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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Agnes Chen
像這樣的童話故事,，不過是辛特拉故事的其中一個罷了；而且也只有在辛特拉（Sintra）,，這些童話故事都是真的,。這個距離里斯本不到28公里的小鎮(zhèn)，一直深受葡萄牙皇室的喜愛,，他們在這里搭建了一座座城堡,，在這個被霧靄晨煙包圍著的美麗小鎮(zhèn)度過南國最奇妙的夏日時光，直到時代的巨浪將他們從至高的王權(quán)上打落到平地上,，直到國王的鮮血成了新時代的獻祭品,。
童話的國度 從羅馬與摩爾占據(jù)時期到葡萄牙立國，從大發(fā)現(xiàn)時代到葡萄牙王國的衰頹,，從獨裁統(tǒng)治到民主國家,，辛特拉見證了葡萄牙的每一個歷史轉(zhuǎn)折。緊鄰首都里斯本的地理位置，也讓辛特拉與葡萄牙的歷史緊密交織,。它仿若鏡面那端的理想世界,，從權(quán)力與欲望的燥熱中挺拔而出，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與里斯本詭譎政治氣氛遙遙相對,，更加鞏固它那清麗綺美的印象。在山下的真實世界里王宮貴族忙著爭權(quán)奪利,，然后他們乘著白色駿馬拉著黃金馬車,，一路馳騁到辛特拉的夢幻皇宮里，然后他們閱讀,，他們畫畫,，他們牽著手在摩爾人的城堡遺跡（Castelo dos Mourous）上踱步，他們登上高塔眺望向那人魚出沒的銀白色海灣,，微笑著捕捉逃進屋里的云,。在這里，沒有人會拿著充滿赤字的帳簿逼得他們焦頭爛額,，沒有人討論遠方的戰(zhàn)事,、遙遠的隱憂。他們成了童話故事里的王子與公主,。
辛特拉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是它讓王子與公主變成了童話，而不是這里來了又去的王族讓它成了童話之都,。
佩納宮 就是在這里,，現(xiàn)實化成了夢幻，但也是在這里,，他們終究要從夢境里醒來,，回到殘酷的人世。葡萄牙最后一個皇后的故事,，就是這么一則悲慘的辛特拉童話。但在我們說起她的故事之前,，我們得先說說佩納宮（Palácio Nacional da Pena）,。佩納宮位于辛特拉至高點的山頂上，原址是一座建于中世紀的小教堂,，后來因受到當時國王曼努埃爾一世的青睞,，擴建為修道院，但在18世紀時先后遭到雷擊與震災(zāi),，成了一片廢墟,，空置了近百年，直到1838才在費南度二世的主導(dǎo)下改建為佩納宮。
來自德國的費南度二世常被人與他的遠親「瘋子盧瑟維?！梗ㄒ灿腥苏f他叫”童話國王”）的巴伐利亞國王盧瑟維希二世相提并論,，兩人都成長在浪漫主義風(fēng)行的十九世紀，也對建造城堡情有獨鍾,，事實上佩納宮也常被稱為”葡萄牙的新天鵝堡”,。這兩座城堡都地處高山頂上，景色壯觀秀麗,，皆被占地廣袤的森林包圍,，一如童話中的奇幻城堡。兩人也都對城堡內(nèi)的裝潢與家具設(shè)計下了鉅細靡遺的指令,，從外觀到內(nèi)部陳設(shè),，再再表現(xiàn)出他們藝術(shù)品味，領(lǐng)先世界設(shè)計潮流足以讓今日的”全面設(shè)計”（total design）都覺得汗顏,。但說來費南度二世不僅年紀較長,，佩納宮落成的時間還比新天鵝堡（Schlo? Neuschwanstein）早了30多年；以風(fēng)格來說,，佩納宮的格局較小,，內(nèi)部裝潢也不如新天鵝堡般精雕細琢，但其混雜了多種文化的建筑與裝飾風(fēng)格,，仍令人耳目一新,。
童話般的愛情 如果說新天鵝堡是盧瑟維希對德國神話與華格納歌劇的致敬，這座造型天馬行空,、五彩斑斕的城堡,，似乎是為了童話故事而建造的，王子與公主應(yīng)該在這里永遠永遠地幸福下去,。對葡萄牙最后一個皇后埃米莉（Amélie of Orléans）來說,，這個城堡的確充滿了她最幸福的記憶，但它也刻記了所有最痛苦的分秒?，F(xiàn)實世界里,，王子與公主的結(jié)合往往不是為了愛情，但埃米莉亞與卡洛斯一世（Carlos I）的結(jié)合,，卻是貨真價實的愛情,。當他第一次在晚宴里見到她，他緊張地無所適從,，他寫信告訴他的父親：”她是我見過最美麗的生物了,。”
這對熱戀的情侶很快地結(jié)婚了,，他們在辛特拉渡蜜月,，享受這童話小鎮(zhèn)的浪漫氣息,，此后他們也常流連在佩納宮。他的工作室里掛滿了他自己畫的油畫與水彩畫,，如果不當國王的話,，他應(yīng)該會是個杰出的藝術(shù)家或海洋學(xué)家；埃米莉則時常在陽臺上享受辛特拉的美景,，因此他們都叫那個陽臺”皇后的陽臺”,。佩納宮的寢室、餐廳與起居室都很小巧,，比起歐洲其他金雕玉琢的皇宮,，它顯得很家居。他們就在這個家居的環(huán)境里,，享受著他們身份不允許的平靜幸福,，直到悲劇一再來襲，終于摧毀了一切,。 皇后的最后一夜 雖然卡洛斯一世算不上”何不食肉糜”的末世昏君,，埃米莉也是樂于投身慈善事業(yè)與教育工作的好皇后，但面臨國家破產(chǎn),、內(nèi)憂外患的局面,，皇室當然成為眾矢之的，時局也日益混亂,，國王一家飽受死亡威脅,。終于在1908年2月1日，卡洛斯一世在里斯本的商業(yè)廣場（Praca do Comércio）上遭到共和派的武裝份子刺殺,，王儲LuísFilipe也遇刺身亡,，埃米莉同時痛失丈夫與長子，連次子曼努埃爾也受槍擊受傷,，要不是她即時用捧花攻擊兇手,，恐怕連他也會遭到毒手。曼努埃爾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登基為葡萄牙國王,，成為葡萄牙的末代皇帝,，自然也無從扭轉(zhuǎn)局勢，兩年多后,，共和黨發(fā)動革命,，推翻了曼努埃爾二世。
卡洛斯去世后,，悲傷欲絕的埃米莉常居佩納宮,，在她那間可能是整間皇宮最奢華的磁墻寢室內(nèi),，渡過一個又一個孤絕的夜晚,。革命爆發(fā)的那一夜，她就是在佩納宮渡過的。隔天她立刻趕到兒子身邊,，心想著要如何運籌帷幄,、扭轉(zhuǎn)局勢，但一抵達里斯本,，才明白大勢已去,，只好與曼努埃爾二世逃離葡萄牙。那年是1910年,。等到她再次踏上葡萄牙的國土,，已經(jīng)是35年后的事，那時候她的兒子曼努埃爾二世早已壯年早逝,，沒有留下子嗣,，葡萄牙布拉干薩王朝的直系血脈也就此枯竭。她造訪了亡夫,、兩個兒子與甫出生就夭折的小女兒墳地,，又回到佩納宮探視舊時的仆役。他們說,，離開前她在皇宮里的教堂獨自哭泣了良久,。這一次，埃米莉再也沒有回來,。她的身體每況愈下,，最后在法國的居處孤獨地死去，沒有子孫承歡膝下,，沒有愛人長相左右,。但當埃米莉的棺木回到了里斯本，卻受到盛大的歡迎,，大街上擠滿了自發(fā)跟隨送葬隊伍的人民,，向他們最后的皇后告別，一路護送著她到皇家墓室,，與她久違的親人重逢,。 童話的結(jié)尾 這是不是也是一種童話式的結(jié)局呢？曾經(jīng)被唾棄的,、被驅(qū)逐的,，最后得到了赦免，重新得到了人民的尊重與愛,。曾經(jīng)生離的,、死別的，最終都在生命的那一端,，相遇了,。只有在那個世界里,，王子與公主才能夠永遠永遠的幸福下去，再也沒有人可以拆散他們,。
今日辛特拉已經(jīng)不是王公貴族的專利,，平民也可以信步走入佩納宮欣賞皇后寢室的陶瓷墻飾，辛特拉宮（Palácio Nacional de Sintra）武器房的金雕穹頂,、克魯斯皇宮（PalácioNacional de Queluz）奢華的洛可可式裝潢與雅致花園,、蒙波拉特宮（Palácio deMonserrate）仿若一千零一夜故事里的東方宮殿裝飾都可以任我們一窺究竟。就像熱愛辛特拉的英國詩人拜倫曾經(jīng)說的：”宮殿與花園聳立在巖石,、瀑布與懸崖之間,，修道院立足在驚人的高地之上”，辛特拉的確是人間的艾登園,?；蛟S我們也無需為”真正”的王子與公主的悲劇感到傷感，畢竟只有在這樣的時代里,，”平凡”如我們者,，才有機會一親芳澤，造訪這美麗的童話世界,。
圖集： 在辛特拉坐上白馬拉著的馬車,，就算平民也可以感受一下變身公主的童話氣氛。 辛特拉宮前的噴水池,。 辛特拉宮就在辛特拉鎮(zhèn)中心,，是葡萄牙皇室的夏日寢宮之一。 這間咖啡館以英國詩人拜倫為名,。 從火車站步行到辛特拉古鎮(zhèn)中心的大道上漸次放滿了各種藝術(shù)品,，行人可以一邊踱步走向辛特拉宮一邊欣賞藝術(shù)。 佩納宮的正門充滿東方色彩,。 佩納宮的拱門深受摩爾風(fēng)格影響,。 佩納宮的建筑風(fēng)格奇特，混和了各種不同的建筑流派,。 佩納宮的建筑風(fēng)格奇特,，色彩五彩邊繽紛，仿若童話中的城堡,。
中庭花園貼滿了東方風(fēng)情的磁磚,，搭配上回教建筑常見的圓拱門，充滿了異國風(fēng)情,。
城堡廣場大門口上有海神式樣的雕飾,。
佩納宮的餐廳，雖然裝飾典雅華美,，卻小巧可愛,，比起其他歐洲宮殿顯得相當”家居”,。
卡洛斯的工作室掛滿了他自己創(chuàng)作的圖畫作品，可以看出他是頗具天分的畫家,。
埃米莉皇后是葡萄牙最后一任皇后，在佩納宮渡過她在葡萄牙的最后一夜,。
美食也是辛特拉的特色之一,，許多小餐館提供現(xiàn)做的派與采用當?shù)匦迈r蔬菜熬成的湯。
辛特拉有許多特色小餐館,。
辛特拉也有許多知名糕餅店,，這家糕餅店的櫥窗展示用糖餅制成的辛特拉宮模型。
大多數(shù)的旅客都是來自里斯本的半日游旅客,，夜深后辛特拉顯得有點冷清,，但相較于里斯本日夜不歇的吵雜，辛特拉仿若人間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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