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高樓林立,、馬路縱橫的都市,,似乎與大自然相距迢迢。突然,,從樓外傳來“賣蟈蟈兒,,賣蟈蟈兒”的聲音,接著便有一片清亮的蟲鳴入耳,。就在那一瞬間,,心頭似乎蔓上了一片綠意。
聽叫 聽蟲鳴,,何其愜意的享受,! 古人對各種昆蟲的鳴叫聲似乎特別敏感,《詩經(jīng)》和《禮記》里都有不少記載,。在后來的詩文中,,這也屢屢見之,比如“夜蟬當夏急,,陰蟲先秋聞”(南朝·顏延之《夏夜呈從兄散騎車長沙》),;“蟬移高柳進殘聲”(唐·韋莊《聽趙秀才彈琴》),;再比如“花暖蜜蜂喧”(唐·杜甫《蔽廬遣興奉寄嚴公》)。 養(yǎng)蟈蟈兒可是老北京四合院里不少人的愛好,。以前,,麥收之后,胡同里就會出現(xiàn)賣蟈蟈兒的小販,。他們大多是將蟈蟈兒裝在秫秸或麥秸編的籠子里,。這籠子的樣子很花哨兒,有圓的,、方的,,還有三角的,甚至八角的,。遠遠的就能聽見蟈蟈兒清脆的叫聲,,這叫聲吸引了許多四合院里的人,讓他們心甘情愿地掏出了錢,。這蟈蟈兒的價錢倒是不高,,《燕京歲時記》中就有“京師五月以后,,則有聒聒兒(蟈蟈兒)沿街叫賣,,每只不過一二文”的記述。 這些蟈蟈兒多來自河北易縣,、淶水一帶,,個兒大且叫聲清脆悅耳。買蟈蟈兒的人絕少買一只,,大都買雙個兒,,一是老北京人有成雙成對的習慣,雙為吉利數(shù),,二是兩只蟈蟈兒可以相互戲逗,,叫得更歡。買回來的蟈蟈兒籠子大都掛在屋檐,、門楣、窗前,、院子里的葡萄架或海棠樹上。打那以后,,蟈蟈兒的鳴叫就成了四合院里最動聽的聲音,,這聲音能陪著人們?nèi)攵?/p> 北京人選蟈蟈兒有不少講究,,一是要選全須全尾,、叫聲悅耳的蟈蟈兒,;二是要選顏色正,、品相好的蟈蟈兒,,一般多選黑,、綠、青三種,;三是要選善動愛跳的蟈蟈兒,,越是活潑愛鬧的蟈蟈兒就越有人緣,。按季節(jié)來說,這蟈蟈兒又有夏秋之分,,立秋前為夏蟈蟈兒,,立秋后為秋蟈蟈兒,。要是碰到善養(yǎng)的主兒,將蟈蟈兒養(yǎng)到隆冬時分也沒問題,。早年間,,為了買到一只上品的蟈蟈兒,一些有錢或有身份的人會不遠百里地跑到河北,、山東,,甚至東北,,花高價購買,。 如今的北京人大多住上了樓房,,沒有那么大的空間讓蟈蟈兒鳴叫,。一來二去,,北京城里賣蟈蟈兒的也不像以前那么多了,,只有在廟會和少數(shù)的花鳥市場里才偶見有賣蟈蟈兒的,。他們的身邊多數(shù)聚著些人在挑著心儀的蟈蟈兒,,一邊挑一邊討論著,,再往邊上看,,還站著些孩子在瞪著眼睛渴望得到車架后的蟈蟈兒籠,。 斗蟲 北京人除了聽叫,還喜歡斗蛐蛐兒,。蛐蛐兒,也叫蟋蟀或促織,。舊時每至秋天,斗蛐蛐兒便成為四合院里普遍玩樂的習俗,,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有斗蛐蛐兒之好,。但過去,,一般北京人養(yǎng)蛐蛐兒大多斗而不賭,,斗的就是一份樂趣,,即使掛點兒“餉兒”也不過是一包煙、半斤雜拌兒糖而已,,大賭的極少。 蛐蛐兒雖小,,但講究也多,。同樣是斗蛐蛐兒,,在四合院里也分三六九等,。最下等的是幾個小孩子蹲在自家的院子里或門道里斗蛐蛐兒取樂,。裝的器具無非是瓦罐,、玻璃瓶,,那蛐蛐兒也不是什么上等貨色,,多是自己逮來的“棺材板兒”,、“老米嘴兒”,。中等的是一些文人在家中斗蛐蛐兒,以娛樂為主,,以蛐蛐兒會友,。上等的則是達官貴人在四合院中設案,請些貴友貴客聚會,以博雅趣,,但斗時多掛賭局,。 北京人玩的蛐蛐兒多是產(chǎn)自山東德州的“墨牙黃”、寧陽的“鐵頭青背”和“黑牙青麻頭”,,也有北京西北郊蘇家坨的“伏地蛐蛐兒”,、黑龍?zhí)兜摹拔r頭青”和石景山福壽嶺的“青麻頭”。蛐蛐兒斗時講究用夾,、鉤,、閃、躲墩,、抱,、箍、咬,、掐、滾等招數(shù),。養(yǎng)蛐蛐兒需要盆,斗蛐蛐兒也需要盆,,且極講究,。四合院里的普通百姓多用澄泥盆或陶罐,。蛐蛐兒的一般拼斗并不引人入勝,而好的蛐蛐兒則不然,,其稱謂也美——“翅震大將軍”、“紅須元帥”、“巨無霸”,、“無敵王”、“花斑豹”等等,。 中秋前后是四合院里斗蛐蛐兒的高潮,兩只小蛐蛐兒的拼斗能引來十幾人圍觀和喝彩,。得勝的蛐蛐兒震翅鳴叫,,主人頓覺臉面增光,。若平分秋色,數(shù)戰(zhàn)未決勝負,,主人則拱手言和,。小小的蛐蛐兒為四合院里帶來了無限的樂趣,。 摘自《精品購物指南》 |
|
來自: 老北京的記憶 > 《養(yǎng)鳴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