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修族譜時如何對待舊譜中的疑點與錯誤 章 一,、引子 我是一個歡喜較真的人,。2002年夏秋之交,有友人當(dāng)我面揶揄:“你們瀛洲‘沒人’(方言,。多義,,此處指歷史上沒有名人),新縣志上列入人物傳記和傳略的‘一古龍登’(方言,,義同一古腦兒)只有5個人,。”為弄清瀛洲(瀛川,、油坑口)章氏家族歷史上究竟有多少名人,,就去縣檔案館查閱嘉慶版《績溪縣志》的“人物志”和“職官志”,明確瀛洲籍人竟有63人之多(含烈女15人,。二志重復(fù)者計其一),,我將其寫成《嘉慶<績溪縣志>上的瀛洲人》一文,收在由我主編的《徽州古村落——瀛洲》一書中,。我又將“嘉慶志”上抄來的人物,,與新縣志上的5個瀛洲人一一核對,,發(fā)現(xiàn)其中“章釗”這個歷史人物,后者出了重大差錯,。章釗,,“嘉慶志”上的文字是:章瑞“子釗,任云南曲靖軍民府通判時,,安賊猖獗,,守禦者聞風(fēng)沮喪。釗親督海潮兵,,三戰(zhàn)三捷,,斬元惡楊春等首級二千有余,降其眾,,復(fù)侵地,。陞山西太原府同知,以軍功敘加太仆寺少卿,,賜金蟒,,食一品俸。性愛吟詠,,在軍有《籌亭稿》,。”新縣志將“釗親督海潮兵”句譯為:章釗“督海潮軍,,3次率軍打敗元兵,,斬元將楊春等首級2700余,俘獲大批元軍”(見1998年版《績溪縣志》,,第905頁)云云,。章釗是明朝中葉人,竟率軍去打“元兵”了,?舊志是斬首級“二千有余”,,新志編者怎么知道是“2700余”呢?2005年,,縣志續(xù)修,,由徐子超先生擔(dān)任執(zhí)行主編。我找到徐,,問他續(xù)修縣志時如何對待類似差錯,,他回答:“專辟一章‘糾誤’”。這就對了,! 時值盛世,,我們績溪縣嶺南嶺北續(xù)修族譜之風(fēng)漸濃,近年來已新修族譜不下20部,。族譜是聯(lián)系宗族血緣關(guān)系的紐帶,,是繼承、弘揚祖先艱苦創(chuàng)業(yè),、崇文重教,、尊老扶困、精忠報國,、光宗耀祖的紀(jì)錄,,也是研究徽州文化的重要載體。由于徽州鄉(xiāng)村一姓村居多,,所以族譜一般具有村史的功能,。新修《瀛洲章氏宗譜》(下稱“瀛洲新譜”),通過瀛洲村人的共同努力,,已于2008年面世,。近年來,我仍在研究章氏家族文化并撰寫相關(guān)文章,,所以常常翻閱“瀛洲新譜”,,無意間發(fā)現(xiàn)“瀛洲新譜”轉(zhuǎn)錄舊譜部分,有不少疑點與錯誤,。此處要說明的是,,這些疑點與錯誤都是為研究某個問題而發(fā)現(xiàn)的,并未刻意研究,,更沒有全面探究,。 二、譜系部分(印在上卷) 1,、第25頁:琰,,蔭補大學(xué)生,登進(jìn)士,,任嚴(yán)州防御推官,。舊譜琰是“南宋寶慶年間進(jìn)士”,新譜刪掉了“南宋寶慶年間”,,卻保留了“進(jìn)士”頭銜,。我曾查閱紹興上虞人章貽賢費30余年精力,搜集100多部各地的章氏族譜,,于清末編成的《章氏會譜》,,其初編卷二十六“歷代人文紀(jì)”中,載明章琰的官職是“雄州防御推官”,,卻沒有中進(jìn)士的記載(第6頁),;但又查到另有一個章琰,寶慶丙戌(1226)進(jìn)士,,太平(今當(dāng)涂)籍人,。(第9頁)我又查民國十年(1921)上海商務(wù)印書館出版的《中國人名大辭典》,,亦有章琰條目,注明太平人,,寶慶進(jìn)士,。(第1017頁)顯然,此章琰不是彼章琰,。瀛洲及其分支縣城西關(guān),、湖村章姓始祖章運是章琰之孫,運公早于1120年為躲避方臘之亂就逃來油坑落腳了,,其祖父章琰怎么可能是寶慶年間(1225—1227)進(jìn)士呢,?按慣例,新譜轉(zhuǎn)錄舊譜,,本應(yīng)照錄,,如舊譜確有錯誤,加上按語予以糾才是正確處置,。遺憾的是,,新譜沒有照錄,而是刪掉了“南宋寶慶年間”,,卻又保留了“進(jìn)士”頭銜,,也不加解釋,顯有不負(fù)責(zé)任之嫌,。至于琰公“任嚴(yán)州防御推官”,,也很可疑。嚴(yán)州,,唐武德四年(621)置,,七年(624)廢;宋宣和三年(1121)改睦州為嚴(yán)州,,治建德,。(《辭海》縮印本,,1989年版,,第2059頁)運公生于1103年,據(jù)此推算,,琰公生于大約1050年前后,,所以他在1121年宋徽宗改睦州為嚴(yán)州時起,從年齡上講已不可能出任嚴(yán)州防御推官之職了,。雄州,,五代周顯德六年(959)以瓦橋關(guān)置,治歸義(今河北雄縣);明洪武七年(1374)降為縣,。(同上,,第2260頁)依我之見,《章氏會譜》說我祖琰公任“雄州防御推官”較為可信,。換個說法,,沒有“嚴(yán)州”,哪會有“嚴(yán)州防御推官”之職呢,?“嚴(yán)”與“雄”,雖是一字之差,,但從厘清史實上講,,又不能不辯。 2,、第25頁:得象,,宋咸平六年進(jìn)士。第26頁:燮,,淳熙八年進(jìn)士,。第27頁:修之,熙寧三年進(jìn)士,。得象的生卒時間分別是978年,、1049年,登第是咸平六年即1003年,,時26歲,。其第5子修之(燮之叔)是熙寧三年即1070年進(jìn)士,父子中榜間距67年,,還勉強說得過去,。其孫燮是淳熙八年即1181年進(jìn)士,與祖父中榜間距178年,,這就令人不可思議了,! 3、第29頁:孝孫,,娶徐氏生子運,,宋季擾亂,公不幸早世(逝),。在同頁譜系圖中,,孝孫下面也只有運,沒有他人,,說明運是孝孫唯一的兒子,。但第30頁卻有:運,孝孫公長子,。這就矛盾了,。我查《章氏會譜》和民國五年(1916)版《西關(guān)章氏族譜》(下稱“西關(guān)譜”),,運公都沒有同胞兄弟;“瀛洲新譜”也未載運公有兄弟,。這是其一,。其二,“宋季擾亂”,,這句話也有可疑之處,,值得推敲。所謂“宋季”,,應(yīng)是北宋末,,北宋王朝完蛋是1127年。方臘揭竿而起始于1120年,,次年被宋徽宗鎮(zhèn)壓,。我查史書,在方臘造反之前的較長時間,,昌化周邊并無重大戰(zhàn)事,,孝孫公早逝可能另有他因。當(dāng)然,,我也注意到“西關(guān)譜”載:首修瀛洲章氏族譜的章宜孫(字遜之),,于宋咸淳壬申年(1272)撰寫的《自序》中,有“有祖四公位,,所生二子,,一子諱幼祖,即從事郎運公也”一說,,但其前提是運公于“崇寧間……素愛瀛川山水清勝,,因置田莊,至是遂徙家焉”,?!俺鐚庨g”是個什么概念?它是指1102—1106年,??蛇\公卻生于1103年,1120年為避方臘戰(zhàn)亂偕祖母,、母親就逃到兩山夾一塢的油坑,,完全否定了“崇寧間”徙瀛川的可能性。運公先落腳油坑,,后才移至油坑口,,哪來的“素愛瀛川山水清勝,因置田莊,至是遂徙家焉”之說,?反過來講,,如果運公“崇寧間徙瀛川”一說成立,遺存下來的乾隆版,、民國版以及新版瀛洲章氏族譜,,以及“西關(guān)譜”,則統(tǒng)統(tǒng)都要重修了,。何況上列“西關(guān)譜”《自序》中的“有祖四公位”句,,又有章維烈寫的“謹(jǐn)識”,指出“今讀遜之公原稿,,乃知此序木庵公曾經(jīng)大為潤色,,而此句則疑以傳疑者也?!?/SPAN>(見“西關(guān)譜”第1冊《舊序》2頁) 4、第66頁:振祖,,生宣德七年癸丑五月初八卯時,,卒正德丁卯八月十一日丑時。宣德元年是丙午,,即1426年,;七年是壬子,即1432年,;癸丑卻是宣德八年,,即1433年。一般地說,,用干支作年份的較為可信,,所以振祖當(dāng)是生于宣德八年(1433)。 5,、第68頁,,瑞久(瑞),生明成化八年乙酉七月二十七日亥時,,卒正德十三年戊寅七月二十五日午時,。明成化八年(1472)是壬辰;明成化元年(1465)是乙酉,。同樣道理,,瑞公當(dāng)是生于明成化元年(1465)。由于瀛洲舊譜系譜稿,,八與元二字易生筆誤,。 三、文字部分 1、上卷·序第1頁:陸秀夫《瀛川章氏族譜舊序》,。其中有:“當(dāng)我皇宋若丞相郇國,、文簡公得象孫、倉部郎中元方,,由浦城徙居杭之昌化,,其后有婺源縣主簿翃,玉山縣主簿槱,,監(jiān)登聞院,、知處州事樵,通議大夫櫄,,文華閣待制,、錢塘縣開國伯鑑,福建轉(zhuǎn)運使,、昌化縣開國男鑄,,寧國府同知镕,淮東總領(lǐng)所干辦官淳,,監(jiān)平江府軍諮祭酒祖康,,襲封開國男祖義,知江浦縣祖邵,,桐陵縣主簿頎之,,從事郎運之……文簡□世孫勝遷于徽之歙縣,其后運之復(fù)徙瀛川……”,。瀛洲舊譜和“西關(guān)譜”均無陸《序》,,此序轉(zhuǎn)錄于《章氏會譜》初編卷一“各族譜序”第10頁。其所涉及的地名,,有兩處明顯錯誤:一是江浦縣,,應(yīng)為浦江縣。因為江浦縣在長江南京段北岸,,置于明初,,陸公卻是1279年背著年僅9歲的小皇帝趙昺跳入南海的,是南宋王朝的殉國大臣,;浦江縣在金華東北部,,五代吳越(907—978)改浦陽縣為浦江縣。二是桐陵縣,,應(yīng)為銅陵縣,,因為歷史上沒有桐陵縣的建制,顯然是銅誤為桐了,?!拔暮啞跏缹O勝遷于徽之歙縣,,其后運之復(fù)徙瀛川……”句,有疑,。我手頭的幾本章氏族譜,,都說運公(運之)是從昌化直接徙居油坑(瀛川),并非從歙縣復(fù)徙而來,。我推測,,陸《序》極有可能是章宜孫譜之序,因為該譜修成于1272年,,陸公是1279年壯烈殉國的,。下面的舒《序》,則是西關(guān)人章子明于明初(1368—1377,。舒頔卒于1377年)修譜之序,,所以他稱陸《序》為“舊序”。由于章子明譜尊運公為始祖,,故稱《瀛川章氏族譜》,;大約20年后,西關(guān)人章文善修譜尊榮甫公為始祖,,才稱《西關(guān)章氏族譜》,,繼稱章子明譜為“舊譜”了。余下問題,,待后一并分析。 2,、上卷·序第2頁:舒頔《瀛川章氏族譜序》,。其中有:“南渡時倉部員外郎遷昌化,亦多顯者,。翃之子槱,、樵,詡之孫鑄,、鑑,,皆相繼登第。翃主徽州婺源縣簿,,槱主信州玉山縣簿,,樵知處州,櫄通議大夫,,鑑爵錢塘縣開國伯,,鑄福建轉(zhuǎn)運使,淳淮東總領(lǐng)所干辦官,,祖康平江府軍諮祭酒,,祖邵知浦江縣,,頎之銅陵縣主簿,運之從事郎,。運之往來父兄宦邸,,道過瀛川,愛其山水清勝,,順置田莊,。謂昌化為浙東最僻靜處,有勢則易以興,,無人則難于守,,銳志遷瀛川奠家焉。”瀛洲舊譜和“西關(guān)譜”也無舒《序》,,此序轉(zhuǎn)錄于《章氏會譜》初編卷一“各族譜序”第11頁,。上列陸《序》中的“寧國府同知镕”和“襲封開國男祖義”,舒《序》未列,。更有意思的是,,我將兩《序》相比照,發(fā)現(xiàn)陸《序》官職在前,,名字在后,;舒《序》則是名字在前,官職在后,??磥恚笳呤浅谇罢?。余下問題,,也待后一并分析。 3,、下卷·文第466頁:舒頔《瀛川章氏重建宋郇國公晝錦堂記》,。其中稱:“瀛川處士章運之,重建晝錦堂成,。處士之七世孫,、寧國路同知麒卿,予表兄也,,屬予文記,。曰:按,章氏家譜,,運之,,宋平章事郇國文簡公后,錢塘伯之孫也,。文簡公居浦城,,作晝錦堂于縣南峰,,刻仁宗賜詩,凡子孫登科仕宦者鐫名于此,。南渡時倉部員外郎遷昌化,,亦多顯者:……”?!耙喽囡@者”后面的人名,、職務(wù)排列,《記》與《序》完全一模一樣,。舒《記》,,轉(zhuǎn)錄于《章氏會譜》二編卷三第1頁。瀛洲舊譜有此《記》(“西關(guān)譜”也未收),,但改題為“晝錦堂記”,;又將“運之,宋平章事郇國文簡公后,,錢塘伯之孫也”改為:“運之,,宋平章事郇國文簡公五世孫也?!边@里,,先要指出“瀛洲新譜”轉(zhuǎn)錄《章氏會譜》中的“處士之七世孫、寧國路同知麒卿,,予表兄也”,,表述有誤。我查“西關(guān)譜”,,章麒卿是運公8世孫,,二人間隔7代。瀛洲舊譜雖將“錢塘伯之孫也”刪掉了,,但“運之,宋平章事郇國文簡公五孫也”的表述也不對,,經(jīng)查《章氏會譜》,,運公系得象公6世孫,二人間隔5代,。我還對《記》中的“瀛川處士章運之,,重建晝錦堂成”句,大惑不解,。舒頔生于1304年,,小運公201歲,運公“重建晝錦堂”,,哪能200年后才建“成”呢,?如是 200年前建了“晝錦堂”,,哪能200年后才請人寫《記》呢?這不合常理嘛,!余下問題,,亦待后一并分析。 鏈接,。為便于對后面所分析問題的理解,,先轉(zhuǎn)錄《章氏會譜》中相關(guān)譜系:“杭州昌化覽村世系圖”:及—修—仔鈞—仁嵩—士廉—世渙—得象—約之—元方—琰—象孫—世穆、世慶,。世穆—翃—槱,、樵;世慶—詡—櫄—鑑,、鑄,、镕。樵—淳—祖康,;鑑—祖邵,;鑄—祖義。(初編卷五第29頁,,卷八第40頁)“徽州績溪縣瀛川,、西關(guān)、湖村世系圖”:及—修—仔鈞—仁嵩—士廉—世渙—得象—約之—元方(昌化祖)—琰—孝孫,、說孫—運(績溪瀛川祖)—瑕—詵,、慶、授……,。(初編卷五第28—29頁)以及記載相關(guān)人員的登第時間:槱是開禧元年(1205)進(jìn)士,;樵和櫄同是嘉定元年(1208)進(jìn)士;鑑是嘉定六年(1213)進(jìn)士,;鑄是嘉定十三年(1220)進(jìn)士,;镕是咸淳元年(1265)進(jìn)士。(初編卷八第39—41頁) 文字部分之重大差錯,。綜合上列史料,,除已指出的疑點和錯誤外,我著重分析以下問題: 一是“南渡時倉部員外郎遷昌化”,。陸《序》無此說法,,舒《序》與《記》皆持此說。何謂“南渡”,?它是指朝廷渡江南遷,,歷史上有兩次,一是西晉亡,,東晉渡江建都于建業(yè)(南京),;一是北宋亡,,南宋高宗渡江建都于臨安(杭州)。宋王朝南渡時間,,是建炎三年(1129)置行宮于杭州,,紹興八年(1138)定都于此。(《辭?!返?SPAN lang=EN-US XML:LANG="EN-US">152,、153頁)倉部員外郎是章元方的官職。前已述及,,章運是北宋宣和二年(1120)落戶到油坑的,,章元方是其曾祖父。我們不禁要問:章元方怎么可能是宋王朝南渡時的1129或1138年,,才從福建浦城遷到昌化覽村來的呢,?依據(jù)上述史料不難推斷,章元方遷昌化的時間大約在1050年前后,,即北宋仁宗在位期間(1023—1063),。正因為如此,“南渡時倉部員外郎遷昌化”之說明顯錯了,!有人說“南渡”時間也可“泛指”,,此乃信口雌黃之說,不足信,。 二是“亦多顯者”,。從《章氏會譜》中的“杭州昌化覽村世系圖”可知,前列“亦多顯者”恰為5代人,;第1代是翃,、詡,他倆是堂兄弟,;第2代是槱,、樵、櫄,,槱,、樵是親兄弟,與櫄是堂兄弟,;第3代是鑑,、鑄,、镕,、淳,鑑,、鑄,、镕是親兄弟,,與淳是堂兄弟;第4代是祖康,、祖邵,,堂兄弟。因為祖邵是鑑之子,,而舒《記》中又有“運之,,……錢塘伯(鑑)之孫也”句,我們據(jù)此可以推斷:第5代是頎之,、運之,,也是親兄弟。但是,,“亦多顯者”中的6位進(jìn)士,,皆象孫之曾孫、玄孫輩,,而象孫則是琰之第3子,,琰是元方長子。換言之,,槱,、樵和櫄是元方的7世孫,間隔6代,;鑑,、鑄、镕是元方的8世孫,,間隔7代,。我們又從“徽州績溪縣瀛川、西關(guān),、湖村世系圖”中可知,,運即運之,也是琰之孫,,是孝孫,、說孫(“西關(guān)譜”注明兼祧)之子,是上列象孫的侄兒,,與世穆,、世慶同輩。換言之,,因運是元方的4世孫,,當(dāng)然是翃、詡、鑑,、鑄,、淳、祖康,、祖邵,、祖義、頎之等等的長輩了,。多位進(jìn)士的中榜時間,,也反證了運公是他們的長輩。古往今來,,編修族譜,,凡涉及到人,都必須遵循“昭穆有序,,長幼不亂”的基本規(guī)則,,而舒《序》和《記》中的所謂“亦多顯者”,恰恰違背了這一基本原則,。他將運之納入其中,,且排在最末,顯然長幼顛倒了,,這是舒頔先賢的致命錯誤,! 三是“運之往來父兄宦邸,道過瀛川,,愛其山水清勝,,順置田莊?!J志遷瀛川奠家焉,。”宣和二年(1120),,方臘造反突起,,官軍節(jié)節(jié)敗退,運公偕同祖母,、母親是倉皇出逃,,最先落腳于油坑。油坑是兩山夾一塢的山溝溝,,根本沒有拓展空間,,作為出身官宦世家的運公,雖然年紀(jì)不大,,也自然懂得此處只可作為臨時喘息之地,,一旦平叛,,理所當(dāng)然地要移居山外之油坑口即瀛川(洲)來的,以圖發(fā)展,,漸成望族。因此,,所謂“運之往來父兄宦邸,,道過瀛川,愛其山水清勝,,順置田莊……銳志遷瀛川奠家焉”一說,,實屬臆造之作。我又想到,,方臘被鎮(zhèn)壓之后,,運公為何不回老家覽村呢?其原因可能是覽村已被叛軍蕩為平地了,;或者說覽村的環(huán)境不如油坑口有更大的發(fā)展前途,。金華章克難宗親前兩年曾尋覓到覽村,他來我處說那里章姓只有二三戶人家了,。 四是我們也不能一味批評舒頔,。因為舒頔并不是我等平庸之輩,而是績溪歷史上的大儒,。就舒《序》和《記》而言,,如果我們假設(shè)“南渡時倉部員外郎遷昌化”無誤,“亦多顯者”排列順序不亂,,以及“運之,,……錢塘伯(鑑)之孫也”成立,再避開多位進(jìn)士的登第時間,,其文章本身并沒有多大的邏輯矛盾,。如,“南渡時倉部員外郎遷昌化”,,從時間上與后面的“運之往來父兄宦邸之間”(“父”,,特指祖邵,南宋咸淳九年〈1273〉知浦江縣,,是南宋王朝最后一任知縣)相呼應(yīng),;又如,“運之……錢塘伯之孫也”,,不僅從輩份上與前列“父兄”相呼應(yīng),,時間上也與“南渡時”不矛盾的。當(dāng)然,,假設(shè)不能代替事實,。舒公之所以犯了一個低級錯誤,問題可能出在麒卿、子明父子向他提供了錯誤的族譜,,我們不能完全責(zé)怪他,,雖然他也有不慎之嫌。我閱讀瀛洲舊譜文字資料獲悉,,我們的老輩人在清朝修譜時,,曾派員“前往福建浦城,將宋版祖譜錄回校正”,,此時即發(fā)現(xiàn)老譜有錯誤,,所以未將陸、舒二《序》收入清譜,?!拔麝P(guān)譜”也可能出于同一原因,而未收入二《序》和舒《記》,。雖然“亦多顯者”中,,從“翃”沿襲至“頎之”皆是官員,又有多位進(jìn)士,,甚至是同胞雙進(jìn)士(槱,、樵),兄弟三進(jìn)士(鑑,、鑄,、镕),父子四進(jìn)士(櫄,、鑑,、鑄、镕),,地位十分顯赫,,但都不是章運之之直系上輩,恰恰相反,,皆章運之之旁系下輩也,。章子明將他們收進(jìn)瀛川族譜,如果是為了撐撐我們章姓人的臉面,,我也不敢茍同,。實事求是,才是修譜的重要原則之一,!行文至此,,我倒要為章子明說句話了。前已述及,,瀛洲章氏族譜的首修者是章宜孫,,時間是宋·咸淳壬申年(1272),。章子明修譜時間是明初的1368—1377年,所以章宜孫譜要比章子明譜早修100年左右,,故上述錯誤有可能出在章子明之前,。可惜的是,,章宜孫譜和章子明譜都已失傳(現(xiàn)只見章宜孫譜經(jīng)一個稱為“木庵公”的人加以潤色過的《自序》),,我們無從考證了。 四,、結(jié)束語 對于上列“瀛洲新譜”轉(zhuǎn)錄舊譜的諸多(可能還有更多)疑點和差錯,應(yīng)當(dāng)如何對待呢,?我在閱讀“西關(guān)譜”時,,發(fā)現(xiàn)該譜道光版編輯(實際是總纂)章維烈的的處理方法:保留舊譜文字,不作修改,,對有疑或有錯的文字,,加上按語,指出其錯誤或可疑之處,;或撰寫專文,,闡述對某一重大問題的見解。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在轉(zhuǎn)錄舊譜的文章中,,寫了大量的按語,如前述章宜孫的《自序》,,就有多處加了按語,,闡明自己的觀點,這實在是為后人所做的善事,,負(fù)責(zé)任的好事,。章維烈前輩的做法,值得稱道,,值得學(xué)習(xí),。我縣國學(xué)權(quán)威、年近90高齡的程光憲先生說得好:“‘魯魚亥豕’,、‘張冠李戴’之謬,,古今書籍莫不有之。欲求其真實,,則有賴后世有志之士考證焉,。”所以,,筆者淺見:今人在新修族譜時,,應(yīng)持有極端負(fù)責(zé)的精神,,對轉(zhuǎn)錄舊譜中的史實要認(rèn)真甄別,發(fā)現(xiàn)疑點與錯誤,,可在保持原貌的前提下,,憑據(jù)手中的史料,敢于闡明自己的見解,,修正前人的錯誤,,不讓疑惑或錯誤繼續(xù)流傳下去,避免以疑傳疑,,以訛傳訛,,貽害后人,或者說方便后人自己去辨別真?zhèn)?/SPAN>(其實,,有的問題需要借助工具書方能辨別,;有的則一眼就能看得清了,如上列《晝錦堂記》中的“瀛川處士章運之,,重建晝錦堂成……”句,,明顯是在瞎扯)。盡最大努力做到不將大錯的新譜留給后人,,這既是今人的責(zé)任,,也是今人的義務(wù)! 在此順便說明,,我將上列疑點與錯誤寫成此文,,倒不是要批評那一個人。我自然懂得,,對于修譜,,批評是于事無補的。一部族譜印出來了,,出現(xiàn)大量差錯,,哪能補救?我撰寫此文之目的,,主要是給各地正在修譜和準(zhǔn)備修譜的朋友們提個醒,,修譜如修史,千萬不能馬虎,,對每一史實都必需認(rèn)真推敲,,力求準(zhǔn)確無誤。何況,,續(xù)修“瀛洲新譜”由我伸頭,,籌備會議由我主持召開,主修人又是我舉薦,,甚至編委會的正副主任也是我一一提名的,,如說要受責(zé),,首先是我要擔(dān)責(zé)。我一再說有“負(fù)罪感”,,也緣于此,。 2010年6月15日初稿,11月25日二稿 注:1,、此文發(fā)表于鄉(xiāng)土刊物《績溪徽學(xué)通訊》2011年4月總第13期,。 2、福建浦城章仔鈞練夫人研究會主辦的《章氏文化研究》2011年5月總第22期摘要發(fā)表此文,,并加了《編者按》:“安徽績溪章亞光宗親,,懷著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撰寫了《新修族譜時如何對待舊譜中的疑點與錯誤》,,提出要以科學(xué)的態(tài)度,,對舊譜不能照抄照轉(zhuǎn),必須認(rèn)真考證,,為后人留下信譜,。因文章大部分是對新修《瀛洲章氏宗譜》的具體考證,,本刊因篇幅有限,,只將其主要觀點刊載于此?!蔽疫€認(rèn)為,,新譜轉(zhuǎn)錄舊譜部分出現(xiàn)差錯,雖然也是錯,,但畢竟可以原諒,。我后來又發(fā)現(xiàn),下卷譜系新編部分亦有較多錯誤,,尤其不可原諒的是,,主修者自家的譜系也錯誤嚴(yán)重,這就無法解惑了,! 3,、2012年2月18日登錄“我的博客”時,文字又稍作增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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