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藏宋拓《九成宮醴泉銘》碑帖

《九成宮醴泉銘碑》由魏征撰文,，歐陽詢書。歐陽詢是唐初書法界“四大名家”之一,，因其“八體盡能,，筆力險勁，篆體尤精,，飛白冠絕,，峻于古人，猶龍蛇戰(zhàn)斗之象,，云霧輕籠之勢,，風(fēng)旋雷激，操舉若神,?！倍蛔u為翰墨之冠。
《九成宮醴泉銘碑》碑立于唐貞觀六年（公元632年）,。碑額陽文篆書“九成宮醴泉銘”六字,，行文二十四行，行四十九字,。碑身和碑首連成一體,，碑首有六龍纏繞。正面隸書“九成宮醴泉銘”六個大字,，碑座已經(jīng)破損,。
　 《唐人書評》中說：“歐陽詢書,，若草里驚蛇、云間電發(fā),，又如金剛黰目,，力士揮拳”,其書法刻厲險勁之貌，由此可見一般,。到了晚年,，其書法更是臻于化境，至其筆墨工巧,，意態(tài)精密俊逸處，而人復(fù)比之孤峰崛起,，四面削成,。他的字，端莊整齊而不板滯,，方正渾穆而不局促,；氣度森嚴(yán)，凝重沉穩(wěn),；高簡中寓渾穆,，方正中見柔媚，轉(zhuǎn)折處干凈利落,，于雍容大度中透出險勁之趣,。
《九成宮醴泉銘碑》用筆方整，且能于方整中見險絕,，字畫的安排緊湊,，勻稱，間架開闊穩(wěn)健,。其字形偏修長,，行筆于險勁之中尋求穩(wěn)定，尤其在劃末重收,，筆至劃尾便穩(wěn)穩(wěn)提起,。整體碑文高華渾樸，法度森嚴(yán),，一點一劃都成為后世模范,，是歐陽詢晚年代表之作，故后人學(xué)習(xí)楷書往往以此碑作為范本,。趙孟頫說：“清和秀健,，古今一人”。明陳繼儒曾評論說：“此帖如深山至人,，瘦硬清寒,，而神氣充腴,，能令王者屈膝，非他刻可方駕也,?！泵髭w涵《石墨鐫華》稱此碑為“正書第一”?！毒懦蓪m醴泉銘》享有“楷書之極則”的美譽,，被歷代書家奉為“歐體”的楷模。
九成宮遺址,，在今陜西麟游縣（在西安西北160公里處）城西2.5公里,，原為隋之“仁壽宮”，唐貞觀五年（631）加以擴建,，更名“九成宮”,，并置禁苑、武庫及宮寺,?！熬懦伞敝猓骸俺伞庇?xùn)“重”，“九”訓(xùn)“多”,，“九成”形容多層,，高峻?！般憽?，文體之一，多用韻語,，如作山川,、宮室、器物之銘,，前面多用散文敘述,，然后是韻語銘文。
《九成宮醴泉銘碑》內(nèi)容記載唐太宗在九成宮避暑時發(fā)現(xiàn)泉水之事,。當(dāng)時長安城水源困乏,，宮中用水全靠從河道里“以輪汲水上山”。公元632年,，李世民在九成宮四城之陰散步時,，發(fā)現(xiàn)有一塊地皮比較濕潤，用杖疏導(dǎo)便有水流出,。于是掘地成井,，命名為“醴泉”，意思是水跟美酒一樣香甜,。大家極為高興,，認(rèn)為是祥瑞之兆,。于是由魏征撰寫銘文，歐陽詢執(zhí)筆寫字,，匠工刻于石上,。魏征銘文記述了九成宮醴泉銘全文詳細(xì)\記述了九成宮跨水架楹、絕壑為池,、高閣周建,、長廊四起的宏偉建筑，唐太宗功業(yè)的偉大,、醴泉發(fā)現(xiàn)的經(jīng)過以及它象征祥瑞的意義,。更為特別的是：銘文后半部，它是魏征發(fā)揮的治國安邦的政治主張,，至今猶有借鑒價值,。“黃屋非貴,，天下為憂”，“居高思墜,，持滿戒溢”的名句就出于此碑,。
《九成宮醴泉銘碑》的珍貴，不僅是由于碑文撰寫的好,，書法也很美,，攜刻更精，因此被稱為三古絕碑,。醴泉銘碑凝結(jié)了歐陽詢一生的書藝修養(yǎng),，是他從書一生的代表杰作。據(jù)《舊唐書》記載,，此碑落成之后,，歐陽詢名聲大作，不僅國內(nèi)學(xué)書者視為范本楷模,，而且高麗國也派大使來學(xué)習(xí)他的書法藝術(shù),。《九成宮醴泉銘碑》立碑未久,，即為愛好歐書者捶拓,，拓本當(dāng)時已不易得。其后年經(jīng)代遠(yuǎn),，捶拓者紛至沓來,，碑字乃損泐漫漶，挖而又挖,，故而未挖或輕挖之拓本乃更見貴重,。碑石因年久風(fēng)化,，加之椎拓過多，斷損嚴(yán)重,，并經(jīng)后人多次開鑿,，淺者深之，疲者肥之,；久而久之,，幾乎無一筆不鑿，以致筆畫枯疲,，鋒芒全失,。
明清之后，拓此碑者更是絡(luò)繹不絕,，其縣志上曾記載：“訂咚之聲,，晝夜不熄”。后來由于年代久遠(yuǎn),，加之早年捶拓者為顯示自己拓片的珍貴,，故意將字損傷，使古碑傷痕滿布,，所以早年的拓片特別珍貴,！
目前，《九成宮醴泉銘》傳世宋拓尚多,，其中以“櫛”字未損本和“重”字未損本,，較為珍貴。北京故宮博物院的李祺舊藏本筆劃豐腴,、字跡清晰,，為最佳者。在“中日書法珍品展”中,，來自日本的《九成宮醴泉銘（海內(nèi)第一本）》,，從缺損狀況看來，被學(xué)者視為北宋拓本,。從中我們不僅可以領(lǐng)略到風(fēng)姿瘦勁的歐體書風(fēng),，同時也可了解到初唐大書家歐陽詢的影響所及已遠(yuǎn)播東瀛。
【張彥生先生在《九成宮醴泉銘》碑拓本述略】中提到,，歷來推為善本者,，約有下列數(shù)種：
(1)“三字不損本”　據(jù)文獻(xiàn)記載，有第三行“膠”字,、第七行“姓”字,、第八行“愛”字三字不損本，但傳世未見,，亦未見有此翻刻本,。（2）“云霞蔽虧本”（張彥生先生認(rèn)為）此為存世之最舊拓本,，第三行“云霞蔽虧”句“蔽虧”二字不損，行末“以”字可見,，第五行末“西”字完好,，較北宋“重子不損本”少損泐三十余字，可定為唐末拓本,。（3）“重字不損本” 第五行“重”字不損,，可定為北宋早期拓本。（4）“櫛子不損本” 第七行“櫛”字完好,，為北宋拓本,。 (5)“光字不抗枷本” 所見“櫛字不損本”，第十五行“光”字不刻圈,?！肮狻弊炙闹?似有刻痕。宋太宗名光義,，北宋時拓本理應(yīng)有此劃痕,，故可定為北宋時拓。（6）“光字抗枷本” 第七行“物”字完好,，又因避金海陵王完顏亮太子光諱,，在“光”字四周又重加挖粗，此為南宋時拓本,。南宋初拓本與北宋拓本并無顯著差別，如第三行末“侈”字,，第五行末“王”字,，第六行末“物”字，第七行末“養(yǎng)”字,，第八行末“作”字等均完好可見,。
以上各字，從南宋末至明初乃陸續(xù)損泐,。諸挖本約有下列數(shù)種：(1)“弗字未挖本” 第二十三行“雖休弗休”,，剔挖時“弗”字誤挖作“勿”。凡“弗”字未挖者,，習(xí)稱明前拓本,。（2）“三靈字未挖本” 第八行末“改”字，第十四,、十五,、二十一行三“靈”字中三個“口”字未挖作“四”，系明或明前所拓刻,。（3） “?！弊治赐诒?，末行“永保貞吉”之“保”字首筆未挖粗,，為明末清初拓本,。“?！弊治赐跒榇吮f拓本之最低標(biāo)準(zhǔn),。
家藏《九成宮醴泉銘》碑帖為1938年家父劉汝篪（南開大學(xué)教授）習(xí)字時祖父劉寶常（民國時期任天津市立師范附屬小學(xué)校長，國民黨市黨部主席時子周秘書,，兼國民黨七區(qū)區(qū)長,，解放后任政協(xié)委員）的好友劉壽萱所送并珍藏至今，此帖封面高336mm寬195mm厚8mm,，內(nèi)芯高336mm寬195mm,，拓片高238mm寬130mm. 該碑帖前后完整一頁不缺，每開二頁,，各成四行,，行七字。拓本的裝幀為蝴蝶裝,。帖面為紅木鑲邊錦面裝,，其色艷而不火，圖繁而不亂,。帖芯用黃板紙鑲嵌裱,，因年代久遠(yuǎn)雖已有破損，但因裱工細(xì)膩其紙色更顯沉靜雅馴,。崇善樓書系碑帖鑒別賞識155頁裝潢一章講：“名碑佳拓裱冊都用佳紙,，帖面或錦或楠木或紙絹，取其輕便雅潔,。帖芯用絹鑲裱成冊,，帖面用紅木或蔭木者大都外行，欲曾華貴反成累贅,?！奔也乇丶垶榘茁榧垼渖字袔嗷?，線紋間距不等,。有五六分的，也有三四分的,。捶拓為氈臘法,，細(xì)看每字均有白臘痕跡，但個別字口也有后人添描。墨色為淡墨拓,，字口鋒銳,，精氣內(nèi)蘊，紙墨相發(fā),，石花自然,。字體不肥不瘦，神清氣爽,，每頁均清麗雅潔,，紫光隱露，近聞有墨香,。并有前任藏家的朱點和朱圈若干,，以示后人可重點習(xí)之。該帖匯集收藏印17枚,，鈐印20枚（有重復(fù)鈐?。＜辛颂颇?、宋,、明清、民國各時期皇家和著名鑒賞家或收藏家的印章,。且收藏鈐印史年代前后有序,，早期鈐印在其邊，晚期鈐印居其中,，所鈐印章非常規(guī)正,，入目舒適，年代不同印色不一,。宋代為水蜜印,，明代以后為油印。崇善樓書系之碑帖鑒別常識163頁講：“名家鈐印的次序往往是先四周漸至中央,。如此帖迭經(jīng)元、明,、清三代收藏,，那么元人所鈐在四角最舒適的地方，明,、清而漸次層疊而上,。決不可能元人印居中先鈐一方，然后明,、清人四面開花,。”家藏碑帖外簽【舊拓九成宮醴泉銘】及小字【南湖藏帖之一】為廉南湖所書并粘附在原帖舊簽之上，內(nèi)簽有李鐘豫觀款題跋【光緒元年二月江都李鐘豫毓如甫觀】（小字細(xì)楷極精）,，另有一開藏金紙（也叫藏經(jīng)
一．收藏印年代順序介紹：
1.荊南私?。焊呤霞易鍍?nèi)府書房鑒藏印，唐末宋初（907年-963年）該印朱文,，12mm見方,，為小篆體。全印飽滿,，筆意細(xì)挺,，扶疏自然，十分工整,，完全是漢私印的傳統(tǒng)風(fēng)格,。由于高氏出身底微，該印不太具有文人氣質(zhì),。 2. 緝熙殿寶：南宋（1127年—1279年）皇家圖書館緝熙殿收藏印,，該印朱文，53mm見方,。宋黃庭堅帖鈐有此印,。3．南昌袁氏家藏珍玩子孫永保：袁中徹收藏印，明（1376年-1458年）相士,，字靜思,，官尚寶司承，進(jìn)少卿,，改中書舍人,。藏書家。 該印朱文,，40mm見方,。袁忠徹收藏室名“瞻袞堂” ，家住今寧波市西門外,，父子相術(shù)起家,。其父袁琪曾因預(yù)言堅定燕朱棣奪取帝位決心之故，朱棣登極后,，袁琪遂被拜為太常寺丞,。故袁家乃故家舊族。袁忠徹好學(xué),，博涉多聞,，明成祖時被封為“尚寶司少卿”， 朝廷待遇優(yōu)厚,。日與官宦文士磨礪諷詠,，其瞻袞堂又名“靜思齋”藏書甚富,，為江浙四明一帶知名藏書家。他的收藏印有：【袁忠徹印】,、【忠徹】,、【向賈少卿袁氏忠徹印】、【袁氏儒印】,、【南昌袁氏家藏珍玩于孫永?！?《鄞縣通志》) 。并著有《符號外集》,、《鳳池吟稿》,、《人相大成》、《古今識鑒》等,。在升州道士觀圖中鈐有此印,。4．天籟閣： 項元汴，明（1525年－1590年）字子京,，號墨林,，明代大收藏家、畫家,。明代之后,，凡稍涉獵收藏者，沒有不知項元汴的,。他的追隨崇拜者,，清有乾隆皇帝，今有眾多世界一流博物館,?？梢赃@么說，當(dāng)今存世的頂級書畫珍品,，上面的收藏印除了清朝皇帝的,，就數(shù)他的印記最多。他所收藏的明和明以前的中國書畫數(shù)量之大,，價值之巨,，當(dāng)今沒有任何博物館可比！ 項元汴曾經(jīng)購得一張古琴,，上面刻有“天籟”兩字,，于是他將自己的書齋取名“天籟閣”。該印朱文,高47mm寬20mm.　5.士奇：高士奇,，清（1645年～1704年）字澹人,，號瓶廬,，又號江村,，錢塘人。翰林院學(xué)士。高士奇學(xué)識淵博,，康熙曾在左右大臣面前說：“士奇無戰(zhàn)陣功,，而朕待之厚，以其裨朕學(xué)問者大也,?！薄,？滴跏辏?671）入國子監(jiān),，試后留翰林院辦事，供奉內(nèi)廷,，為康熙帝所寵幸,。十四年授職詹事府錄事，不義升內(nèi)閣中書,。十八年后歷任翰林院侍講,、侍讀、侍讀學(xué)士,、《一統(tǒng)志》副總裁,、詹事府少詹。士奇平生學(xué)識淵博,，善書法,，精考證，能鑒賞,，藏書畫甚富,。著有《春秋地名考略》、《左傳紀(jì)事本末》,、《清吟堂全集》,、《江村銷夏錄》、《扈從西巡日錄》,、《經(jīng)進(jìn)文稿》,、《天祿識余》、《隨輦集》,、《北墅抱甕錄》,、《左傳國語輯注》等。該印朱文,高30mm寬25mm. 巴船出峽圖題跋鈐有此印,。6.鴻緒：王鴻緒，清（1645年-1723年）華亭人,，字季友,，號儼齋,，又號橫雲(yún)山人，康熙中以第二人及第,，官戶部尚書,。著有《賜金園集》，是一位是清代早期的書畫收藏家,。王鴻緒初名度心,，康熙十二年進(jìn)士，授翰林院編修,，歷任《明史》總裁,、《大清會典》副總裁，才學(xué)深博,，尤長於史,，有《明史稿》。官至戶部尚書,。由於他位高權(quán)重,，眼光開闊對書畫的研究深有心得。故經(jīng)他手的書畫作品大都真而精,。是那個時代的書畫鑒定權(quán)威,。該印朱文連珠印，高12mm寬14mm. 王頊齡跋顏真卿“祭侄文稿”鈐有此印,。7.竹泉珍賞：金農(nóng),，清（1687年-1764年）著名畫家、鑒賞家,。字壽門,，號冬心。別號很多,，有：金牛,、老丁、古泉,、竹泉,、曲江外史等。揚州八怪之一,。該印朱文,，13mm見方。8.劉墉：劉墉,，清（1719年-1804年）著名書法家,、鑒賞家。字崇如,，號石庵,，諸城人,，大學(xué)士劉統(tǒng)勛子。乾隆進(jìn)士,。該印白文，22mm見方,。9.石庵之?。簞④枴Ｔ撚≈煳?，高22mm寬23mm.　10.李鐘豫：李鐘豫,，清（1859年-1891年）書法家、收藏家,、戲劇家,。江蘇江都（今揚州）人，字毓如,，別號了然,，又號江淮散人。官部曹,、戶部郎中,、尚書多年。精行書,，善榜書,。頤和園"佛香閣"是其手筆。該印白文,，18mm見方,。家藏帖最后一頁中該印鈐了三方。11.緐如：李鐘豫字,。該印朱文,，14mm見方。在此帖最后一頁中該印鈐了二方,。另在題跋中鈐了一方,。12.鐘豫：李鐘豫名。該印白文,，14mm見方,。僅在題跋中鈐了一方。13.淮南江北海西頭：李鐘豫閑章,。扶海洲原是南黃海與長江交匯形成的一塊沙洲,，好像是大海與長江攙扶出的一個孩子，故此得名,。它形成于二三千年前的西周,，唐朝時才和大陸相聯(lián),。《崇川竹枝詞》中有首專寫扶海洲的詞：“淮南江北海西頭,，中有一泓扶海洲,。扶海洲邊是儂住，越謳不善善吳謳,?！边@首竹枝詞的前兩句準(zhǔn)確地寫出了扶海洲的地理位置：“淮南”是淮河之南，“江北”是長江之北,，“海西頭”就是黃海的西岸．這“扶海洲”正是我們?nèi)鐤|,。所以史志里說，如東古稱“扶海洲”,。該印白文,，高27mm寬17mm。14.亹敬堂藏：李鐘豫書齋收藏印,。該印朱文,，40mm見方.　15.壽萱：劉壽萱，民國時期天津大畫家,、收藏家,、西醫(yī)醫(yī)生。陸軍醫(yī)學(xué)堂（西醫(yī)）畢業(yè),，中南大藥房東家,，天津官醫(yī)院院長。與臨時大總統(tǒng)曹錕的弟弟曹銳為世交,。該印白文,，12mm見方。16.則弎私?。翰辉?。17.承和堂程：不詳。
二．封面題簽介紹：
封面【舊拓九成宮醴泉銘】之下小字【南湖藏帖之一】的：“南湖”即為：廉南湖（1868－1932）名泉,，字惠卿,，號南湖，又號岫云,、小萬柳居士,，清同治七(1868年)三月十三日生，無錫城內(nèi)水獺橋人,。五歲入學(xué)讀書,，后江陰南菁書院學(xué)習(xí)。16歲中秀才，19歲與安徽桐城吳芝瑛結(jié)婚,。光緒二十年（1894年）中舉人,。翌年在京會試時參與康有為的“公車上書”。他精詩文,，善書法,，嗜書畫、金石,，并以其詩文書畫交游于王公貴人之間,。三十歲起就任清政府的戶部郎中，以詩聞名京師,，因特別喜好詠誦夕陽，人稱“廉夕陽”,；1904年辭官南歸,，在上海與丁寶書等人創(chuàng)辦“文明書局”，編印教科書,，率先使用珂羅版印刷工藝,；著有《南湖集》、《潭拓集》,、《夢還集》,、《夢還遺集》等。此公精于鑒賞,，收藏歷代名家書畫極富,。且廉氏從高祖輩起也癖好古金石書畫，廉泉尤嗜宋元字畫帖,，不吝重金購求,，先世遺產(chǎn)幾乎全換成其小萬柳堂藏品。西冷印社的前身即為廉南湖的萬柳草堂,。家藏九成宮醴泉銘碑帖僅是南湖先生的藏帖之一,。
三．家藏帖定代與字損介紹
校碑311頁講：第五行“重譯來王”的 “重”字不損，可定為北宋早期拓本,。家藏本“重”字僅右上部泐損,。
校碑311頁講：第七行“櫛”字完好，為北宋拓本,?！皺薄弊职霌p則是宋末拓本。家藏本“櫛”字僅下部中間“艮”部鉤筆有微損,。
王壯弘崇善樓筆記133頁講：二行“長廊四起”只“廊”字下末與石泐連,，三行“窮泰極侈”之“侈”字完好，五行“重譯來王”之“王”字未泐,。十五行“光武”之“光”字四周無外框,，二十二行“慶與泉流”之“泉”字完好,，皆北宋或南宋早期拓本之考據(jù)。故家藏本如按校碑311頁僅從字損方面定代,，可定為北宋中晚期拓本,！
余以吉林?jǐn)z影出版社《九成宮醴泉銘》三井本與家藏本校之，記其異同如下：
“九成宮”中“成”字右邊左撇部有描痕,，三井本無,。“醴泉”之“醴”字,，家本右下“豊”部下二點一橫清晰,，三井本不見?！懊貢O(jiān)”三字家本有填描痕,，三井本沒有?！笆讨小敝笆獭弊旨冶緵]石泐,，三井本有?！半纷敝小白弊帧八取辈考冶居忻韬?，三井本為石花，“抗殿”之“殿”字“殳”部上“幾”,，家本沒石泐,，三井本有?！敖鸨谙鄷煛敝皶煛弊帧败姟辈考冶臼畋热旧?。“甘泉不能尚也”之“也”字家本字口清晰勝過三井本,?！盎实垭荚凇敝霸凇弊郑冶臼钶^三井本略下,?！叭合抡埥x宮”之“離”字“佳”部末橫右旁家本有石花但不連中豎，三井本則已連及中豎,?！皺憋L(fēng)沐雨百姓”之“百”字左邊石泐家本比三井本少?！按舐}不作”之“聖”字下部“王”字家本沒泐痕,，三井本二橫三橫中右部已連。“謹(jǐn)案禮”之“案”字家本筆道清勁,，三井本略模糊,。“當(dāng)功得禮”之“功”字上三井本是紙損非石花,，家本完好,。“實取驗于當(dāng)今”之“驗”字“馬”旁中豎右旁,，三井本泐止第二橫以上,，家本完好?！安斫^后承前”之“伯”字單人旁上部家本微泐,，三井本完好疑描填。末“渤?！敝昂,！弊帧澳浮辈孔笊稀翱凇辈咳俱睿冶就旰?。
縱觀三井本每字均比家本細(xì)瘦,，如“渤海男臣?xì)W陽詢奉”之“歐”字“區(qū)”部三“口”,，三井本都比家本筆道細(xì),。其“奉”上部的三橫也比較細(xì)瘦。另外三井本的字口清晰度也不如家本,，如“兼太子率更令”每一個字的字口三井本都有模糊痕跡,，特別是“太”字，其邊口如飛絮的感覺,，家本字口清晰如刀劈斧砍,，略有微缺是石筋讓刀。
故余認(rèn)為家藏本應(yīng)早于三井本,，王壯弘在其崇善樓一書中已有定論：“日本二玄社有楊守敬跋南宋拓本,。”家藏本優(yōu)于三井本應(yīng)為北宋拓本,。
總之崇善樓書系碑帖鑒別常識中所提自宋,、元至明清傳世碑帖常見的200位公私收藏家、鑒賞家中,，鑒藏過家藏碑帖的就占了五位大家：項元汴,、高士奇、王鴻緒,、金農(nóng),、劉墉。在碑額首字“九”正中鈐有南宋皇家收藏印“緝熙殿寶”的僅有家藏本，其它所謂宋拓版本均未發(fā)現(xiàn),，別說是南宋皇家收藏印就連宋代鑒藏家的鈐印都少見,。家藏本有二章為宋印，無疑這是家藏本為宋拓最直接,、最可靠的證據(jù),。
張彥生先生說的最科學(xué)、最正確：“存世未經(jīng)多次重裝的宋拓本,、多數(shù)可見白色臘痕”(碑文的最真實體現(xiàn)）,。故只經(jīng)少數(shù)收藏家收藏，沒有多次易人（收藏家或書法家不輕易讓自己的藏品面世）的藏品,，雖然沒有或者只有少數(shù)收藏家的印章,，卻很可能是保存最完好、最罕見,、最珍貴的真品,。

劉耕
2010-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