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君道一、修身 （一）戒貪 1．圣人守其所以有,，不求其所未得,。求其所未得，則所有者亡矣,；修其所有，則所欲者至矣,。（卷四十一 淮南子） 【白話】圣人安守自己所具有的（德）,，而不追求自己沒有的。如果追求自己所沒有的,，那么已有的（德）也會喪失掉,；如果修養(yǎng)自己已有的（德），那么想得到的也會自然地得到,。 2.絕無益之欲,，以奉德義之途；棄不急之務(wù),，以修功業(yè)之基,。其于名行，豈不善哉,？（卷二十八 吳志下） 【白話】斷絕無益的欲望,，來遵循道德仁義之路；放棄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來修習(xí)建功立業(yè)的根基,。這對自己的名聲與品行，難道不是很有益的嗎,？ 3.福生于無為,，而患生于多欲。故知足,，然后富從之,；德宜君人,，然后貴從之。故貴爵而賤德者,，雖為天子不貴矣,；貪物而不知止者，雖有天下不富矣,。（卷八 韓詩外傳） 【白話】幸福產(chǎn)生于內(nèi)心知足而無所外求,，而憂患產(chǎn)生于人的欲望過多。所以一個人知道滿足,，然后富裕會隨著到來,；德行適合領(lǐng)導(dǎo)民眾，然后尊貴就會隨之而來,。所以看重爵位而輕視德行的人,，雖然做了天子也并不高貴；貪求財物而不知休止的人,，雖然擁有天下也并不富足,。 4.有以欲多亡者，未有以無欲危者也,；有以欲治而亂者，未有以守常失者也,。（卷四十一 淮南子） 【注釋】常：常規(guī),，常道。 【白話】有因為欲望太多而滅亡的,，沒有因為無欲而陷入危險的,；有因為想要治理卻混亂的，沒有因為遵循常道卻失敗的,。 5.三代之興,，無不抑損情欲；三季之衰,，無不肆其侈靡,。(卷二十九 晉書上) 【注釋】三代：指夏、商,、周,。三季：指夏、商,、周三代的末期,。 【白話】夏、商,、周三代之所以興盛,，無不是因為領(lǐng)導(dǎo)者對自己的七情五欲加以節(jié)制,；三代末期的衰敗，無不因肆意奢侈浪費,。 6.日月欲明,，浮云蓋之；河水欲清,，沙石穢之,；人性欲平，嗜欲害之,。夫縱欲而失性,，動未嘗正也，以治身則失,，以治國則敗,。（卷四十一 淮南子） 【注釋】穢：污染，玷污,。 【白話】日月本欲明亮,，卻有浮云遮蔽它；河水本欲清澈,，卻有沙石污染它,；人性本欲寧靜，卻有嗜欲妨害它,。如果放縱欲望而喪失了本性,，那么行動就沒有正確的時候，以這種心態(tài)修身則自身會陷入危殆,，以這種心態(tài)治國則會使國家衰敗,。 7.天下之愚，莫過于斯,，知貪前之利,，不睹其后之患也。（卷十二 吳越春秋） 【白話】天下沒有比這更愚蠢的了,，只貪圖眼前的利益,，而看不到身后的禍患。 8.今人之所以犯囹圄之罪,，而陷于刑戮之患者,，由嗜欲無厭，不修度量之故也,。（卷四十一 淮南子） 【注釋】囹圄：音jiān yù,。監(jiān)獄。刑戮：受刑罰或被處死,。厭：滿足,。度量：法度,。 【白話】人們之所以犯監(jiān)禁之罪，而遭刑罰,、殺戮之禍,，是因為其嗜欲沒有止境，（心靈墮落）而不以法度自我要求的緣故,。 9.夫物暴長者必夭折,，功卒成者必亟壞。（卷二十二 后漢書二） 【注釋】暴長：急遽生長,。卒：突然,。后多作“猝”。 【白話】任何東西迅猛生長必然會夭折,，功業(yè)倉促而成必然會很快衰敗,。 （二）勤儉 10.儉，德之恭也,；侈,，惡之大也。（卷二十九 晉書上） 【注釋】恭：通“洪”,。大,。 【白話】節(jié)儉是偉大的美德，奢侈是嚴(yán)重的惡行（因為節(jié)儉可培養(yǎng)愛敬之心,，奢侈則產(chǎn)生很大后患）,。 11.古言非典義，學(xué)士不以經(jīng)心,；事非田桑，農(nóng)夫不以亂業(yè),；器非時用,，工人不以措手；物非世資,，商賈不以適市,。士思其訓(xùn)，農(nóng)思其務(wù),，工思其用,，賈思其常。是以上用足而下不匱,。（卷四十九 傅子） 【白話】古時,，言談不符合經(jīng)典義理的，學(xué)士不會留心,；不是耕田養(yǎng)蠶之事,，農(nóng)夫不因之而擾亂本業(yè),；器具不適宜當(dāng)時使用的，工人就不會動手去做它,；物品不是社會需要的,，商人不會把它運到市場。士人想著圣賢的訓(xùn)誨,，農(nóng)民想著務(wù)農(nóng),，工人想著器物的實用，商人想著經(jīng)營常用的物品,。因此,，在上者用度充足，百姓的需要也不缺乏,。 （三）懲忿 12.損,。君子以懲忿窒欲?？蓳p之善,，莫善損忿欲。（卷一周易） 【白話】君子看到損卦,，就知道應(yīng)當(dāng)善于掌控自己的憤怒,，克制自己的欲望。 13.秦始皇之無道,，豈不甚哉,？視殺人如殺狗彘。狗彘,，仁人用之猶有節(jié),。始皇之殺人，觸情而已,，其不以道如是,。而李斯又深刑峻法，隨其指而妄殺人,。秦不二世而滅,，李斯無遺類。（卷四十九 傅子） 【注釋】彘：音zhì,。豬,。觸情：觸發(fā)情緒。深刑：嚴(yán)刑,。遺類：指殘存者,。 【白話】秦始皇殘暴無道，豈不是太嚴(yán)重了嗎,？看待殺人如同殺豬狗,。豬狗,，仁人使用它們尚且有節(jié)制。始皇殺人,，只是因觸怒了自己而已,，他不按道義行事達(dá)到了如此程度。李斯又進(jìn)一步施行嚴(yán)刑峻法,，按自己的意圖胡亂殺人,。結(jié)果秦朝不滿兩代就亡國，李斯全族也絕滅,。 （四）遷善 14.子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nèi)自省也?！保ň砭耪撜Z） 【白話】孔子說：“看見賢人,，便應(yīng)當(dāng)想著向他看齊；看見不賢的人,，便應(yīng)當(dāng)自我反?。ㄊ欠裼泻退愃频那樾危,！?/div> 15.太上樂善,，其次安之，其下亦能自強也,。（卷三十五 曾子） 【白話】人最高的境界是樂于為善,，其次是習(xí)慣為善，其下是能夠勉勵自己努力為善,。 （五）改過 16.益,。君子以見善則遷，有過則改矣,。從善改過,，益莫大焉。（卷一 周易） 【白話】君子看到益卦,，就知道見到別人的善言善行就應(yīng)該努力效仿,，有過錯就要立即改正,。 17.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卷五 春秋左氏傳中） 【白話】哪個人沒有犯過錯誤,？犯了過錯能改正，沒有比這更大的善行了,。 18.太上不生惡,，其次生而能夙絕之,，其下復(fù)而能改。（卷三十五 曾子） 【白話】人最高的境界是沒有惡念,，其次是有了過錯能早早地斷絕,，其下是錯誤復(fù)犯后終能改過。 19.子曰：“君子不重則不威,，學(xué)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主,，親也,。憚，難也,。（卷九 論語） 【白話】孔子說：“君子內(nèi)心和外表不威嚴(yán),，便沒有威儀，學(xué)問都不扎實,。親近忠信之人（以他們?yōu)閹煟?，不和與自己志不同道不合的人交朋友。有了過失,，不要怕改正,。” 二,、敦親 20.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刑,，法也。寡妻,，寡有之妻,，言賢也。御,，治也,。文王以禮法接待其妻，至于其宗族,，以此又能為政,，治于家邦。（卷三 毛詩） 【注釋】型：法。指以禮法相待（依鄭玄箋注）,。寡妻：嫡妻,。御：治理。 【白話】修養(yǎng)德行首先給自己的妻子做個好榜樣,，處處以禮法相待,，由此擴(kuò)展到作為兄弟們的表率，進(jìn)而就可以用來治理一家一國了,。 21.君之于世子也,，親則父也，尊則君也,。有父之親,，有君之尊，然后兼天下而有之,。（卷七 禮記） 【白話】君王對于世子,，從親疏關(guān)系而言是父親，從尊卑關(guān)系而言則為君王,。君王對于全國民眾既具有父親的親愛,，又具有君王的尊嚴(yán)，然后才能君臨天下,、擁有百姓,。 22.《傳》曰：“周之同盟，異姓為后,?！闭\骨肉之恩，爽而不離,。親親之義,，寔在敦固。未有義而后其君,，仁而遺其親者也,。（卷二十六 魏志下) 【注釋】同盟：《左傳·隱公十一年》及《三國志·陳思王植傳》通行本均作“宗盟”。宗盟,，指天子與諸侯的盟會,。爽：差失；不合,。親親：親愛親屬,。寔：同“實”。確實,，實在,。 【白話】《左傳》上說：“周朝天子與諸侯盟會，異姓諸侯排列在后,?！睂嵲谑且驗楣侨庵g恩情深厚，即使有過失也不會離棄,。親愛親屬的道理,，確實應(yīng)當(dāng)敦厚堅貞。未曾有忠義的臣子會怠慢君主,，也未曾有仁德之人會遺棄自己的親人,。 23.君子篤于親，則民興于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興,，起也,。能厚于親屬，不遺忘其故舊,，行之美者也,，則皆化之，起為仁厚之行,，不偷薄,。（卷九 論語） 【注釋】①偷：澆薄,；不厚道,。 【白話】在位的君子，若能厚待他的父母兄弟,，民眾就會興起仁愛之風(fēng),；不遺棄他的舊友故交，民眾就不會對人冷淡無情,。 三,、反身 24.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也,?！惫手蝸y廢興在于己，非天降命不可得反也,。（卷十七 漢書五） 【白話】孔子說：“人能光大道義,，不是道義去光大人?！彼試业陌捕ㄅc動亂,、興盛與衰亡，都決定于君主自己，而并非天命不可挽回,。 25.子路問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本雌渖硪?。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堯、舜其猶病諸,！”病,，猶難也。（卷九 論語） 【注釋】?。弘y,，不易。諸：“之乎”二字的合音字,。 【白話】子路問怎樣才算君子,。孔子說：“以敬來修治自己,，使身心言語統(tǒng)歸于敬,，處處合禮，這就可以算是君子了,?！弊勇酚謫枺骸斑@樣就夠了嗎？”孔子說：“修治自己來讓百姓得到安樂,。修治自己進(jìn)而令百姓得以安樂,，這件事就是連堯、舜那樣的圣君,，恐怕也難做得周到呀,！” 26.主者國之心也，心治則百節(jié)皆安,，心擾則百節(jié)皆亂,。治猶理也。節(jié)猶事也,。以體喻也,。（卷四十一 淮南子） 【注釋】治：指心緒安寧平靜。節(jié)：骨節(jié),。人身骨骼連接的部分,。 【白話】君主好比是國家的心臟,，心安則全身都會安定，心亂則全身都會紊亂,。 27.故天下不正,，修之國家；國家不正,，修之朝廷；朝廷不正,，修之左右,；左右不正，修之身,；身不正,，修之心。所修彌近,，而所濟(jì)彌遠(yuǎn),。禹、湯罪己,，其興也勃焉,，正心之謂也。（卷四十九 傅子） 【注釋】彌：更加,，越發(fā),。禹：姒姓，名文命,，鯀之子,。又稱大禹、夏禹,、戎禹,。后被選為舜的繼承人，舜死后即位,，建立夏代,。③湯：契的后代，子姓,，名履,，又稱天乙。商開國之君,。④罪：歸罪于,。 【白話】所以，天下不正就要整治國家,，國家不正就要整治朝廷,，朝廷不正就要整治身邊的臣子,，臣子不正就要加強自身的修養(yǎng)，自身不正就首先要端正自己的思想,。所整治的愈切近,，所成就的越遠(yuǎn)大。夏禹,、商湯常常檢討自己的錯誤,，國家的興盛就很快，這就是正心的結(jié)果,。 28.唯不推心以況人,，故視用人（視用人作用是人）如用草芥。使用人如用己,，惡有不得其性者乎,？古之達(dá)治者，知心為萬事主,，動而無節(jié)則亂,，故先正其心。其心正于內(nèi),，而后動靜不妄,，以率先天下，而后天下履正,，而咸保其性也,。斯遠(yuǎn)乎哉？求之心而已矣?。ň硭氖拧「底樱?/div> 【注釋】推心：以誠相待,。況：比，引申為推及,；推測,。惡：音wū。相當(dāng)于“何”,、“怎么”,。達(dá)：通曉；明白,。⑤履正：躬行正道,。 【白話】正是沒有推己及人去體諒他人，所以看待用人如用草芥,。如果任用別人就像任用自己（如此感同身受）,，怎么會不了解人民的性情（順應(yīng)民心而治）呢？古代能通達(dá)治國之道者,，明白心是萬事的主宰,，行為無節(jié)制,，就會使國家動亂，所以首先端正自己的心念,。假如心念端正,，無論動還是靜，都不會胡作非為,，自己做天下人的表率,，天下人就會踐行正道，從而皆能保有其良善的本性,。這些要求遙遠(yuǎn)嗎,？不過是求之于自心而已呀！ 29.故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悌,，上恤孤而民不背,。所惡于上,，無以使下；所惡于下,，毋以事上,。（卷七 禮記） 【注釋】老老：以敬老之道侍奉老人。 【白話】所以在上位的人能尊敬老年人,，那么百姓的孝敬之風(fēng)就能興起,；在上位的人能敬事長者，那么百姓的愛敬之風(fēng)就能興起,；在上位的人能體恤孤苦無依的人,，那么百姓之間就不會相互背棄。不喜歡上司對自己的一些做法,，就不要這樣去對待下屬,；不喜歡下屬的一些行為表現(xiàn)，自己就不要以同樣的方式來對待上級,。 30.堯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桀紂率天下以暴,，而民從之,。（卷七 禮記） 【白話】堯王、舜王以“仁”領(lǐng)導(dǎo)天下,，百姓就跟著他行仁,；夏桀、商紂以暴戾橫行天下,，百姓就跟著他做壞事,。 31.夫上之所為,，民之歸也。上所不為,，而民或為之,，是以加刑罰焉，而莫敢不懲,。若上之所為,，而民亦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卷五 春秋左氏傳中） 【注釋】歸：趨向，歸附,。 【白話】上位者的所作所為,，百姓會趨向效法。上位者所不做的事,，而百姓有人做了,，因此加以懲罰處分，就沒有誰還敢不加以警戒,。若上位者所做的,，百姓也有人做了，這乃是勢所必然的,，又怎能禁止得了呢,？ 32.孔子曰：“人而不仁，疾之以甚,，亂也,。”故民亂反之政,，政亂反之身,。身正而天下定。是以君子嘉善而矜不能,，恩及刑人,，德潤窮夫。施惠悅爾,，行刑不樂也,。（卷四十二 鹽鐵論） 【注釋】嘉善：贊美善人。窮夫：鄙賤之人,。 【白話】孔子說：“對待不仁的人,，憎惡得太過分，那就必然立即作亂了,?！币虼?，下民亂了，要從朝政上反省原因,；朝政亂了,，要從執(zhí)政者自身反省原因。自身的思想觀念,、行動舉措都正確了,，天下自然安定。所以,，君子能夠贊美善良的人,，又能夠同情那些不能為善的人，對受刑的人給予恩惠,，對鄙賤之人也施與恩德,。在施與恩惠時內(nèi)心滿懷喜悅，而在不得已需要執(zhí)行刑罰時就會感到難過,。 33.是以天,，萬物之覆，君,，萬物之燾也,。懷生之類,，有不浸潤于澤者,，天以為負(fù)；員首之民,，有不沾濡于惠者,，君以為恥。（卷四十七 政要論） 【注釋】覆：保護(hù),；庇護(hù),。燾：音dào。覆蓋,，引申為庇蔭,。懷生：指有生命之物。員首：指百姓,。?沾濡：浸濕,。指蒙受恩澤。 【白話】因此,，上天是萬物的庇護(hù)者,，君主是萬物的保護(hù)者。凡是生靈,，只要有一個沒有得到滋潤,，上天就會覺得有所虧欠,；百姓之中，只要有一人沒有得到君王的恩惠,，君主就會覺得這是恥辱,。 34.《象》曰：山上有水，蹇,。君子以反身修德,。除難莫若反身修德也?！跺琛吩唬哄?，難也，險在前也,。見險而能止,，智矣哉！（卷一 周易） 【注釋】蹇：音jiǎn,。跋行艱難,。反身：反省自身。 【白話】《象傳》說：山上流水跌宕曲折而下,，行動艱難,，這是蹇卦的象征。君子看到此卦,，就想到在困難之時應(yīng)該反省自身,，修養(yǎng)自身德行?！跺鑲鳌氛f：蹇卦,，象征著艱難，就是前面有危險的意思,?？吹诫U情能夠停止，這是明智之舉??！ 35.修己而不責(zé)人，則免于難,。（卷四 春秋左氏傳上） 【白話】修養(yǎng)自己的德行,，而不去責(zé)難別人，就會免于遭受禍難,。 四,、尊賢 36.仁人也者，國之寶也；智士也者,，國之器也,；博通之士也者，國之尊也,。故國有仁人,，則群臣不爭；國有智士,，則無四鄰諸侯之患,；國有博通之士，則人主尊,。（卷四十二 新序） 【注釋】博通：廣泛地通曉,；了解各種事理與知識。 【白話】有仁德的人是國家的珍寶,；有才智的人是國家的重器,；博通的人是國家所尊貴的。因此,，國中有仁者,，那么群臣就不會爭權(quán)奪利；國家有智士,，那么國家就沒有四鄰諸侯侵?jǐn)_的擔(dān)憂,；國家有博通的人，那么國君就會受到尊崇,。 37.尊圣者王,；貴賢者霸；敬賢者存,；嫚賢者亡,。古今一也,。（卷三十八 孫卿子） 【注釋】嫚：褻瀆,，輕侮。 【白話】尊重圣人的君主會稱王于天下,；重視賢人的君主會稱霸于諸侯,；恭敬賢人的君主，國家會存在,；怠慢賢人的君主,，國家就會滅亡。從古到今都是一樣,。 38.夫善人在上,，則國無幸民。諺曰：“民之多幸，國之不幸,?！笔菬o善人之謂也！（卷五 春秋左氏傳中） 【白話】有德行的人處于上位,，國中就沒有心存僥幸的人,。俗話說：“如果百姓多存僥幸心理，那將是國家之不幸,?！闭f的就是沒有有德之人在上位執(zhí)政啊,！ 39.無善人則國從之,。從亡也?！对姟吩唬骸叭酥仆?，邦國殄瘁?！睙o善人之謂也,。故《夏書》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jīng),?！睉质埔病Ｒ輹?。不經(jīng),，不用常法。（卷五 春秋左氏傳中） 【注釋】云：句中助詞,，無義,。殄瘁：同義詞連用，指困窮,，困苦,。殄，音tiǎn,。經(jīng)：常法,。 【白話】沒有賢人，國家就會隨之衰敗,?！对娊?jīng)》說：“賢人不在了，國家就遭禍殃,?！边@是由于失去賢人的緣故,。所以《夏書》說：“與其錯殺無辜，寧可失之于不用常法,?！本褪呛ε率ベt人。 40.故王者勞于求賢,，逸于得人,。舜舉眾賢在位，垂衣裳,，恭己無為,，而天下治。（卷四十二 新序） 【白話】當(dāng)君主的人尋求賢才是辛勞的,，得到了賢才就輕松了,。大舜舉用了很多賢能的人，使他們各得其位,，自己垂衣正身，恭謹(jǐn)律己,，凡事不用親為,，就使得天下太平,。 41.古者明王之求賢也，不避遠(yuǎn)近,，不論貴賤，卑爵以下賢,，輕身以先士,。（卷三十六 尸子） 【注釋】下賢：屈己以尊賢,。輕身：謙卑降低身份，不自恃,。 【白話】古代明智的君王為國家尋求賢良人才，不論關(guān)系親疏,，不管地位尊卑，都會放下自己的爵位來迎接賢良人才,，降低自己的身份來善待有德士人。 42.今君之位尊矣，待天下之賢士,，勿臣而友之，則君以得天下矣,。（卷三十一 六韜） 【白話】如今君主的地位尊崇，若對待天下的賢士,，不把他們當(dāng)作臣下,，而以朋友相待,，那么君主就可以得到天下了。 43.周公攝天子位七年,，布衣之士，執(zhí)贄而所師見者十人,，所友見者十二人,，窮巷白屋所先見者四十九人,，進(jìn)善者百人,，教士者千人，官朝者萬人,。當(dāng)此之時,，誠使周公驕而且吝，則天下賢士至者寡矣,。（卷四十三 說苑） 【注釋】攝：代理。布衣：借指平民,。古代平民不能衣錦繡,，故稱。贄：初次見人時所執(zhí)的禮物,。古代禮制,，謁見人時攜禮物相贈。窮巷白屋：窮巷,，冷僻簡陋的小巷,。白屋，指平民或寒士的住所,。?官：授給某人官職,；使為官,。?朝：拜訪。?誠使：假使,。 【白話】周公代理天子執(zhí)政七年,，未做官的讀書人中，他帶著禮物以尊師之禮拜見的有十人,，以朋友之禮會見的有十二人,，優(yōu)先接見的窮巷陋屋中的貧寒之士有四十九人，隨時向自己提供善言的有上百人,，受到他教導(dǎo)的讀書人有上千人，被選拔在官府朝廷服務(wù)的有上萬人,。在那時，假使周公對人驕傲而且吝嗇,，那么天下的賢士來見他的就很少了。 五,、納諫 44.為人君之務(wù),，在于決壅,；決壅之務(wù),，在于進(jìn)下,；進(jìn)下之道,，在于博聽,；博聽之義，無貴賤同異,，隸豎牧圉,，皆得達(dá)焉,。（卷四十七 政要論） 【注釋】決壅：消除壅蔽,。隸豎牧圉：指奴役,、童仆、放牧,、養(yǎng)馬的人。圉,，音yǔ,。 【白話】做君主的關(guān)鍵,，在于能夠去除蒙蔽；去除蒙蔽的關(guān)鍵,，在于能夠讓下屬進(jìn)諫,；讓下屬進(jìn)諫的方法,，在于廣泛地聽取各種意見；廣泛地聽取意見,，就是要能夠做到無視下屬的高低貴賤,，即使是奴役、童仆,、放牧、養(yǎng)馬的人,，也要能夠讓他們的意見傳達(dá)進(jìn)來,。 45.欲知平直,，則必準(zhǔn)繩,；欲知方圓，則必規(guī)矩,；人主欲自知，則必直士,。唯直士能正言。（卷三十九 呂氏春秋） 【注釋】準(zhǔn)繩：測定物體平直的器具,。準(zhǔn)，測平面的水準(zhǔn)器,；繩，量直度的墨線,。規(guī)矩：規(guī)和矩,。校正圓形和方形的兩種工具,。 【白話】想要知道物體是否平直，就一定要依靠水準(zhǔn)器和墨繩,；想知道是否方圓，就一定要依靠圓規(guī)和矩尺,；君主想知道自己的過失,，就一定要依靠直言之士,。 46.古之賢君，樂聞其過,，故直言得至,，以補其闕。（卷四十九 傅子） 【注釋】①闕：疏漏。 【白話】古代的賢明君主,，樂于聽人指出自己的過失,，所以能聽到正直的話，藉以補救缺點,。 47.明君蒞眾，務(wù)下之言,，以昭外也,；敬納卑賤,，以誘賢也。其無拒言,，未必言者之盡用也，乃懼拒無用而讓有用也,。（卷四十四 潛夫論） 【注釋】蒞眾：治理百姓,。讓：通“攘”,，排斥。 【白話】賢明的君主治理百姓,，務(wù)求臣下之言，來昭示于朝廷外,；恭敬地接納卑賤之人,，來吸引賢士,。君主不拒絕進(jìn)言,，未必所有的進(jìn)言都采用，只是擔(dān)心拒絕無用的意見而會使有用的意見受到排斥,。 48.仁君廣山藪之大，納切直之謀,。（卷二十二 后漢書二） 【注釋】山藪：山林與湖澤。藪,，音sǒu,。切直：懇切率直,。 【白話】仁德的君主有著像高山、湖澤那樣大的胸懷,，可以接納懇切率直的謀略,。 49.今群臣皆以邕為戒，上畏不測之難,，下懼劍客之害,，臣知朝廷不復(fù)得聞忠言矣。夫立言無顯過之咎,，明鏡無見玼之尤,。如惡立言以記過，則不當(dāng)學(xué)也,。不欲明鏡之見玼，則不當(dāng)照也,。愿陛下詳思臣言,，不以記過見玼為責(zé),。（卷二十四 后漢書四） 【注釋】咎：罪過，過失,。見玼：顯露瑕疵。見,，同“現(xiàn)”，顯現(xiàn),、顯露。玼,，玉的斑點,，引申為缺點,、毛病。尤：過失,，罪愆。惡：音wù,。討厭，憎恨,。 【白話】今天群臣都以蔡邕的下場為鑒戒,，上怕受到難以預(yù)料的災(zāi)難，下怕有刺客來行刺,，臣知道朝廷不會再聽到忠言了。發(fā)表言論不該因揭露過錯而被責(zé)處,，明鏡不該因照出污點而被怨尤。如果討厭直言會記錄過失,，那就不該接受諫言了,。如果不想被鏡子照出污點，就不該去照了,。希望陛下仔細(xì)考慮臣說的話，不因為揭露過錯和反映污點而責(zé)備大臣,。 50.能容直臣，則上之失不害于下,，而民之所患上聞矣,。（卷四十九 傅子） 【白話】能容納正直的臣子,，則君主有失誤也不會貽害百姓,，而百姓的憂患君主也能聽到,。 51.君明則臣直。古之圣王，恐不聞其過,，故有敢諫之鼓。（卷二十六 魏志下） 【注釋】敢諫之鼓：設(shè)于朝廷供進(jìn)諫者敲擊以聞的鼓,。 【白話】君主圣明臣下就正直。古代圣明的君王唯恐聽不到自己的過錯,，因此設(shè)立了讓進(jìn)諫者敲擊以便領(lǐng)導(dǎo)者知曉的鼓。 52.堯舜之世,，諫鼓謗木,，立之于朝，殷周哲王,，小人怨詈,，則洗目改聽，所以達(dá)聰明,，開不諱，博采負(fù)薪,，盡極下情也。（卷二十三 后漢書三） 【注釋】謗木：相傳堯舜時于交通要道豎立木柱,，讓人在上面寫諫言，稱“謗木”,。小人：平民百姓。怨詈：怨恨咒罵,。詈,，音lì。咒罵,。聰明：指明察事理。?不諱：不隱諱,。?負(fù)薪：指地位低微的人,。 【白話】堯舜的時候,，在朝堂設(shè)敢諫之鼓，立誹謗之木,，殷周二朝的圣王,，對待百姓的怨罵，總是洗耳恭聽,，真誠接受,，所以才能夠明察事理,，讓別人直言不諱,，廣泛聽取普通百姓的意見,、全面細(xì)致地了解民情,。 53.禹之治天下也,，以五聲聽,。門懸鐘鼓鐸磬,，而置鼗，以待四海之士,，為銘于筍簴曰：“教寡人以道者擊鼓,；教寡人以義者擊鐘；教寡人以事者振鐸,；告寡人以憂者擊磬,；語寡人以訟獄者揮鼗?！贝酥^五聲。是以禹嘗據(jù)一饋而七起,，日中而不暇飽食。曰：“吾不恐四海之士留于道路,，吾恐其留吾門廷也,！”是以四海之士皆至，是以禹朝廷間,，可以羅雀。（卷三十一 鬻子） 【注釋】鐸：音duó,。古代樂器，大鈴的一種,。古代宣布政教法令或遇戰(zhàn)事時用之,。青銅制品,，形如鉦而有舌。其舌有木制和金屬制兩種,，故又有木鐸和金鐸之分,。磬：古代打擊樂器，狀如曲尺,。用玉,、石或金屬制成。鼗：音táo,。有柄的小鼓,。銘：刻寫在器物上的文辭。?筍簴：即“筍虡”,，音sǔn jù,。古代懸掛鐘磬的架子。橫架為筍,，直架為虡,。?振：揮動，搖動,。?門廷：宮門、朝門外的地方。?羅雀：形容門庭寂靜或冷落,。 【白話】禹王通過聆聽五種聲音來治理天下,。朝堂門上懸掛著鐘,、鼓,、鐸和磬,，旁邊擺放著鼗，以此接待天下士人,，并在懸掛鐘磬的木架上刻著銘文,，說：“以道教導(dǎo)我的請擊鼓；以義教導(dǎo)我的請敲鐘,；教導(dǎo)我如何處理國家大事的請搖鐸；告知我國家憂患的請擊磬,；告訴我訴訟之事的請搖鼗,?！边@就是所謂的五聲,。因此,，禹王曾經(jīng)在吃一頓飯的期間七次起身處理政務(wù),，一直忙到正午都沒有時間吃飽飯,。禹王說：“我不怕天下的士人停留在路上,，我擔(dān)心他們滯留在我的門庭啊,！”因此天下士人紛紛到來，也因此,，禹的朝廷很清靜,。 54.昔高祖納善若不及,，從諫若轉(zhuǎn)圜,。（卷十九 漢書七） 【注釋】高祖：指西漢高祖劉邦,。圜：音yuán。同“圓”,。 【白話】當(dāng)年漢高祖采納善言唯恐來不及,，聽從諫言就好似轉(zhuǎn)動圓形之物那樣順暢迅速,。 55.通直言之涂,，引而致之,，非為名也,，以為直言不聞，則己之耳目塞,。耳目塞于內(nèi),，諛者順之于外，此三季所以至亡,，而不自知也。（卷四十九 傅子） 【注釋】三季：指夏,、商,、周三代的末期,。 【白話】敞開直言之路,，招引獲得諫言，不是為取得好名聲,，而是認(rèn)為聽不到正直的言論，自己就會耳目閉塞,。自己耳目閉塞,，阿諛的人又凡事順從自己，這就是夏,、商,、周三代末年的君主滅亡的原因，而他們自己卻不知道,。 56.扁鵲不能治不受針?biāo)幹?，賢圣不能正不食（食疑受）善言（善言作諫諍）之君。故桀有關(guān)龍逢而夏亡,；紂有三仁而商滅,。故不患無夷吾由余之論（論作倫），患無桓,、穆之聽耳,。（卷四十二 鹽鐵論） 【注釋】針?biāo)帲横樉摹⑺幬铩ｊP(guān)龍逢：桀的臣子,。桀作酒池塘丘,，為長夜飲，龍逢力諫被殺,。逢,，音páng。三仁：指微子,、箕子,、比干三人。夷吾：即管仲,。?由余：一作繇余,，春秋時天水人。為秦穆公出謀劃策,，使秦位列春秋五霸,。 【白話】扁鵲不能醫(yī)治不接受針灸和藥物的疾病，賢人和圣人也不能糾正不接受勸諫的國君,。因此,，夏桀雖有關(guān)龍逢，夏朝還是滅亡了,；殷紂雖有微子,、箕子、比干三個仁人,，但商朝還是滅亡了,。可見不用擔(dān)心臣子沒有像管仲,、由余那樣好的見解,，就怕國君不能像齊桓公、秦穆公那樣愿意聽取諫言,。 六,、杜讒邪 57.是故為人君者，所與游必?fù)裾?，所觀覽必察正象,，放鄭聲而弗聽，遠(yuǎn)佞人而弗近,，然后邪心不生,，而正道可弘也。（卷二十五 魏志上） 【注釋】游：交游,；結(jié)交,。鄭聲：原指春秋戰(zhàn)國時鄭國的音樂。鄭國的音樂多為靡靡之音。故稱放蕩不雅正的音樂為“鄭聲”,。佞人：善于花言巧語,、阿諛奉承的人。 【白話】所以說,，做君主者，他所交往的一定要挑選正派的人,，所觀看的一定要選擇純正的景象,，拋開庸俗的音樂而不聽，疏遠(yuǎn)諂媚的人而不接近,，這樣才能使邪惡之心不生,，而正道也可以得到弘揚了。 58.或問：“天子守在四夷,，有諸,？”曰：“此外守也，天子之內(nèi)守在身,?！痹唬骸昂沃^也？”曰：“至尊者,，其攻之者眾焉,，故便僻御侍，攻人主而奪其財,；近幸妻妾,，攻人主而奪其寵；逸游伎藝,，攻人主而奪其志,；左右小臣，攻人主而奪其行,；不令之臣,，攻人主而奪其事。是謂內(nèi)寇,?！保ň硭氖∩觇b） 【注釋】①四夷：古代華夏族對四方少數(shù)民族的統(tǒng)稱，指東夷,、西戎,、南蠻、北狄,。②便僻：音pián pì,。指君主左右受寵幸的小臣。③御侍：帝王侍從。 【白話】有人問：“天子的守衛(wèi)在于防御四方夷狄的入侵,，是嗎,？”答：“這只是對外的防御，天子對內(nèi)的防御在于自身,?！眴枺骸按嗽捲踔v？”答：“處于至高無上地位的人,，‘進(jìn)攻’他的人很多,。逢迎諂媚的侍從攻人主之心，而競相取得其財利,；人主親近的妻妾嬪妃攻人主之心,，而爭奪其寵愛；放縱游樂的歌妓藝人攻人主之心,，使其玩物喪志,；人主左右的小臣攻人主之心，使其品行不端,；心懷不善之臣攻人主之心,，使其貽誤大事。這些可說是內(nèi)部的盜寇,?！?/div> 59.奸臣因以似象之言而為之容說，人主不能別也,，是而悅之,，惑亂其心，舉動日繆,，而常自以為得道,，此有國之常患也,。夫佞邪之言,，柔順而有文；忠正之言,，簡直而多逆,。（卷五十 袁子正書） 【注釋】容說：曲意逢迎，以取悅于上,。說,，同“悅”。②繆：音miù,。錯誤,；乖誤,。 【白話】奸臣用看似有道理的話諂媚君主，君主不能辨別,，認(rèn)為正確而心生歡喜,，混亂了自己的思想觀念，行為日益荒謬,，卻常常認(rèn)為自己做得合乎道義,，這是有國者的通病。那些奸佞邪惡的言語,，順著君主的心意而有文采,；忠誠正直的話，簡樸直接而大多逆耳,。 60.諂媚小人，歡笑以贊善,；面從之徒,，拊節(jié)以稱功。益使惑者不覺其非,，自謂有端晏之捷,、過人之辨而不寤，斯乃招患之旌,。（卷五十 抱樸子） 【注釋】面從：謂當(dāng)面順從,。拊節(jié)：即擊節(jié)，形容十分贊賞,。拊,，音fǔ。拍,；擊,。節(jié)，古樂器中擯制節(jié)拍的器具,，用竹編成,，擊之成聲。益：更加,。端晏：指子貢和晏子,。?辨：通“辯”。指辯論的才能,。?寤：通“悟”,，覺悟，認(rèn)識到,。 【白話】諂媚的小人,，總是笑著稱贊叫好,；當(dāng)面奉承的人，總是擊節(jié)稱贊功德,。更使迷惑的人覺察不出他的錯誤,，自以為有子貢、晏子一樣的敏捷,，和超越常人的辯才,，而不能醒悟，這些正是招致禍患的旗幟,。 61.昔李斯教秦二世曰：“為人主而不恣睢,，命之曰天下桎梏?！倍烙弥?，秦國以覆，斯亦滅族,。（卷二十六 魏志下） 【注釋】恣?。悍趴v暴戾。睢,，音suī,。桎梏：音zhì gù。古代用來拘系犯人手腳的刑具,，在手上戴的為梏,，在腳上戴的為桎，類似于近世的腳鐐手銬,。 【白話】從前李斯告訴秦二世說：“當(dāng)了君主若不能放任自己,、無拘無束，這就叫作把天下變成束縛自己的腳鐐手銬,?！鼻囟啦捎昧怂脑挘貒虼硕鴾缤?，李斯也被滅族,。 62.用賢人而行善政，如或譖之,，則賢人退而善政還,。（卷十五 漢書三） 【注釋】譖：音zèn。讒毀,；誣陷,。還：罷歇；止息,。 【白話】任用賢德的人施行清明的政治,，如果有人進(jìn)讒言毀謗他,，那賢人就會離去，而善政也就廢止了,。 七,、審斷 63.天下之國，莫不皆有忠臣謀士也,，或喪師敗軍,，危身亡國者，誠在人主之聽,，不精不審,。（卷四十八 時務(wù)論） 【白話】天下所有的國家都是有忠臣和謀士的，有的折損軍隊,、吃了敗仗,，危及自身、國家滅亡,，實在是因為君主聽到各項建議后的判斷,，不嚴(yán)密、不詳究,。 64.夫讒人似實，巧言如簧,，使聽之者惑,，視之者昏。夫吉兇之效,，在乎識善,；成敗之機(jī)，在于察言,。（卷二十四 后漢書四） 【注釋】巧言如簧：形容人言辭巧妙動聽,，猶如笙中之簧?；?，笙、竽,、管等樂器中振動發(fā)聲的薄片,，用竹、金屬或其他材料制成,。 【白話】讒奸之人看似誠實,，花言巧語好像笙簧，讓聽到的人迷惑,，讓看到的人昏聵,。吉和兇的效應(yīng),，就在于能認(rèn)清善事；成或敗的關(guān)鍵,，就在于審察言論,。 65.凡有血氣，茍不相順,，皆有爭心,。隱而難分，微而害深者,，莫甚于言矣,。君人者將和眾定民，而殊其善惡,，以通天下之志者也,，聞言不可不審也。（卷四十九傅子） 【注釋】血氣：血液和氣息,。君人：為人君主,；治理人民。③和眾：使百姓和順,。 【白話】大凡有血氣的萬物,，如果彼此不和順，都會有競爭之心,。人們交往中隱晦而難以分辨,、細(xì)小卻有大害的，莫過于言語,。做君主的要協(xié)調(diào)眾人,、安定百姓、分別善惡以通達(dá)天下人的心志,，對聽到的話就不能不加以詳察,。 66.不用之法，圣主不行,；不驗之言,，明主不聽也。（卷四十一 淮南子） 【注釋】①不驗：不切實際,；沒有效驗,。 【白話】不合時宜的法度，圣明的君王不會施行,；不切實際的言論,，賢明的君王不會聽信。 67.主察異言,，乃覩其萌,；主聘儒賢,，奸雄乃遁；主任舊齒,，萬事乃理,；主聘巖穴，士乃得實,。故傅說陟而殷道興,，四皓至而漢祚長，得治之實也,。（卷四十 三略） 【注釋】遁：逃亡,；逃跑。舊齒：年高望重者,；老臣,，舊臣。③得實：指審案,、察訪等得其實情,。 【白話】君主能明察反常的言論，才能看到禍亂的萌芽,。君主能聘任賢能的儒士,，奸雄就會逃亡；君主信任久經(jīng)考驗的老臣,，萬事才能治理得好,；君主訪求不求名利的隱士，他們的實德才得以宣揚,，進(jìn)而發(fā)揮教化的作用。 68.齊侯問于晏子曰：“為政何患,？”對曰：“患善惡之不分,。”公曰：“何以察之,？”對曰：“審擇左右,，左右善，則百僚各獲其所宜,，而善惡分矣,。”孔子聞之曰：“此言信矣,。善進(jìn)則不善無由入矣,，不善進(jìn)則善亦無由入矣?！保ň硭氖≌f苑） 【注釋】百僚：百官,。 【白話】齊侯向晏子問道：“執(zhí)政最要擔(dān)心的是什么,？”晏子回答說：“擔(dān)心好人、壞人分不清,?！饼R侯說：“怎么樣來考察他們呢？”晏子回答說：“審慎地選擇左右親信,，如果左右親信好,，那么百官就會各自得到其所適合的位置，這樣好人,、壞人也就能辨別清楚了,。”孔子聽后說：“這話確實如此,。賢善之人得到進(jìn)用,，那么不善之人就沒有辦法進(jìn)來；如果不善之人得到進(jìn)用,，那么賢善之人也就沒有辦法進(jìn)來了,。” 69.眾人之唯唯,，不若直士之愕愕,。（卷八 韓詩外傳） 【注釋】愕愕：直言無諱的樣子。 【白話】眾士的唯唯諾諾,，不如一位正直士人的直言諫諍,。 70.人主莫不欲得賢而用之，而所用者不免于不肖,；莫不欲得奸而除之,，而所除者不免于罰賢。若是者,，賞罰之不當(dāng),，任使之所由也。人主之所賞,，非謂其不可賞也,，必以為當(dāng)矣；人主之所罪,，非以為不可罰也,，必以為信矣。智不能見是非之理,，明不能察浸潤之言,，所任者不必智，所用者不必忠，故有賞賢罰暴之名,，而有戮能養(yǎng)奸之實,，此天下之大患也。（卷五十 袁子正書） 【注釋】信：果真,；確實,。浸潤：逐漸滲透。引申為積久而發(fā)生作用,。 【白話】君主無不想得到賢才并任用他們,，但所任用的人中總是難免有不賢的人；君主無不想抓住奸人而鏟除他們的,，但被鏟除的人中總是難免有賢能的人,。像這種情況出現(xiàn)，是因為賞罰失當(dāng),、委任官員不妥造成的,。君主所獎賞的，并不是明知道這個人不應(yīng)該獎賞而偏要獎賞他,，一定自以為獎賞得十分恰當(dāng),；君主所懲罰的，并不是明知道這個人不該懲罰卻偏要懲罰他,，一定是認(rèn)為懲罰得恰到好處,。問題在于君主的智慧不能分辨是非曲直，其賢明的程度還不能夠識別漸漸滲透的讒言,，所委任的人未必真有智慧,，所用的人也未必忠誠，所以雖然名義上是賞賜賢能而懲罰暴徒,，實際上卻往往懲罰了賢者而姑息了奸人,，這是天下的大患啊 《群書治要》序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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