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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秋 當(dāng)熱烈地夏一過,，太陽已由酷熱難耐變得無力，不經(jīng)意中淡淡的涼輕輕掠過額頭,，幾場風(fēng)雨下來,，天氣漸漸有了涼意,，雨中初秋的黃昏顯得沒有晚霞,，暮色來得也特別快，回首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日子過得飛快,，時光已從指縫間忽忽地流走,，秋來了……。在古人的眼里,，秋天素來被喻為悲涼和蕭殺,，帶著那國畫般的冷色調(diào)，伴著古箏的雅韻,，毫無商量地悄悄地將秋的氣息一股腦兒潑灑到人間,。 秋天大致可以分為初秋,、仲秋和深秋三段。 初秋,，初秋的天,，純凈的眼，不見一絲污染,，沒有一絲雜念,是收獲的季節(jié),，農(nóng)村中又稱麥秋。秋高氣爽,，與夏天太陽肆虐悶熱的天氣完全不同,。初秋的風(fēng)使人感到?jīng)鏊⑹孢m,，是大地生育的時節(jié),。這時，大地產(chǎn)下了它豐碩的果實：沉甸甸的稻子,，金黃色的麥穗,、雪白的棉花、顆粒飽滿的花生,、又大又紅的地瓜,、紅彤彤的蘋果、桔紅色的桔子等等,。各種五顏六色的菊花,、牡丹、康乃馨,、月季,、桂花等在濃露之下閃耀著，一點(diǎn)兒沒有褪色,。田野和園林的景色從來沒有像秋天這樣美,，這樣令人心蕩神搖。從高空往下看,，初秋的大地真像一幅五彩繽紛的華麗地毯,。付出一年辛勤勞動的人們，更是感覺到豐收的喜悅,。初秋的夜,，因為有一份難釋的情懷，點(diǎn)醒了長夜的冷清,，攬一縷清輝,，來填滿記憶的畫面，黑白相間的色調(diào)，憔悴了夜的容顏,。夜風(fēng)吹暗塵,，幾處蕭管聲，也難彈盡心中意,。靜依窗前,，看月影點(diǎn)點(diǎn)，零亂了多少寒蒨,。 仲秋,，大自然則神奇地變幻著，夜已被月洗白,，月下,，匆匆的步履停頓，凝望,，清點(diǎn)心中如帛的情絲,。一夜秋風(fēng)起，人們竟覺察不出什么時候大地的主色調(diào)變成了黃色,，樹葉變得黃而稀疏,，而不像夏天那樣綠而繁茂，草地也變成了金黃色,，田野中是一片的金黃色,，所以人們稱秋天為“金秋”。如果說大自然在春天曾經(jīng)顯得俏麗,、歡樂,，像一個企望將來的女子，仲秋就似乎變得蒼老,、郁悒,、溫柔，像一個追憶往事的金黃頭發(fā)的女子,。法國作家莫泊桑在《一個諾曼底人》中把秋天的金色比作仿佛是日光融成了點(diǎn)滴從天上落到了茂密的樹叢里,。月透著初秋的韻致，想念已悄然墜臨,，無語凝噎的痛楚在心間擴(kuò)散,，豐盈的思念在秋夜沉迷，抒這夜的情愁,，暫緩的思緒,，在悠長的月輝中淋漓。那一淺碗月靜靜地擱在半空,，照著在文字中徜徉的身影。涂抹的線條或深或淺，或濃或淡,，心隨著線條延伸起伏,。藏了一季的淚水，如斷線的珠簾,，落在素凈的文字上,，線條已漸模糊，紙頁濕了全身,，澎湃的是秋夜難匿的思念,。距離糾結(jié)的傷痕在心口隱隱成念，飄散的發(fā)絲在空中憂郁地低吟,。初秋的夜,，是思念穿透心房的片片剪影；是消瘦的日歷挽留記憶的過程,。 深秋, 深秋的風(fēng),，尤其是早晚的風(fēng)，有時就使人不寒而栗了,。留下的是一片凄涼的景象,。農(nóng)忙后的田野，一眼望去,，光禿禿的,。牲口垂頭喪氣地在來回走動。成群的麻雀不時從麥地里騰空而起,，又像下雹子似地紛紛散落在滿是塵土的道路上,。烏鴉在低空盤旋，突然,，它絕望地叫了一聲飛走了,。于是，一種惆悵的感覺會向你的心頭襲來,，勾起你無限的愁緒,。長在前院的蒿草，也都敗壞了而倒了下來,；房后菜園里的各種秧棵,，完全掛滿了白霜；老榆樹全身的葉子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了,，可是,，秋風(fēng)還在搖動著它。天空是發(fā)灰的,，云彩也失了形狀,，好像被洗過硯臺的水盆,，有深有淺，混沌沌的,。這樣的云彩,，有時帶來了雨點(diǎn)。秋雨打著人的臉,。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壓著大地，已經(jīng)是深秋了,。深秋多濃霧,、多霜，林木深處,，鳥的叫聲也變得怯生生的了,，仿佛感覺到冬天快來了。“秋風(fēng)起兮白云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三國時代魏·曹丕在《燕歌行》中寫道：“秋風(fēng)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這兩句名句都從風(fēng),、云寫起，寫出了秋天草木黃落,，出現(xiàn)了霜,，鴻雁南歸，十分簡潔那半彎新月懸掛于空,，灑落一地的晶瑩,。 時間總是喜歡找尋擱淺的思念,，也許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思念,，人們寫秋時總是透著一股悲情，在詩夢論壇上,，有一位叫“秋葉夢寒”的朋友是這樣《感秋》的“冷秋悄至,，金風(fēng)乍凜，玉露高寒,。瘦菊扶籬,，裊裊似顧盼。落霜催動蕭氣,，惹老楓碧樹流丹,。雁鳴處，攪翻砧聲,，凄楚胡天,；斜照將殘,，頓牽清愁起，蕩入水間,。暮云草樹,，剪淚痕關(guān)山,，篷窗孤枕夢幽,，惆悵際暗消自遣。千古意,，付蒼茫煙雨,，憔悴華年。”讀著這樣的文字,，一股悲秋情緒就會自然而然地涌動在心間,。這種悲秋情緒，是人的心理折射,，還是悲情抑或是秋之本韻呢,？一時間也難以厘清。 千百年來,，這悲秋之韻,，無時不在古人名家的筆下流淌著。國人悲秋的感受,，早在《詩經(jīng)》里就有所反映,，其云“秋日凄凄”，道出了悲秋之意,。而李白的《秋思》：“天秋木葉下,，月冷莎雞悲，坐愁群芳歇,，白露凋華滋,。”柳永的《雪梅香辭》：“景蕭索，危樓獨(dú)立面晴空,，動悲秋情緒,，當(dāng)時宋玉應(yīng)同。”周密的《聲聲慢》：“對西風(fēng)休賦登樓,，怎去得,，怕凄涼時節(jié)，團(tuán)扇悲秋,。”無不是一腔悲秋的韻味,。 其實這流淌在文人筆端的悲秋之韻，無不是文人們對現(xiàn)實悲哀的一種無奈的感嘆,。塞繆爾·爾律治說的好：“自然只存活于我們的生命里,。”是啊,，我們與大自然的關(guān)系，總是以每個人自身的情緒來做基準(zhǔn)的,。用自身的情緒來打造秋的面孔,，以自己的情感來決定秋的韻味。 秋是寬容的,，它體味到了人生的不易和千辛萬苦,，當(dāng)人將自己的各種情緒強(qiáng)加在它的身上時，它總是無聲地承受了下來,，于是無論人是悲秋還是喜秋,，它都一樣將其點(diǎn)綴的精彩無限。春夏秋冬,，四季輪回,，佇立于茫茫天地之間的人，感受著匆匆歲月無情,，如果說春天帶來的是生機(jī),，夏季帶來的是躁動，冬季帶來的是蕭索,，那么秋天帶來的則是無奈了,。 有時真喜歡一個人徜徉在落葉曼舞的小徑，或者是鋪滿青苔的空巷,，任思緒被秋風(fēng)漸吹漸遠(yuǎn),，直到被若即若離的惆悵占個上峰，嘆一聲“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了,。 秋天里秋風(fēng)瑟瑟,，落葉紛紛。每次讀起古人的詩句,，總是會被濃濃的悲秋情緒緊緊包裹,，卻又不欲掙脫，獨(dú)自啜飲慢慢膨脹的憂郁與失落,，也不知這到底是“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qiáng)說愁”呢，還是“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反正悲秋之情古已有之,，也不多我一個,，且看看有多少敏感而又多情的詩人曾留下過懷秋舒懷的詩句吧,。 《詩經(jīng)》中的“秋日凄凄、百卉具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桑之落矣,，其黃而隕”都是對秋發(fā)出的唏噓,。范仲淹的“碧云天, 黃葉地, 秋色連波, 波上寒煙翠”，所繪景色清微淡遠(yuǎn)之致,，情與景交融,，引人深傷,。到后來王實甫在《西廂記》“長亭送別”一折中將此詞稍加引發(fā),，改為“碧云天，黃花地,，西風(fēng)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更是令人迷離惝恍、悵然若失,。“多情自古傷離別,，更哪堪冷落清秋節(jié)”是柳永的嘆息，凄凄柳下,，再會無期,，能帶走的似乎只有滿懷的秋風(fēng)。周邦彥的“秋陰時晴漸向暝,，變一庭凄冷,，佇聽寒聲”，寫的是凄清旅途的寂寥無助,。韋應(yīng)物的《聞雁》：“故園眇何處,？歸思方悠哉?；茨锨镉暌?，高齋聞雁來”寫的則是懷人思鄉(xiāng)的落寞情懷。相比以上對秋的無奈,，李白在感慨之余也盡顯了豪放詩人的本色：“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長風(fēng)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總之秋天的景色大都凄涼,，凄風(fēng)苦雨,，枯草落花，雨打殘荷,，雁鳴長空……然而換了不同的心境,，詩句也會大不相同。劉禹錫就在秋風(fēng)中找到了寄托,，從感時傷懷中解脫了出來：“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杜牧也在《長安秋望》中望出了秋日的風(fēng)清云淡，別有洞天：“樓倚霜樹外,，鏡天無一毫,。南山與秋色，氣勢兩相高”,。 希望能有古人的曠達(dá),，到了下一個秋天，可以多去感受喧囂夏日后的清新寧靜,，漫漫寒冬前的短暫芳香,，多去體會“秋風(fēng)之性勁且剛”的豪邁，少去喟嘆“秋風(fēng)秋雨愁煞人”的無奈,。也會被秋而“感”,，卻不再為秋而“悲”了。 秋又是個復(fù)雜的季節(jié),，隨著它的到來,，人的思緒便會不自不覺地被撩撥起來。在人的眼里,，它比春多了幾分成熟的嬌媚,，比夏添了一份寧靜的風(fēng)韻。秋雖然缺少春雨細(xì)細(xì)的愛撫,，卻仍能把嫵媚的風(fēng)姿奉送,；縱然沒有了雷電的交響伴奏，卻會把喜悅掛在枝頭,；沒有了夏花熱烈的綻放,，依然不改對大地的摯愛，把紛繁的落葉攬在胸中，在寂寥中默默地散發(fā)著幽香,，把希望的種子深埋于地下,，讓人在蒼茫中品味出一份自尊與堅強(qiáng)，這就是人見人愛的秋,。 在秋思中寧靜致遠(yuǎn),，在秋意中淡泊獨(dú)立。當(dāng)落葉把林間的大地一層一層包裹起來,，一層壓著一層,，厚厚的，軟軟的,，松松的,，像一床繡毯，脫下鞋輕輕踩上去,，悠然間,，童年曾經(jīng)有過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眼前,。自古逢秋悲寂寥,。印證了人們常說的秋天是多事之秋。其實,，春有萌動，夏有火熱,，秋有凝重,，冬有高雅，它們是不可逆轉(zhuǎn)不可替代的,，各有特色相得益彰,，這就像沒有了悲傷，就無法體會快樂,；沒有了酸甜苦辣,，就沒有了生活色彩一樣。比如每當(dāng)面對白云,、黃葉,、雁陣、澄潭的無邊秋色時,，都會聯(lián)想到,，人過中年是否該像秋天那樣，“收拾雄心歸淡泊”,，“絢爛之極歸于平淡”,。正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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