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5、6月間老山地區(qū)211高地爭奪戰(zhàn)的關注,,211高地爭奪戰(zhàn)的情況基本上是這樣的:
“1985年5月31日凌晨越軍在兇猛的炮火掩護下以占優(yōu)勢的兵員數量成功占領了211高地的1,、2號哨位,在上面堅守的一個班的士兵大部分犧牲,。211高地并不大,,于越軍駐守的227高地接連,整個211上面就僅僅布置三個哨位,,換言之,,越軍成功占領了211高地。
1985年6月1日,,67軍組織595團1營在255高地集結伺機向211高地進行反沖擊,。凌晨,在傾盆大雨的掩護下第一突擊隊在的帶領下向211出擊,,與此同時,,第二突擊隊從908高地上向211高地出擊。為避免過大的傷亡,,采用“添油戰(zhàn)術”按照先共產黨員,、班長、共青團員的順序先后組成戰(zhàn)斗小組分別出擊,,二個突擊隊通過一片凹地直撲向211高地的1,、2號哨位。與此同時,211高地上的越軍發(fā)現(xiàn)我軍的突擊隊,,于是戰(zhàn)斗在一瞬間就打響了,。居高臨下的越軍立即向我投彈掃射,密集的子彈象傾盆大雨瞬間而至,,同時呼喚炮火對我沖擊路段進行火力封鎖,,我方的炮火也向211高地作壓制性炮擊。在一輪慘烈的戰(zhàn)斗后,,1,、2號哨位相繼被收復,在227上面的越軍立即進行了增援,。隨即,,剛占領211高地1、2號哨的我突擊隊就被越軍包圍,。在力量極為懸殊的情況下,,突擊分隊被迫撤退。
在6.1到6.11十天的戰(zhàn)斗里面,,中越雙方投入了大量的兵員和物資對211進行反復爭奪,。6.11戰(zhàn)斗后,由于越軍炮火封鎖,我方部分陣亡人員尸體無法搶回,尸橫遍野的情景極為凄慘。戰(zhàn)后為搶回尸體,軍,、師下達死命令,不惜代價也要把烈士的遺體搶回來,,為此199師還進行了幾次掩護性的攻擊。在10天的戰(zhàn)斗中,,67軍199師595團損失慘重:2個營被越軍打垮,,團連建制完全被打亂,為了增援595團,,作為師預備隊的597團3連也在毫無勝利希望的沖擊中損失慘重,。120多名突擊隊員將生命永遠留在了211高地上,輕重傷員不計其數……”
我手中只有“松毛嶺”和“浪跡天涯”網友提供的地形圖片,,根據地形圖片和戰(zhàn)況描述,,我認為對于211高地爭奪戰(zhàn)存在幾個錯誤的認識:
第一,211高地并非毫無價值,。211高地位于我核心陣地255高地和越軍核心陣地227高地前,,如果我方占領該地,防御時可以作為核心陣地前的警戒陣地,,拔點進攻時可以作為突擊掩護陣地,;而對于越軍來說,211高地意義則更重大,,227高地低于我軍占領的高地,,防御態(tài)勢十分不利,,因此更需要控制227前的小高地211以增加防御縱深。越軍為奪占211高地而專門策劃了M-1計劃,,可見其對211高地的重視,。
第二,67軍在211高地失守后決心恢復該高地控制是可以理解的,。從地形上看,局部我軍255高地俯瞰越軍227高地,,而從更大的范圍看,,我軍陣地整體高于越軍陣地,而且越軍后方是一篇開闊的谷地,,,,我在地形上占絕對優(yōu)勢;同時,,我軍的士兵的士氣,、炮兵火力沒有遜于越軍的道理。因此,,我軍指揮員決心奪回211高地是可以理解的,。
第三,反擊211高地的過程中,,以小部隊多次突擊的戰(zhàn)法沒有錯,。211高地上僅有三個班級哨位,只能以小單位進攻,。如果以大單位進攻,,攻擊的過程中同樣要受到敵方攔阻射擊,攻擊得手后部隊擺不開,,遭敵火力逆襲損失則更大,。實際上,反擊過程中我方屢次奪回211控制權,,但由于又屢次被反擊下來,,才形成“逐步添油”的局面。
這樣說來,,211高地戰(zhàn)斗的失利,,問題在那里呢?
我認為就一條,,67軍在211高地爭奪戰(zhàn)前,,剛上前線10天,極度缺乏實戰(zhàn)經驗,,尤其缺乏在山地攻防中步炮協(xié)同作戰(zhàn)的經驗,,從而導致戰(zhàn)斗的失利,。
老山之戰(zhàn)是一場什么樣的戰(zhàn)爭?就是一場大規(guī)模的炮戰(zhàn)輔以小規(guī)模的步兵交戰(zhàn)的戰(zhàn)爭,。
在大規(guī)模的戰(zhàn)斗行動中,,雙方的炮兵運用決定了戰(zhàn)斗的勝敗?;仡櫄v次大戰(zhàn),,誰的炮火壓到了對方,誰就是勝利者,。我們翻開211高地周圍的地形圖,,我軍陣地均高于越軍陣地,這實際是我軍炮火壓倒越軍的有利佐證,。
在大規(guī)模的攻防作戰(zhàn)中,,步兵的作用幾乎退化到作為誘餌的地步。最明顯的是“李海欣高地”的爭奪戰(zhàn),。戰(zhàn)后統(tǒng)計,,越軍在該高地留下較完整的尸體114具,炸爛的就不算了,,而在李海欣班堅守的坑道口四周,,就有越軍尸體80多具。這80多名越軍是怎么死的,,全是攻上陣地后被我們的火力覆蓋打死的,。
炮兵發(fā)揮作用最明顯的是“7.12”大戰(zhàn)。1984年7月12日,,越軍集中8個團攻擊我2個團陣地,,由于我事先得知越軍企圖,部署了嚴密的火力,,結果給越軍集團沖鋒的步兵以最嚴重的殺傷,。戰(zhàn)斗最險惡的時刻出現(xiàn)在開戰(zhàn)后4個多小時后,此時,,我軍炮兵事先準備的2.5個基數炮彈(每門炮約125發(fā))全部打完,,火力出現(xiàn)間歇,從而導致越軍沖上我部分高地,,而我軍依靠各種力量補足炮彈后,,立刻就將這些越軍轟下了陣地。戰(zhàn)斗的結果是,,我第40師在炮兵支援下,,激戰(zhàn)14個小時,徹底粉碎了越軍一個加強師規(guī)模的進攻,,殲敵3000余人,,是為10年對越堅守防御作戰(zhàn)最大勝利,。
了解老山地區(qū)作戰(zhàn)的特點后,在看211高地爭奪戰(zhàn),,就能發(fā)現(xiàn)67軍的諸多失誤:
第一,、211高地何以失守?
越軍是以982團4營一個營的兵力攻擊211,、156,、166三個高地,同時982團5營在140,、142高地實施佯攻,。在211高地局部,越軍兵力占絕對優(yōu)勢,,單憑211上一個班的兵力是難以抵擋的,。但是,,考慮到我軍在地形,、炮火上的優(yōu)勢,面對越軍的營級進攻,,我軍完全可以再打出一個“李海欣高地”,!很顯然,在越軍攻擊211時,,我軍的炮火沒有發(fā)揮作用,。
第二、反擊211高地過程中為何沒有壓制住越軍的攔阻炮火,?
我軍在反擊過程中,,遭到敵人炮火密集的攔阻射擊。我軍炮兵的實力,,沒有弱于越軍的道理,,為何沒有壓制住越軍的炮火?
第三,、我軍反擊211高地數次得手,,為何又被越軍壓下?
如果說67軍炮群剛上陣地,,難以偵測到越軍的炮兵陣地,,這還可以諒解。但是,,我突擊隊多次恢復211高地,,卻被多次壓下,而敵援軍就來自我軍對面,、山頭標高低于我軍近30米的227高地,,這就難以理解了,。如果我炮火運用得當,越軍可以以炮火反擊我軍,,但絕不會出現(xiàn)我突擊隊在反擊得手后,,又被優(yōu)勢越軍包圍而被擊退的局面。
第四,、我軍突擊隊為什么沒有步炮協(xié)同的經驗,?
據參戰(zhàn)人員回顧,我軍戰(zhàn)士勇猛異常,,在反擊中不僅數次奪回211高地,,甚至多次沖擊了敵核心陣地227高地。但是,,這樣的沖擊,,往往會迫使我炮兵中止射擊,使得越軍可以從容組織兵力予以反擊,。
假如,,有太多的假如可以避免這樣的失誤。假如67軍提前部署火力,,護衛(wèi)211高地,;假如67軍能夠提前觀測到越軍的炮陣地,壓制越軍的攔阻射擊,;假如在我反擊得手后,,我突擊隊立刻就地隱蔽,同時呼喚炮火覆蓋211高地周圍,;假如67軍能夠在255高地上派一個炮兵觀察組,,直接指揮炮兵的射擊…..那么211高地爭奪戰(zhàn)將時另外的結果。
其實也不用假如,,67軍以后的表現(xiàn)就證明了一切,!1985年8月31日,199師偵察連副連長原明,副指導員霍光明帶領17個人組成的突擊隊在211高地3號哨位潛伏7天后,改夜襲為白晝突擊,,于9月8日凌晨沿3號哨位左上方一段懸崖下爬上越軍占領的2號哨位,,然后以兩人輕傷的代價全殲211高地7名越軍。199師偵察連拿下211后,由595團7連接替防御任務,,后來越軍為爭奪該陣地重演了一場595團式的戰(zhàn)斗,在44天之內被我打退98次反撲和120次偷襲,,被擊斃300多名,輕重傷員不計其數,。
事實就是如此殘酷,,當67軍有了實戰(zhàn)經驗,那個在朝鮮戰(zhàn)場上創(chuàng)造防御戰(zhàn)中3天殲敵1.7萬人的英雄部隊又回來了,!
“兩山”輪戰(zhàn),,對于豐富部隊的實戰(zhàn)經驗有巨大的作用,,因為實戰(zhàn)經驗是從任何演習中無法獲得的。
筆者看到過這樣一段超級精彩的作戰(zhàn)經驗描述:越南特攻隊異常厲害,,擅長夜間偷襲,,而我軍一旦被偷襲,往往發(fā)生混亂,,損失很大,。但后來我軍摸索到了經驗,在遇到越南特攻隊夜襲時,,所有我軍人員不得走動,,應就地臥倒迅速隱蔽,然后向所有站立的人開火,!
這是多么精妙的戰(zhàn)術,,不許走動、就地臥倒,,防止了自亂,,保護了自己,同時,,越軍也難以判斷倒地的人究竟是死是活,;而越軍偷襲,,必然要快進快出,,必然要站起來跑,此時,,四面八方的槍口立刻就找到了目標,!這樣的戰(zhàn)術,教科書里以前肯定是沒有的,,現(xiàn)在,,一定就有了!
實戰(zhàn),,對于一只軍隊太重要了,,即使對于67軍這樣打過惡仗的部隊,從1952年到1985年,,30多年不打仗,,當年的共和國超級大將的小毛孩都成為將軍了,其實際戰(zhàn)斗力就和新兵連一樣,。
網友“軍用菜刀8341”說:“30年不打仗了,,從上到下都不知道‘實戰(zhàn)’是什么樣子,怎么能在訓練中‘貼近實戰(zhàn)’,?”
“菜刀”的話的確有道理,,但也不完全,,我們不能沒事為了部隊去找實戰(zhàn)的機會,那時對生命的不負責,。但是,,我們可以充分觀摩已有的實戰(zhàn),以獲得比較接近實際的“實戰(zhàn)印象”,。
例如,,1991年的海灣戰(zhàn)爭,雖然我們沒有參戰(zhàn),,但是觀摩了戰(zhàn)爭的全過程,,于是我軍的建軍方向發(fā)生了根本的改變,科技建軍,、遠程打擊,、攻勢作戰(zhàn)成為我們前進的大方向,這就是我們觀摩實戰(zhàn)的結果,。
不過,,這種觀摩實戰(zhàn)獲得的經驗,沒有經過實踐的檢驗,,總是讓人心里不塌實,!因此,另外的一個問題又被提出來了,,就是軍隊指戰(zhàn)員的及時總結,、及時反饋能力。
打仗難免不吃敗仗,,但不能總是一次又一次用鮮血換教訓,。在解放戰(zhàn)爭期間,我軍有發(fā)揚“軍事民主”的好傳統(tǒng),,就是要及時反饋問題,、總結經驗。
無論是否有實戰(zhàn)經驗,,建立高效的“軍事民主”機制,,對于提升部隊的戰(zhàn)斗力,是至關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