本認定了,。可問題恰恰就出在這里,，在少林寺,，“福”字輩的禪師,，清朝沒有,，明朝也沒有,，只有南宋時期，嚴格地說是在元代初期,，少林寺有過一位叫“福裕”的當家方丈,，自福裕之后,，少林寺就再也沒有過“?！弊州叺姆秸桑瑥脑了未?，也沒有“福”字輩方丈的記載（注）,。

那么，這個“福?！狈秸墒欠窬褪恰渡倭忠吕徴?zhèn)鳌分兴f的“福居”禪師呢,？

讓我們先來簡要了解一下歷史上的福裕禪師,，或許會使我們受到一些有益的啟發(fā),。

福裕,、字好問、號雪庭,、俗姓張,、山西文水人士，九歲出家，史書稱其自幼聰明,，曾隨當時著名的得道高僧“休林”和“行秀”修行,，并迅速成長為曹洞宗芙蓉道法系（注1）的代表人物,。元憲宗八年（1258）,，福裕作為佛教界的“頭眾”,，在當朝蒙哥皇帝授命的忽必烈親王主持下,，與全真道“權(quán)教”張志敬為“頭眾”的道教代表展開過一場聲勢浩大的“佛道大辯論”。結(jié)果,，以福裕為首的佛教辯論代表抓住了道教所持的《老子化胡經(jīng)》和《老君八十一化圖》中自身的矛盾和破綻,，加上此時的蒙哥皇帝和忽必烈親王已明顯傾向于佛教,，使得這場“佛道大辯論”以佛教大勝而告終,，佛教也因此收回了大量的寺院,、山林和土地,。以后福裕又奉旨意，在和林,、燕薊、長安,、太原,、洛陽五地建立少林寺分院。當朝統(tǒng)治者還任命福裕為“總領(lǐng)釋教”,，授“都僧省之符”。福裕在他主持少林寺期間和受任“總領(lǐng)釋教”,，授“都僧省之符”后,，不僅大量恢復(fù)寺院,，還利用當時的有利條件,，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大好事，就是對寺院的各種資料進行了系統(tǒng)的發(fā)掘、整理和匯編,，其中就包括大量的武學資料,。

那么，明明是福裕在領(lǐng)導主持這些事，怎么又變成了福居禪師所為呢,？這里只有一種可能，即認為福裕就是福居，這就是少林福居（裕）禪師編著“短打拳譜”的由來。也就是王郎創(chuàng)拳于宋元時期說觀點的由來。

當然，也有人認為少林寺有過叫“福居”的“方丈”,。由人民體育出版社出版的《少林武術(shù)精華》（王長青,、鄭忠孝著 2001年5月出版）一書“宋金時期著名武僧”一節(jié)中,，就有關(guān)于“福居”的條目：“福居法師德高望重,，佛武醫(yī)文皆通,，名震四方……北宋太祖建隆初年（960年），少林寺方丈和尚福居,，一連三次邀集全國十八家武林高手會于少林寺，進行武功技法交流,，廣泛吸取眾家之長，最后匯集成冊,，整理了一套少林拳譜流傳之今”,。

還有一本名叫《少林寺拳譜密抄》的書中記載，“宋太祖乾德一年,，（即公元963年）,，福居指示弟子靈智、靈敏,、靈丘等,，將十八家武藝結(jié)合宋以前寺僧習武的經(jīng)驗，匯集成《少林拳譜》四十八卷,，其中拳術(shù)一百七十三套,，十八般兵器一百三十三套，奇功墨錄集二十一篇,，共計三百二十七套篇,，附圖三千八百九十五幅……”,這種煞有其事的表述,，是很容易使人產(chǎn)生認同感的,，而宋朝初期少林寺沒有名叫“福居”的方丈，卻是不爭的事實,！

也有人認為，福居是不是方丈并不重要,，不要硬把這件事硬和福居是不是少林寺當家方丈糾纏在一起，以至自己束縛了自己的思路,。宋代確有叫福居的僧人整理過少林拳譜傳世,，只不過福居不是當家的方丈而已。

我們還注意到,，在螳螂門內(nèi)，持王郎“宋代創(chuàng)拳說”確有不少,，一代宗師羅光玉先生就持這個觀點,。他的不少弟子，如馬建超,、丁儒俠、林伯炎等也都秉承了這種說法,。

上述的種種觀點或傳說，就是王郎創(chuàng)拳于宋元時期說的主要依據(jù)和由來,。

3,、王郎創(chuàng)拳于明末清初說

持明末清初說觀點的，認為螳螂拳起源于十七世紀末,，十八世紀初的可能性最大。其理由是：

（1）傳承的脈絡(luò)比較清晰,。從螳螂拳初創(chuàng)起到1762年升霄道人重訂《少林衣缽真?zhèn)鳌?，標志著螳螂拳不僅已經(jīng)形成了相當?shù)囊?guī)模,，而且上升到了理論階段,，并逐漸形成完備的理論體系,，發(fā)育成為有影響的武術(shù)流派。

（2）認為《少林衣缽真?zhèn)鳌分杏嘘P(guān)“王郎螳螂總敵”的記載,，很可能是升霄道人“重訂增補”的內(nèi)容,，是在清乾隆年間對當時各種武術(shù)流派的“總集”，也就是說，是“升霄道人”在他重訂增補的《少林衣缽真?zhèn)鳌分姓劦搅梭肴羌思胰ňA而成的,，這十八家拳法都是在清乾隆年間就已經(jīng)有了很大影響的拳術(shù)流派。

在《少林衣缽真?zhèn)鳌分小笆思胰ǜ琛钡淖髡咭衙鞔_提到的了“王郎螳螂總敵”,。在他看來，螳螂拳這種新的武術(shù)流派不僅吸取了當時有影響,、有聲望的各種武術(shù)流派的精華，而且已經(jīng)發(fā)展到可以與這些有名望的武術(shù)流派相提并論了,。這與“一個流派產(chǎn)生雛形到引起武林人士的廣泛關(guān)注,，并總結(jié)上升到理論,，一般須化上百來年時間的孕育”的規(guī)律是相符的,，也是比較客觀和可信的,。

（3）許多權(quán)威部門和書籍都贊同這個說法,。在螳螂門內(nèi),，多數(shù)流派也都贊同螳螂拳創(chuàng)世于明末清初的說法,。

二、升霄道人和《少林衣缽真?zhèn)鳌肥求肴l(fā)展史上重要的里程碑

要探究螳螂拳的起源,，升霄道人是個非常重要的關(guān)鍵人物,，因為在他重集修訂的《少林衣缽真?zhèn)鳌分校坏珔R集了紛繁龐眾的拳術(shù)理論,，而且也給后人留下了太多的疑問,。如：為什么書的序言不集中在首卷，而在卷四中又出現(xiàn)了類似序言的文章,？為什么這本稱為是來自少林禪院的武術(shù)書籍，會夾雜著如此之多的道教典故,、道教用語？為什么書中明確指出的“少林福居禪師”在少林寺中卻沒有確切的記載,？為什么內(nèi)容基本一致的拳譜本，卻有著不同的書名,？為什么不同流派中傳承的不同名稱的拳譜都署名為升霄道人（圣宵道人）所作,。

1、版本雖多,，卻同出一源

從目前我們所能見到的種種版本中所披露的史實情況來看，該書成書的年代可以確定為是清乾隆二十七年 （1762年）,，最初也可能只是從一個抄本傳開的,，以后隨著傳承體系的不同,，才出現(xiàn)了不同的書名,，除名為《少林衣缽真?zhèn)鳌吠猓€有《羅漢短打拳譜》,、《少林羅漢短打拳譜》、《短打秘鑰》等書名,?！渡倭忠吕徴?zhèn)鳌酚兴木肀緜魇馈⒁灿卸肀?、三卷本甚至五卷本傳世,，?nèi)容也大同小異,。傳世四卷本的名稱為：卷一《少林衣缽真?zhèn)鳌窞槿珪目傉摚腥娴亟榻B了作者對武術(shù)理論的見解,，我們現(xiàn)在所尊奉為螳螂拳理論的所有內(nèi)容，在《少林衣缽真?zhèn)鳌分谢径妓劝_,。卷二名《繪像羅漢短打變式》主要講了短打拳法，也就是徒手拳法,，主要有前七（趟）后九（趟）共十六趟的內(nèi)容。卷三名《繪象羅漢兵刃全式》主要講解各式器械的練法,。卷四名《繪像羅漢行功全譜》這個卷四本,，在范旭東,、羅光玉系傳下的資料中稱作《少林真?zhèn)魇肆_漢功》,。綜觀這些傳世著作,，版本雖多，但內(nèi)容大致相同,，顯然是同出一源。

2 ,、升霄道人為何要重集修釘《少林衣缽真?zhèn)鳌?/p>

我們先來看看《重訂增補羅漢行功短打》序的內(nèi)容，“短打者,，少林福居禪師所著也。注釋詳確,，義理精通,，余自盛京作學生，有遠方學徒將譜攜去,，求無所得，因摹擬想象,，重為編輯，間參己見,，補所未有，罔知當否,？留質(zhì)高明,。”這是一則讀來讓人感到心情凝重的故事,，至少說明了三層意思,，一是升霄道人手中原來有一本名為“短打”的資料,，是由少林寺的福居禪師所著的,，書的注釋拳理都講得十分詳細精確,，升霄道人在學武時得到過這本資料。關(guān)于這一點,，后人稱升霄道人是“未冠之時，學習諸家手法,，得譜家藏”,。由此看來，升霄道人是從小開始學習各種流派的武藝,，并得到過源自少林的資料或拳譜的，二是他的學生把“拳譜”拿走了,，不知是不告而取呢,？還是偷了譜子藏逸，我們不得而知，總之是“求無所得”,，討也討不回來了。這個學生,，升霄道人稱其為是“只曉其大概，而未底精深”,?？磥硎恰皩W藝不精”的學生私自將譜拿走的,。這件事,，對升霄道人的打擊很大,，這才促使他下決心重為編輯。三是說在重為編輯的過程中,，“間參己見”,，加入了升霄道人自己的一些想法和體會來“補所未有”，可就是這個“間參己見”使人搞不清哪些是福居禪師的短打譜內(nèi)容,，哪些是升霄道人“間參”其中的理解和體會,。但不管怎么說，在升霄道人成書的年代,，“螳螂拳”巳經(jīng)有了確切的名稱,，而且已經(jīng)成為一個成熟的、有影響的武術(shù)流派是無疑的了,。

3,、關(guān)于升霄道人的故事

我們再來看看《十八羅漢詮功序》，“惟吾邑云花觀升霄道人,，親謁河南少林,，得福居禪師秘授羅漢真?zhèn)鳎⑿凶V呼吸,，演練藝冠群英,，而以未臻妙境。后游嶗山,，遇一僧侶曰：吾嘗聞之矣,，因詢之道。答曰：未學,，跪而請焉。曰：竊嘗聞之矣,，遂手舞足蹈，口授目傳,，經(jīng)宿而去,，遍尋無蹤,，自是心目豁然，頭頭是道,，于十八般武藝無一不精，而短打尤其卓然”,。這篇序文為弗遑道人所作，序中提到的“吾邑”當指弗遑道人的家鄉(xiāng)“盧鄉(xiāng)”,?！氨R鄉(xiāng)”系漢朝設(shè)置的縣名,，屬東萊郡，后廢止,，具體位置在現(xiàn)今山東省平度市的西北角。升霄道人與弗遑道人是同鄉(xiāng),，因此可以認定升霄道人也是山東平度一帶的人。

關(guān)于升霄道人親謁河南少林,，得福居禪師秘授羅漢真?zhèn)鳎⑿凶V呼吸……的說法，有兩種可能,，一是升霄道人直接得福居禪師所傳,，二是間接得之。如直接得之,，則少林寺在清乾隆年間定然有一個名叫“福居”的、且武藝高強的禪師,。若間接得之,，說明這派武藝在寺院之內(nèi)已累代傳習,。但不管怎么說,，升霄道人“得譜”一說，應(yīng)該是可信的,。史實究竟如何，還須進一步探究論證,。

至此,，我們對升霄道人已經(jīng)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清乾隆年間,，山東平度人升霄道人云游至河南少林寺，得福居禪師秘授短打拳法及拳譜,，后又到嶗山一帶活動,，并在短打拳譜遺失之后又重集編輯了名為《少林衣缽真?zhèn)鳌返娜V書，并將拳譜傳給了同鄉(xiāng)弗遑道人及其他人,，且從此漸漸流傳開來，他所編輯的拳譜,，成為螳螂門武術(shù)理論的高度概括和提煉,，成為螳螂門各流派共奉的經(jīng)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