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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漢魏文學(xué)風(fēng)尚轉(zhuǎn)變過程中,，蔡邕是一位比較重要的人物，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gè)方面：第一,，在文人利益集團(tuán)形成過程中,，蔡邕的創(chuàng)作起到了推波助瀾的重要作用。特別是蔡邕晚年,，地位顯赫,，建安時(shí)期很多作家都得到過蔡邕的提攜和延譽(yù),。第二，從文學(xué)風(fēng)尚的變遷來看,，東漢前期的文學(xué)多少還繼承著西漢以來莊重典雅的傳統(tǒng),。其后，由清峻而華麗,，由通脫向壯大,。這種轉(zhuǎn)變，在蔡邕的《青衣賦》,、《述行賦》等創(chuàng)作中,，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比較明顯。第三,，蔡邕是漢末文體學(xué)研究的重要學(xué)者,，《獨(dú)斷》一書不僅總結(jié)了秦漢以來的文體學(xué)成就，也為后來的文體學(xué)研究開啟了方向,。相對于蔡邕在當(dāng)時(shí)的重要地位而言,，有關(guān)研究顯得比較薄弱。已有的幾種年譜異常簡略,，其重要著作如《琴操》《獨(dú)斷》的研究更付闕如,。為此，我在從事秦漢文學(xué)編年研究的基礎(chǔ)上,，對于蔡邕的行年,、著述、《琴操》與漢魏樂府詩研究,、《獨(dú)斷》與秦漢文體學(xué)研究等問題作了比較深入的思考,，也形成了一些文字，希望能為蔡邕研究,，或者擴(kuò)大一點(diǎn)說,，為漢魏六朝文學(xué)研究提供某些基礎(chǔ)性的成果，權(quán)作拋磚引玉而已,。
本文就是上述系列課題中的一種,。所涉及的蔡邕文章篇名，概以四庫全書《漢魏六朝百三家集?蔡邕集》為準(zhǔn),，文獻(xiàn)出處參考嚴(yán)可均《全后漢文》,，篇名歧異者在案語中有所說明。年表主要參考王昶《蔡邕年表》,，見海源閣刻本《蔡中郎集》附錄及《金石萃編》卷十六。主要參考書目：《文選》,，中華書局1974年影印南宋淳熙八年（1184）尤袤刻本,?！逗鬂h書》，中華書局校點(diǎn)本,?！逗鬂h書集解》，中華書局影印本,?！冻鯇W(xué)記》，中華書局校點(diǎn)本,?！短接[》，中華書局影印本,?！端囄念惥邸罚虾９偶霭嫔缧｜c(diǎn)本,。干支紀(jì)年,，參照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出版的《中西史歷日和中公歷日對照表》校正，特此說明,。
漢順帝劉保陽嘉二年（133）癸酉一歲 蔡邕生于本年,。 其光和元年所作《上書自陳》稱自己時(shí)年四十六歲，逆推生于本年,。王昶《蔡邕年表》,、陸侃如《中古文學(xué)系年》均系蔡邕生于本年。 字伯喈,。陳留圉人,。 《后漢書》本傳：“蔡邕字伯喈，陳留圉人也,。”其故址在今河南開封東南,。“邕”，或與“雍”同,?！度龂?#183;吳書·張顧諸葛步傳》：“顧雍字符嘆，吳郡吳人也,。蔡伯喈從朔方還,，嘗避怨于吳，雍從學(xué)琴書,。”裴注引《江表傳》曰：“雍從伯喈學(xué),，專一清靜，敏而易教,。伯喈貴異之,，謂曰：‘卿必成致,，今以吾名與卿。’故雍與伯喈同名,，由此也,。《吳錄》曰：‘雍字符嘆,，言為蔡雍之所嘆,，因以為字焉。’” 十四祖蔡寅,。 《讓高陽侯印綬符策表》：“臣十四世祖肥如侯佐命高祖,，以受爵賞。”《漢書·高惠高后文功臣表》有“肥如敬侯蔡寅,。”案：“寅”,，《元和姓纂》和《通典》引作“演”。 六世祖蔡勛,。 《后漢書·蔡邕傳》：“六世祖勛,，好黃老，平帝時(shí)為郿令,。王莽初,，授以厭戎連率。勛對印綬仰天嘆曰：‘吾策名漢室,，死歸其正,。昔曾子不受季孫之賜，況可事二姓哉,？’遂攜將家屬,，逃入深山，與鮑宣,、卓茂等同不仕新室,。”章懷太子李賢注：“謝承《書》曰：勛字君嚴(yán)。”案《后漢書·卓魯魏劉列傳》：“初,，（卓）茂與同縣孔休,、陳留蔡勛、安眾劉宣,、楚國龔勝,、上黨鮑宣六人同志不仕，王莽時(shí)并名重當(dāng)時(shí),。……勛事在玄孫邕傳,。”黃宗羲《金石要例·書祖父例》云：“邕至勛連身六世，故《后漢·邕傳》稱為六世祖”（《昭代叢書》本）。又章懷太子注：“邕祖蔡攜碑云：‘……君曾祖父勛,，哀帝時(shí)以孝廉為長安邰長,。及君之身,，增修厥德,。順帝時(shí)以司空高第，遷新蔡長,，年七十九卒,。”《后漢書》與蔡攜碑所述蔡勛仕歷多有不合。傳作平帝時(shí),，碑作哀帝時(shí),。傳云郿令，碑作邰長,。 祖蔡攜,。 《元和姓纂》（中華書局，1994）卷八：“周文王第十四子蔡叔度生蔡仲明,，受封蔡,。后魏趙所滅，子孫以國威氏,。晉有蔡墨,。秦相蔡澤?！稘h功臣表》,，肥如侯蔡演。演玄孫義,。義玄孫勛,，后漢魏長安邳長，后征不起,。勛曾孫攜,。” 父蔡棱。 《后漢書》本傳：”父棱,，亦有清白行,，謚曰貞定公。” 章懷太子李賢注引“邕祖蔡攜碑云：‘……長子棱字伯直,，處俗孤黨,，不協(xié)于時(shí)，垂翼華發(fā),，人爵不升,。年五十三卒。’《謚法》曰：清白守節(jié)曰貞，純行不差曰定,。” 《元和姓纂》卷八“濟(jì)陽考城縣”條：“攜生棱,、質(zhì)，棱生邕,。質(zhì)始居陳留,，分為濟(jì)陽，因?yàn)榭と恕?#8221; 王僧虔《答高祖論書啟》：“陳留蔡邕,，后漢左中郎將,。善篆隸，采斯喜之法,，《貞定直父碑文》,，猶傳于世。篆者師焉,。” 《貞定直父碑》,，見《初學(xué)記》十八、《太平御覽》卷四百零九,。 母袁氏,。 《后漢書》本傳：“邕性篤孝，母常滯病三年,，邕自非寒暑節(jié)變,，未嘗解襟帶，不寢寐者七旬,。母卒,，廬于冢側(cè)，動靜以禮,。有菟馴擾其室傍,，又木生連理，遠(yuǎn)近奇之,，多往觀焉,。”王先謙《后漢書集解》引惠棟曰：“《先賢行狀》：伯喈母，袁曜卿之姑女,。” 其家族以孝悌著稱,，三世不分居。 《后漢書》本傳：“與叔父從弟同居,，三世不分財(cái),，鄉(xiāng)黨高其義。” 蔡邕《與人書》曰：“邕薄祜,，早喪二親,。年逾三十,，鬢發(fā)二色。叔父親之,，猶若幼童,。陸則對座，食則比豆,。” 其叔父蔡質(zhì),，靈帝時(shí)曾為尚書，推薦蔡邕入朝為郎中,，校書東觀,。詳熹平元年條。 漢桓帝劉志元嘉二年（152）壬辰二十歲 蔡邕師事胡廣,。 《后漢書》本傳：“少博學(xué)，師事太傅胡廣,。好辭章,、數(shù)術(shù)、天文,，妙操音律,。”王先謙《后漢書集解》引惠棟曰：“《邕別傳》曰：邕與李則游學(xué)，時(shí)在弱冠,，始共讀《左氏傳》,，性通敏兼人舉一反三。”案《后漢書·鄧張徐張胡列傳》：“胡廣字伯始,，南郡華容人也,。六世祖剛，清高有志節(jié),。平帝時(shí),，大司徒馬宮辟之。值王莽居攝,，剛解其衣冠,，縣府門而去，遂亡命交址,，隱于屠肆之間,。后莽敗，乃歸鄉(xiāng)里,。父貢,，交址都尉。”胡廣卒于漢靈帝建寧五年（172）,，時(shí)年八十二歲,。逆推,，本年胡廣六十二歲。 漢桓帝劉志永興元年（153）癸巳二十一歲 作《瑯琊王傅蔡公碑》 僅見《蔡邕集》,。文稱：“君諱朗,，字仲明。……遷河南中尉瑯琊王傅,，乃從經(jīng)術(shù)之方,。……年五十八，永興六年夏卒,。”文中記載蔡朗乃陳留圉人,，應(yīng)是蔡邕的本家。案：永興僅二年,。陸侃如《中古文學(xué)系年》將此系于永興二年,。王昶《蔡邕年表》系于永興元年?；?#8220;元”與“六”,，形近而誤？故系于本年,。 漢桓帝劉志永壽二年（156）丙申二十四歲 作《玄文先生李子材碑》 又見《藝文類聚》三十七,，作《玄文先生李休碑》。文稱：“玄文先生名休,，字子材,。南陽宛人也。,。……年既五十,，苗胤不嗣。以永壽二年夏五月乙未卒,。” 漢桓帝劉志延熹二年（159）己亥二十七歲 被征入京師,，行至偃師，稱疾而歸,。作《釋誨》,。 見《后漢書》本傳：“桓帝時(shí)，中常侍徐璜,、左悺等五侯擅恣,，聞邕善鼓琴，遂白天子,，敕陳留太守督促發(fā)遣,。邕不得已，行到偃師,，稱疾而歸,。閑居玩古,，不交當(dāng)世。感東方朔《客難》及楊雄（《解嘲》）,、班固（《答客戲》）,、崔骃（《達(dá)旨》）之徒設(shè)疑以自通，乃斟酌群言,，韙其是而矯其非,，作《釋誨》以戒厲云爾。” 秋,，作《述行賦》 又見《藝文類聚》二十七,。《述行賦》云：“延熹二年秋,，霖雨逾月,。是時(shí)梁冀新誅，而徐璜,、左悺等五侯擅貴于其處,。又起顯陽苑于城西。人徒凍餓,，不得其命者甚眾。白馬令李云以直言死,。鴻臚陳君以救云抵罪,。璜以余能鼓琴，白朝廷,，敕陳留太守發(fā)遣余,。到偃師，病不前,，得歸,。心憤此事，遂托所過,，述而成賦,。”序中所述背景是這樣的：這年七月，郎中汝南袁著撰《詣闕上疏》,，請抑損梁冀擅權(quán),。涿郡崔琦以文章為梁冀所善，琦作《外戚箴》,、《白鵠賦》以風(fēng),。結(jié)果兩人均被梁冀所殺。見《后漢書·梁冀傳》,。八月,，梁冀自殺,。常侍單超等五人皆以誅冀有功，并封列侯,。專權(quán)選舉,。又立掖庭民女亳氏為皇后，數(shù)月間,，后家封者四人,，賞賜巨萬。是時(shí)地?cái)?shù)震裂,，眾災(zāi)頻降,。李云作《露布上書移副三府》?；傅鄣米鄷鹋?，下令逮捕李云，當(dāng)時(shí)弘農(nóng)五官掾杜眾認(rèn)為,，李云忠貞受到猜忌,，上書愿與李云同日而死?；傅塾?，遂并下廷尉。陳蕃作《救李云疏》,。見《后漢書·杜欒劉李劉謝傳》,。更重要的是，蔡邕的恩師太尉胡廣因?yàn)榕c梁冀的關(guān)系而被免為庶人,。所有這些宮廷內(nèi)部斗爭,，蔡邕均有所耳聞。與之對照的,，卻是“人徒凍餓,，不得其命者甚眾。”為此,，激憤而成此篇,，實(shí)是有感而作。文中稱：“貴寵扇以彌熾兮,，僉守利而不戢,。前車覆而未遠(yuǎn)兮，后乘驅(qū)而競及,。窮變巧于臺榭兮,，民露處而寢濕。”頗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味道,。 作《汝南周巨勝碑》,、 僅見《蔡邕集》。嚴(yán)可均題曰《汝南周勰碑》,。文稱：“君諱勰,，字巨勝。陳留太守之孫,、光祿勛之子也,。……至延熹二年，乃更辟門延賓,，享宴娛樂,。及秋而梁氏誅滅。十二月君卒,。……享年五十,，不登期考。遐邇嘆悼,，痛心失圖,。乃相與建碑勒銘”云云?！逗鬂h書·周勰傳》：“勰字巨勝,，少尚玄虛。……至延熹二年乃開門延賓客,，游談宴樂,。及秋而梁冀誅，年終而勰卒,，時(shí)年五十。蔡邕以為知命,。” 漢桓帝劉志延熹三年（160）庚子二十八歲 作《陳留東昏庫上里社碑》,，稱頌陳留所出三公：秦池子華、漢陳平,、虞延,、虞放，家鄉(xiāng)榮焉,。 又見《史記?陳丞相世家索隱》,、《北堂書鈔》八十七、《太平御覽》五百三十二,。文稱：“孝平之世,，虞延為太尉司徒封公。至延熹中,，延弟曾孫放字子卿,，為尚書令,。外戚梁冀乘龍作亂，首策誅之,，王室以績,，詔封都亭侯、太仆,、太常,、司空。毗天子而維四方,，克錯(cuò)其功,，往烈有常。于是司監(jiān),，爰暨邦人,，僉以為宰相繼踵，咸出斯里,。秦一漢三,，而虞氏世焉。雖有積德余慶修身之致,，亦斯社之所相也,。乃與樹碑作頌，以示后昆,。”此文,，王昶《蔡邕年表》系于延熹二年，似不確,?！逗鬂h書·桓帝紀(jì)》延熹三年秋七月，“太常虞放為司空,。”下年六月免司空,。文中既然提到虞放為司空，則本文之作當(dāng)在本年七月之后,，下年六月之前,。《元和郡縣志》征引圈稱《陳留風(fēng)俗傳》：“東緡縣者,，故陽武戶牖鄉(xiāng),，漢丞相陳平，即此鄉(xiāng)人也,。” 漢桓帝劉志延熹四年（161）辛丑二十九歲 作《濟(jì)北相崔君夫人誄》 僅見《蔡邕集》,。文稱：“維延熹四年，故濟(jì)北相夫人卒。”是作于本年之證,。此濟(jì)北相疑是崔瑗,，卒于漢安元年（142）。崔瑗有《隸書勢》,、《草書勢》,、《篆書勢》等文，見顧櫰三《補(bǔ)后漢書藝文志》著錄,。案蔡邕也有《篆勢》,、《隸勢》、《飛白書勢》,?！斗〞洝肪硪弧端窝蛐啦赡軙嗣?#8220;傳授筆法人名”：“蔡邕受于神人，而傳之崔瑗及女文姬,，文姬傳之鍾繇”云云,。此段文字年歷錯(cuò)亂，但在書法藝術(shù)上,，蔡邕與崔瑗頗多相通之處,，是顯而易見的。 漢桓帝劉志延熹五年（162）壬寅三十歲 作《與人書》,，稱二親早卒,。年逾三十，鬢發(fā)二色,。 又見《太平御覽》四百三十二,。文稱：“邕薄祜，早喪二親,。年逾三十,，鬢發(fā)二色。叔父親之,，猶若幼童,。居則侍坐，食則比豆,。”叔父，蔡質(zhì)也,。后來推舉蔡邕出任郎中,。 漢桓帝劉志延熹六年（163）癸卯三十一歲 作《朱公叔鼎銘》、《朱公叔墳前石碑》《朱公叔謚議》等,。 《朱公叔鼎銘》僅見《蔡邕集》,，文稱：“忠文朱公名穆字公叔。……享年六十有四,，漢皇二十一世,，延熹六年夏四月乙巳卒于官,。天子痛悼，詔曰：制誥,，尚書朱穆,，立節(jié)忠亮，世篤爾行,，虔恪機(jī)任,，守死善道，不幸而卒,，朝廷閔焉,。今使權(quán)謁者中郎楊賁贈穆益州刺史印綬。” 《朱公叔墳前石碑》,，嚴(yán)可均題作《朱穆墳前方石碑》,。文稱：“維漢二十一世延熹六年粵四月丁巳，文忠公益州刺史朱君名穆字公叔卒于京師,。其五月丙申,，葬于宛邑北萬歲亭之陽舊兆之南。” 《朱公叔謚議》,，又略見《漢書?朱穆傳》注引袁山松《書》,。文稱：“漢益州刺史南陽朱公叔卒，門人陳季珪等議所謚,，云宜曰忠文子,。陳留蔡邕議”云云。 上揭三文,，有幾處歧異：第一,，朱穆卒日，《朱公叔鼎銘》作四月乙巳,，《朱公叔墳前石碑》作四月丁巳,。查《中西史歷日和中公歷日對照表》，本年四月十一日為丁巳,，本月無乙巳日,。故《鼎銘》作乙巳，誤,。第二,，謚號，《朱公叔墳前石碑》作文忠先生,，《鼎銘》作忠文先生,，《朱公叔謚議》作忠文子。《后漢書?朱樂何傳》作文忠先生：“穆素剛,，不得意,，居無幾，憤懣發(fā)疽,。延熹六年,，卒，時(shí)年六十四,。祿仕數(shù)十年,，蔬食布衣，家無余財(cái),。公卿共表穆立節(jié)忠清,，虔恭機(jī)密，守死善道,，宜蒙旌寵,。策詔褒述，追贈益州太守,。所著論,、策、奏,、教,、書、詩,、記,、嘲，凡二十篇,。穆前在冀州,，所辟用皆清德長者，多至公卿,、州郡,。子野，少有名節(jié),，仕至河南尹,。初，穆父卒,，穆與諸儒考依古義,，謚曰貞宣先生。及穆卒,，蔡邕復(fù)及門人共述其體行，謚曰文忠先生。”李賢注引袁山松《書》：“蔡邕議云：魯季文子,，君子以為忠,，而謚曰文子。又傳曰：忠,，文之實(shí)也,。忠以為實(shí)，文以彰之,，遂共議穆,。荀爽聞而非之。張璠曰：夫謚者,，上之所贈,，非下之所造。故顏,、閔至德,，不聞有謚。朱,、蔡各以衰世臧否不立,，故私議之。”當(dāng)作忠文為是,。張璠《后漢紀(jì)》系在延熹五年,，據(jù)蔡邕碑，顯誤,。李賢注：“袁山松《書》曰：穆著論甚美,。蔡邕嘗至其家自寫之。”案朱穆著有《崇厚論》《絕交論》,，蔡邕本之而作《正交論》,。《后漢書?朱穆傳論》曰：“朱穆見比周傷義,，偏黨毀俗,，志抑朋游之私，遂著《絕交》之論,。蔡邕以為穆貞而孤,，又作《正交》而廣其致焉。”李賢注詳引蔡邕《正交論》,?！段倪x》應(yīng)璩《與曹長思書》李善注誤作《正論》。案梁冀當(dāng)權(quán)時(shí),，延篤也作有《仁孝論》,。見《后漢書·吳延史盧趙傳》：“時(shí)人或疑仁孝前后之證,，篤乃論之曰：‘觀夫仁孝之辯，紛然異端,。……’”云云,。 漢桓帝劉志延熹七年（164）甲辰三十二歲 本年前，作《辭郡辟讓申屠蟠書》,。 見《后漢書·申屠蟠傳》：“申屠蟠字子龍,，陳留外黃人也。九歲喪父,，哀毀過禮,。服除，不進(jìn)酒肉十余年,。每忌日,，輒三日不食。同郡緱氏女玉為父報(bào)仇,，殺夫氏之黨,，吏執(zhí)玉以告外黃令梁配，配欲論殺玉,。蟠時(shí)年十五,，為諸生，進(jìn)諫曰……家貧,，傭?yàn)槠峁?。郭林宗見而奇之。同郡蔡邕深重蟠,，及被州辟,，乃辭讓之曰”云云。文中有“方之于邕,，以齒則長,，以德則賢。”案申屠蟠卒于獻(xiàn)帝遷都之后,，時(shí)年七十四歲,。若其年即遷都之初的初平元年（190），逆推生于漢安帝元初四年（117）,，長于蔡邕十七歲,。時(shí)年已經(jīng)四十九歲。其后,，史載申屠蟠參加了本年舉行的黃瓊葬禮,。因此，這篇薦書不會晚于本年,。而王昶《蔡邕年表》系之于建寧二年（169）,，不確,。因?yàn)槟且荒旯肿谝阉溃趺磿?#8220;見而奇之”,？ 漢桓帝劉志延熹八年（165）乙巳三十三歲 五月,，作《太尉楊公碑》 又見《藝文類聚》卷四十六。文稱：“秉字叔節(jié),，弘農(nóng)華陰人也。……年七十有四,，延熹八年丙戌薨,。……于是門人學(xué)徒，相舉刊石樹碑,，表勒鴻勛,。”案《后漢書?桓帝紀(jì)》，楊秉卒于本年五月丙戌,。此前,，楊秉曾作《奏劾候參》。見《后漢書?楊震傳》,。顧櫰三《補(bǔ)后漢書藝文志》著錄楊震有《關(guān)輔古語》,。 八月，作《王子喬碑》,。 又見《水經(jīng)注·汳水注》,。《太平御覽》三十三稱作《王喬錄》,。文稱：“延熹八年秋八月,，皇帝遣使者奉犧牲以致祀。祗懼之敬,，肅如也,。國相東萊王璋字伯儀，以為神圣所興,，必有銘表,，昭示后世，是以賴鄉(xiāng)仰伯陽之蹤,，關(guān)民慕尹喜之風(fēng),，乃與長史邊干，訪及士隸,，遂樹之玄石,，紀(jì)頌遺烈。俾志道者有所覽焉,。”侯康《補(bǔ)后漢書藝文志》著錄作《王喬傳》,。 八月,，邊韶作《老子銘》，蔡邕書,。 碑文見《隸釋》卷三,。文中稱“延熹八年八月甲子，皇上……夢見老子”云云,。案《后漢書?桓帝紀(jì)》：延熹八年正月,，遣中常侍左悺之苦縣祠老子。至十一月,，又遣中常侍管霸祠之,。而此碑云“八月夢見老子而祠之”。世言碑銘蔡邕作,，今檢《蔡邕集》無此文,。《隸釋》卷二十七《天下碑錄》著錄《漢老子銘》,，“在衛(wèi)真縣太清宮,，邊韶文，蔡邕書,。” 漢桓帝劉志延熹九年（166）丙午三十四歲 作《荊州刺史庾侯碑》,。 又見《藝文類聚》五十。案唐鈔本《文選集注》,、尤刻李善注《文選》,、《四部叢刊》李善五臣注《文選》、奎章閣本五臣李善注《文選》均引蔡邕《度侯碑》曰：“即鑒出于自然,，英風(fēng)發(fā)于天骨”即出于本文,。是庾侯當(dāng)作度侯，即度尚,?！逗鬂h書·張法滕馮度楊列傳》：“度尚字博平，山陽湖陸人也,。……年五十,，延熹九年卒于官。”又案《后漢書·列女·曹娥傳》：“孝女曹娥,，會稽上虞人也,。父盱，能弦歌,，為巫祝,。漢安二年五月五日……溺死，不得尸骸,。娥年十四,，乃沿江號哭,，晝夜不絕聲，旬有七日,，遂投江而死,。至元嘉元年，縣長度尚改葬娥于江南道傍,，為立碑焉,。”章懷太子李賢注：“《會稽典錄》曰：‘上虞長度尚弟子邯鄲淳，字子禮,。時(shí)甫弱冠,，而有異才。尚先使魏朗作《曹娥碑》,，文成未出，會朗見尚,，尚與之飲宴,，而子禮方至督酒。尚問朗碑文成未,？朗辭不才,，因試使子禮為之，操筆而成,，無所點(diǎn)定,。朗嗟嘆不暇，遂毀其草,。其后蔡邕又題八字曰：‘黃絹幼婦,，外孫蒜臼。’”魯迅《會稽郡故書雜集》據(jù)《藝文類聚》《太平御覽》等書校正異文,。此文又見劉孝標(biāo)注《世說新語》,、《殷蕓小說》、《水經(jīng)注》卷四十“浦陽江”條,。蔡邕所題八字,，后來曹操與楊修猜出八字是“絕妙好辭”之意，后代流傳甚廣,。啟功先生《“絕妙好辭”辨》（《啟功叢稿》,，中華書局，1999）認(rèn)為這些故事,，恐系后人委托,，因?yàn)榇吮挠玫洌H多不切之處,，甚至擬于不倫,。此外,，曹魏時(shí)的邯鄲淳也非字子禮。因此,，恐非一人,。但是度尚立碑、蔡邕讀碑,，或有其事,。由此可見蔡邕與度尚的關(guān)系。 漢靈帝劉宏建寧二年（169）己酉三十七歲 六月,，作《處士圂叔則碑》 又見《藝文類聚》三十七,。嚴(yán)可均題作《處士圈典碑》,。案《元和姓纂》卷六有圈姓曰：“《風(fēng)俗通》云：楚鬻熊之后,。一本云姓卷氏,，鄭穆公之后,，秦末為博士,，避難改為圈氏,。”是當(dāng)作圈典,。該書陳留有圈姓：“漢末有圈稱,，自幼舉,，撰《陳留風(fēng)俗傳》,。又有圈宣明，《郭林宗傳》有陳人圈文,。”文稱：“伊漢二十有一世,，處士有圈典字叔則者，……年七十有五,，建寧二年六月卒,。臨沒顧命，曰：知我者,，其蔡邕,，乃為銘，載書休美,，俾來世昆裔,，永有諷誦。” 七月,，作《陳留太守胡公碑》二篇,。胡碩乃胡廣少子。 僅見《蔡邕集》,。文稱：“君諱碩,，字季叡。交趾都尉之孫，太傅安樂鄉(xiāng)侯少子也,。……建寧元年,，召拜議郎，納忠盡規(guī),，匪懈于位,。遷侍中虎賁中郎將。是年遭疾,。屢上印綬,。詔書聽許，以侍中養(yǎng)疾,。其年七月,，被尚書召，不任應(yīng)命,。詔使謁者劉悝赍印綬即拜陳留太守,。君聞使者至，加朝服拖紳,，使者致詔,。君以手自系，陳辭謝恩,。其月二十一日，遣吏奉章報(bào)謝,。食后還與丞相答,，意氣精了。是日疾遂大漸,?？搪┪捶郑俸醵?，時(shí)年四十一,。天子憫悼，詔使者王謙送葬,。”是應(yīng)門人之請而作,。另一篇是應(yīng)陳留主簿高吉、蔡軫等之請而作,?！段倪x·魏都賦》注引蔡邕《胡億碑》云“祁祁我君，習(xí)習(xí)冠蓋,。”即此篇,。胡億當(dāng)是胡碩，因?yàn)楹鷱V五子，長整,，次失名,，皆夭。次億,，郡舉孝廉,，不就。次寧,，為議郎,。少子碩，陳留太守,。詳見蔡邕為胡碩生母章夫人所作的《太傅胡公夫人靈表》,。案：此云建寧元年似誤，當(dāng)作建寧二年,?！稘h交趾都尉胡公夫人黃氏神誥》稱：“夫人年九十一，建寧二年薨于太傅府,。是月辛酉,，公之季子陳留太守碩，卒于洛陽左池里舍,。公銜哀悼,，祇慎其屬，遵奉遺意,，不敢失墜,。……十月既望，粵翌日己酉,，葬我夫人黃氏及陳留太守碩于此高原,，洛陽東界，關(guān)亭之阿,。天子使中常侍謁者李納吊且送葬,。”胡碩碑稱其七月二十一日卒，這一天正是辛酉日,。而建寧元年七月二十一日為丙寅,，與碑文不符。 十月,，作《漢交趾都尉胡公夫人黃氏神誥》 僅見《蔡邕集》,。嚴(yán)可均題曰《交趾都尉胡府君夫人黃氏神誥》。文稱：“夫人江陵黃氏之季女,。……初,，都尉君娶于故豫州刺史即黃君之姊，生太傅安樂侯廣及卷令康而卒，繼室以夫人,。二孤童紀(jì)未齔,，育于夫人。……夫人年九十一,，建寧二年薨于太傅府,。是月辛酉，公之季子陳留太守碩,，卒于洛陽左池里舍,。公銜哀悼，祇慎其屬,，遵奉遺意,，不敢失墜。”胡廣七十九歲,，繼母卒,，居喪盡禮?！逗鬂h書》本傳,。：“及母卒，居喪盡哀,，率禮無愆,。性溫柔謹(jǐn)素，常遜言恭色,。達(dá)練事體,，明解朝章。雖無謇直之風(fēng),，屢有補(bǔ)闕之益。故京師諺曰：‘萬事不理問伯始,，天下中庸有胡公,。’及共李固定策，大議不全,，又與中常侍丁肅婚姻,，以此譏毀于時(shí)。”王昶《蔡邕年表》根據(jù)黃氏與胡碩同年卒,，而將此文系于上年,，顯誤。 作《黃鉞銘》,，稱頌橋玄,。 又見《藝文類聚》卷六十八。《北堂書鈔》卷一百十五引作《鼎銘》,。文稱：“孝桓之季年,，鮮卑入塞杪，盜起匈奴左部,，梁州叛羌逼迨兵誅,，淫衍東移。高句麗嗣子百固（《后漢書·東夷列傳》作“伯固”）謀逆并發(fā),，三垂騷然,。為國憂念。西府表橋公昔在涼州,，柔遠(yuǎn)能爾,，不煩軍師，而車師克定,，及在上谷漢陽,，連在營郡，膂力方剛,，明集御眾,，征拜度遼將軍”云云。其中有“視事三年,，馬不帶镢,，弓不受驅(qū)”之語。案《后漢書·李陳龐陳橋列傳第》：“桓帝末,，鮮卑,、南匈奴及高句驪嗣子伯固并畔，為寇抄,，四府舉玄為度遼將軍,，假黃鉞。玄至鎮(zhèn),，休兵養(yǎng)士,，然后督諸將守討擊胡虜及伯固等，皆破散退走,。在職三年,，邊境安靜。靈帝初,，征入為河南尹,，轉(zhuǎn)少府、大鴻臚,。建寧三年,，遷司空,，轉(zhuǎn)司徒。”《后漢書·烏桓鮮卑列傳》：“（延熹）九年夏,，遂分騎數(shù)萬人入緣邊九郡,，并殺掠吏人。于是復(fù)遣張奐擊之,，鮮卑乃出塞去,。朝廷積患之而不能制，遂遣使持印綬封檀石槐為王,，欲與和親,。檀石槐不肯受，而寇抄滋甚,。”《后漢書·西羌傳》：“永康元年,，東羌岸尾等脅同種連寇三輔，中郎將張奐追,，破斬之,，事已具《奐傳》。當(dāng)煎羌寇武威,，破羌將軍段颎復(fù)破滅之,，余悉降散。事已具《颎傳》靈帝建寧三年,，燒當(dāng)羌奉使貢獻(xiàn),。”據(jù)此，西羌等叛亂時(shí)在永康元年,，則橋玄之被授予度遼將軍當(dāng)在本年,。三年后征入為河南尹。王昶將此銘系于本年,，于史有征,。《文心雕龍·銘箴》：“蔡邕銘思,，獨(dú)冠古今,。橋公之鉞，吐納典謨”,。 作《郭有道林宗碑碑》 又見《文選》卷五十八,，題曰《郭有道碑文》,。文稱：“先生諱泰,，字林宗。太原界休人也,。……稟命不融,，享年四十有二,，以建寧二年正月乙亥卒。”《后漢書·郭符許傳》：“郭太字林宗,，太原界休人也,。家世貧賤，早孤,。母欲使給事縣廷,。林宗曰：‘大丈夫焉能處斗竹筲之役乎？’遂辭,。就成皋屈伯彥學(xué),，三年業(yè)畢，博通墳籍,。善談?wù)?，美音制。乃游學(xué)洛陽,。始見河南尹李膺,，膺大奇之，遂相友善,，于是名震京師,。后歸鄉(xiāng)里，衣冠諸儒送至河上,，車數(shù)千兩,，林宗唯與李膺同舟而濟(jì)，眾賓望之,，以為神仙焉,。”其碑文尚存。陸侃如《中古文學(xué)系年》,、王利器《鄭康成年譜》謂其卒于建寧四年,。其根據(jù)就是建寧二年正月無“乙亥”日，四年正月十四日為乙亥,。而各種《文選》版本所收蔡邕碑文均作建寧二年正月乙亥,。乙亥，也許是乙卯或乙丑之誤,。 作《童幼胡根碑》 僅見《蔡邕集》,。文稱：“故陳留太守胡君子曰根，字仲原,。……年七歲,，建寧二年，遭疾夭逝,。” 蔡邕三十八歲,，出補(bǔ)河平長,，甚為橋玄所重，作《辟司空橋玄府出補(bǔ)河平長》,。 見《后漢書》本傳：“建寧三年,，辟司徒橋玄府，玄甚敬待之,。出補(bǔ)河平長,。”案橋玄為司徒在建寧四年三月，本年八月為司空,。疑史傳“徒”字誤,，當(dāng)作“空”?！侗偎究諛蛐鲅a(bǔ)河平長》,，王昶系于上年，疑誤,。據(jù)《后漢書·靈帝紀(jì)》,，本年八月，大鴻臚橋玄為司空,。 作《東鼎銘》,。 又見《藝文類聚》卷四十七。文稱：“維建寧三年秋八月丁丑,，延公于玉堂前廷,，乃詔曰：其以大鴻臚橋玄為司空。再拜稽首以讓,。帝曰：俞,，往哉。三讓,，然后受命,。……惟帝念功，越若來,，二丁丑遷于司徒,。” 王昶系于上年，疑未確,。案《后漢書·靈帝紀(jì)》,，本年“八月,大鴻臚為司空。”下年三月為司徒,。有蔡邕撰《中鼎銘》可以為證,。八月丁丑為八月十三日。 作《太傅胡公夫人靈表》,。 僅見《蔡邕集》,。嚴(yán)可均題曰《太傅安樂侯胡公夫人靈表》。文稱：“夫人編縣舊族,，章氏之長子也,。字曰顯章。……永初三年,，十有五,，爰初來嫁，誕成家道,。……夫人生五男：長曰整,，伯齊。次曰億,，叔韡,。次曰寧，穉威,。次曰碩,，季叡。伯仲各未加冠,，遭厲氣同時(shí)夭折,。叔讓郡舉孝廉。及季更歴州郡,，舉茂才,、葉令、京令,，為議郎,。季以高第為侍御史、諫議大夫,、侍中,、虎賁中郎將、陳留太守,，皆早即世,。夫人哀悼劬瘁，由是被疾,，遭太夫人憂篤,，年七十七，建寧三年薨,。”王昶系于上年,，疑未確。 漢靈帝劉宏建寧四年（171）辛亥三十九歲 正月,，《上始加元服與群臣上壽表》 《后漢書·靈帝紀(jì)》：“四年春正月甲子,，帝加元服,，大赦天下。賜公卿以下各有差,，唯黨人不赦,。”系年本于王昶。 《中鼎銘》,。 又見《藝文類聚》卷四十七,、《北堂書鈔》五十二、《太平御覽》二百八等,，題作《鍾鼎銘》,，文字略有差池。文稱“維建寧四年春三月丁丑,，延公于玉堂前廷,，乃制詔曰：其以司空橋玄為司徒”云云。案《后漢書·靈帝紀(jì)》,，本年八月橋玄由大鴻臚遷為司空,。下年三月為司徒。但是王昶卻將此銘系于熹平四年,，未知何據(jù),。 漢靈帝劉宏建寧五年·熹平元年（172）壬子四十歲 本年前后，由河平長招拜郎中,，出任東觀著作,。作《召拜郎中校書東觀遷議郎》?！逗鬂h書?十志》的撰寫約始于此時(shí),。 《后漢書·律歷志》李賢注引《上漢書十志疏》云：“臣邕被受陛下尤異大恩。初由宰府備數(shù)典城,，以叔父故衛(wèi)尉質(zhì)時(shí)為尚書,，召拜郎中，受詔詣東觀著作,，遂與群儒并拜議郎,。沐浴恩澤，承答圣問,，前后六年,。”案蔡邕之被流放朔方，事在光和元年七月至十一月間事,，此后流亡在外,，離開了東觀。若以“前后六年”上推，其入東觀事當(dāng)在本年,。文中又稱：“臣自在布衣,，常以為《漢書》十志，下盡王莽而止,，世祖以來,，唯有紀(jì)傳，無續(xù)志者,。臣所師事故太尉胡廣，知臣頗識其門戶,，略以所有舊事與臣,。雖未備悉，粗見首尾,，積累思惟,，二十余年。不在其位,，非外吏庶人所得擅述,。天誘其衷，得備著作郎,，建言《十志》皆當(dāng)撰錄,，遂與議郎張華等分受之。所使元順難者皆以付臣,。臣先治律歷,，以籌算為本，天文為驗(yàn),。請?zhí)放f注,，考校連年，往往頗有差舛,，當(dāng)有增損,，乃可施行，為無窮法,。道至深微,，不敢獨(dú)議。郎中劉洪,，密于用算,，故臣表上洪，與共參思圖牒,，尋繹適有頭角,。會臣被罪，逐于邊野。”《召拜郎中校書東觀遷議郎》,，王昶系于建寧二年,，似未確。 正月作《車駕上原陵記》,。 又見《續(xù)漢書·禮儀志》注引謝承《書》及袁宏《后漢紀(jì)》二十三,。記稱“建寧五年正月車駕上原陵，蔡邕為司徒掾,，從公行到陵……邕退而記焉,。”《后漢書》本傳：“召拜郎中，校書東觀,。遷議郎,。”據(jù)前引蔡邕奏上《十志疏》云：“召拜郎中，受詔詣東觀著作,。”更可以確定,，蔡邕本年已在京師，為司徒掾,。不久即為東觀學(xué)士,。 四月作《太傅文恭侯胡公碑》《太傅胡公碑》《胡公碑》等三篇，又有《胡太傅祠前銘》一篇,。 碑文又見《藝文類聚》卷四十六,，凡三篇，文字略有不同,。嚴(yán)可均并題作《太傅胡廣碑》,。案《太傅文恭侯胡公碑》稱：“春秋八十二，建寧五年三月壬戌薨于位,。天子悼痛,，群后同懷。詔五官中郎將任崇奉冊贈以太傅安樂鄉(xiāng)侯印綬,，拜室家子一人郎中,，賜東園秘器，賜絲帛含斂之備,。謁者董詡吊祠護(hù)喪,。錢布賻賜，率禮有加,。謚曰文恭,，昭顯行跡。四月丁酉葬于洛陽塋,。故吏濟(jì)陰池喜,，感公之義,，率慕黃鳥之哀，推尋雅意,，彷徨舊土,，休績丕烈，宜宣于此,。乃樹石作頌,，用揚(yáng)德音”云云。是應(yīng)池喜等人之請而寫,?！短竞贩Q：“維漢二十有一世，建寧五年春三月既生魄八月壬戌,，太傅安樂鄉(xiāng)侯胡公薨,。越若來，四月辛酉葬我君文恭,。于是掾太原王允,、雁門卑整,、屬扶風(fēng)魯宙,、潁州殷歷等，僉謂公之德也,，柔而不犯……”,。是應(yīng)王允等人之請而寫?！逗贩Q：“年八十有二,，建寧五年春壬戌薨于位。天子悼痛,，贈策遂,，賜誄，謚曰文恭,。如前傅之儀而有加焉,。禮也，故吏司徒許詡等,，相與欽慕崧高蒸民之作,，取言時(shí)計(jì)功之則，論集行跡,，銘諸琬琰,。”是應(yīng)許詡等人之請而寫?！逗鬂h書·靈帝紀(jì)》：“熹平元年春三月壬戌,，太傅胡廣薨。”其年五月改元熹平，蓋立碑時(shí)尚未改元也,。說明胡廣剛剛?cè)ナ谰蛯懴麓吮?。《文選·赭白馬賦》》注引崔瑗《胡公碑》云：“唯我末臣,，頑蔽無聞,。”今此蔡邕碑有此二語，蓋崔,、蔡兩集皆有此碑文,。崔瑗卒于順帝漢安中，胡廣卒于靈帝建寧五年,，崔瑗先于胡廣三十年卒,，不可能為胡廣作碑?！洞掼ゼ氛`收無疑,。《廣韻·五支》卑姓,，引蔡邕《胡太傅碑》有太傅掾雁門卑整（今集作“雁門畢整”,，畢即卑之誤）。據(jù)此說明此碑確在《蔡邕集》中,?？家妵?yán)可均《全后漢文》卷七十六?！逗奠羟般憽?，嚴(yán)可均題作《太傅祠堂碑銘》?！逗鬂h書·鄧張徐張胡傳》：“自在公臺三十余年,，歷事六帝，禮任甚優(yōu),，每遜位辭病,，及免退田里，未嘗滿歲,，輒復(fù)升進(jìn),。凡一履司空，再作司徒,，三登太尉,，又為太傅。其所辟命,，皆天下名士,。與故吏陳蕃,、李咸并為三司。蕃等每朝會,，輒稱疾避廣,，時(shí)人榮之。年八十二,，熹平元年薨,。使五官中朗將持節(jié)奉策贈太傅、安樂鄉(xiāng)侯印綬,，給東園梓器,，謁者護(hù)喪事，賜冢塋于原陵,，謚文恭侯,，拜家一人為郎中。故吏自公,、卿,、大夫、博士,、議郎以下數(shù)百人,，皆缞绖殯位，自終及葬,。漢興以來,，人臣之盛,，未嘗有也,。 《獨(dú)斷》約作于本年出任東觀著作之后。 《玉?！肪砦逡?#8220;藝文”：“《蔡邕傳》著《獨(dú)斷》《勸學(xué)》,。《書目》二卷,，采前古及漢以來典章制度品式稱謂考證辨釋,，凡數(shù)百事。其書間有顛錯(cuò),。嘉佑中,，余擇中更為次序，釋以己說,，故別本題《新定獨(dú)斷》,。《光武紀(jì)》注引之,。”王應(yīng)麟更定別本與今流傳之本是否為同一本,，已不可詳考,。然今本卷下序歷代帝系末云：“從高祖乙未至今壬子，歲四百一十年,。”壬子年為靈帝建寧五年,。其卷下帝系說到東漢帝王廟號，稱“東廟七主：……光武為世祖,，明帝為顯宗,，章帝為肅宗，和帝為穆宗,，安帝為恭宗,，順帝為敬宗，桓帝為威宗,。”是作于靈帝時(shí)之證,。劉昭《續(xù)漢書》已經(jīng)引用此書，是南朝時(shí)已經(jīng)流傳于世,。 漢靈帝劉宏熹平二年（173）癸丑四十一歲 作《彭城姜伯淮碑》,，乃應(yīng)申屠蟠、劉操之請而作,。 僅見《蔡邕集》,。文稱：“先生諱肱，字伯淮,。彭城廣戚人也,。……年七十有七，熹平二年四月辛巳卒,。于是從游弟子陳留申屠蟠等,，悲悼傷懷，懼微言之欲絕,，感絕倫之盛事,，乃建碑于墓，甄述景行,。”嚴(yán)可均本作“熹平二年四月丁巳卒,。”查《中國史歷日和中公歷日對照表》本年四月無丁巳。是嚴(yán)本作丁巳誤,。四庫全書本《百三家集》引此文后有考證曰：“舊本《蔡中郎集》載伯淮碑誤書建安二年卒,。宋人謂邕建安前已先逝，因疑此碑為偽,。不知《后漢書》伯淮之沒也蓋熹平二年也,，在邕為先輩大儒。此碑實(shí)出邕筆,。今改建安為熹平可耳,。”嚴(yán)可均輯錄考證曰：“此碑引見《文選》注,，是唐初本蔡邕集有之。北宋歐靜為《蔡邕集序》,，言姜伯淮碑稱建安二年卒,，年代差遠(yuǎn)。邕安得紀(jì)述,？蓋后之好事者雜以他人之文,，非本編也。實(shí)則建安乃熹平之誤,。范書本傳可據(jù),。”案《后漢書·周黃徐姜申圖列傳》：“年七十七，熹平二年終于家,。弟子陳留劉操追慕肱德,，共刊石頌之。”則是應(yīng)申屠蟠,、劉操之請而作也,。 十二月，蔡邕上書論日食,。 《后漢書·五行志六》：“熹平二年十二月癸酉晦,，日有蝕之，在虛二度,。是時(shí)中常侍曹節(jié),、王甫等專權(quán)。”李賢注：“蔡邕上書曰：四年正月朔,，日體微傷,，群臣服赤幘，赴宮門之中,，無救,，乃各罷歸,。天有大異,，隱而不宣求御過，是已事之甚者,。” 《薦皇甫規(guī)表》約作此年前后,。 又見《藝文類聚》五十三。文中有“臣伏見護(hù)羌校尉皇甫規(guī),，少明經(jīng)術(shù)”之句,。案《后漢書·皇甫規(guī)傳》載：“遷規(guī)弘農(nóng)太守，封壽成亭侯,，邑二百戶,，讓封不受,。再轉(zhuǎn)為護(hù)羌校尉。熹平三年以疾召還,，未至,，卒于谷城，年七十一,。”是其最后官位,。而蔡邕進(jìn)入朝廷在熹平元年?；矢σ?guī)卒于熹平三年,。因此，本文之作,，當(dāng)在此三年之間,。 作《魯峻碑》。 見《隸釋》卷二十七“天下碑錄”：“《漢司隸校尉魯峻碑》,。蔡邕書,。在任城縣墓前。” 四月,，丁直等立《魯峻碑》,。北宋拓本見于朱翼盫所藏（故宮博物院《朱翼盫先生捐贈碑貼精品展》，2001年元月）,。又見《漢碑集釋》,。文稱：“君諱峻，字仲巖,，山陽昌邑人,。……年六十二，熹平元年口月癸酉卒,。明年四月庚子葬,。于是門生汝南干口、沛國丁直”云云,。書碑者未有著錄,。根據(jù)《隸釋》，可以推定是蔡邕作,。 漢靈帝劉宏熹平四年（175）乙卯四十三歲 三月,，蔡邕自書五經(jīng)，立石經(jīng)于太學(xué)門外,。 見《后漢書·靈帝紀(jì)》：“四年春三月,，詔諸儒正五經(jīng)文字，刻石立于太學(xué)門外。”《后漢書·蔡邕傳》：“邕以經(jīng)籍去圣久遠(yuǎn),，文字多謬,，俗儒穿鑿，疑誤后學(xué),。熹平四年,，乃與五官中郎將堂溪典、光祿大夫楊賜,、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張馴、韓說,、太史令單揚(yáng)等,，奏求正定六經(jīng)文字，靈帝許之,，邕乃自書丹于碑,，使工鐫刻石，立于太學(xué)門外,，于是后儒晚學(xué),，咸取正焉。及碑始立,，其觀視及摹寫者,，車乘日千余輛，填塞街陌,。”李賢注引《洛陽記》曰：“太學(xué)在洛城南開陽門外,，講堂長十丈，廣二丈,，堂前石經(jīng)四部,。本碑凡四十六枚。西行,，《尚書》,、《周易》、《公羊傳》十六碑存,，十二碑毀,。南行，《禮記》十五碑悉崩壞,。東行,，《論語》三碑，二碑毀,。《禮記》碑上有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名,。”《玉?！肪硭娜?#8220;藝文?讎校五經(jīng)”條亦引此。又《宦者·呂強(qiáng)傳》：“時(shí)宦者濟(jì)陰丁肅,、下邳徐衍,、南陽郭耽、汝陽李巡,、北海趙佑等五人稱為清忠,，皆在里巷，不爭威權(quán),。巡以為諸博士試甲乙科,，爭第高下，更相告言,，至有行賂定蘭臺漆書經(jīng)字,，以合其私文者，乃白帝,，與諸儒共刻五經(jīng)文于石,，于是詔蔡邕等正其文字。自后五經(jīng)一定,，爭者用息,。”《儒林傳敘》記載系三體石經(jīng)：“熹平四年，靈帝乃詔諸儒正定五經(jīng),，刊于石碑,，為古文、篆,、隸三體書法,，以相參檢，樹之學(xué)門,，使天下咸取則焉,。”案此云三體石經(jīng)似誤?！督鹗洝罚?#8220;石經(jīng),，蓋漢靈帝熹平四年所立，其字則蔡邕小字八分書也,?！逗鬂h書·儒林傳敘》云‘為古文、篆,、隸三體’者,，非也。蓋邕所書乃八分，而三體石經(jīng)乃魏時(shí)所建也,。”馬衡《從實(shí)驗(yàn)上窺見漢石經(jīng)之一斑》（《凡將齋金石叢稿》,，中華書局，1977）：“此巨大之工作,，起于熹平四年,，訖于光和六年（《水經(jīng)注》言光和六年，當(dāng)有所據(jù),，疑是刻成之年載在碑文者）,，凡歷九年而始告成。”案《水經(jīng)注》記載：“漢靈帝光和六年,，刻石鏤碑,，載五經(jīng)立于太學(xué)講堂，悉在東側(cè),。今碑上悉銘刻蔡邕等名,。”據(jù)馬衡先生考證，熹平石經(jīng)收錄凡五經(jīng)（《易》,、《書》,、《詩》、《禮》,、《春秋》）二傳（《公羊》,、《論語》），具體為：《周易》,，京房,；《尚書》，歐陽,；《詩經(jīng)》,，魯詩；《儀禮》,，大戴,；《春秋》，公羊,；《公羊》,，嚴(yán)氏；《論語》,，魯論,。堂溪典：李賢注：“堂溪，姓也,?！断荣t行狀》曰：典字子度,，潁川人，為西鄂長,。”《后漢書·吳延史盧趙列傳》：“少從潁川唐溪典受左氏傳,。”李賢注：“《先賢行狀》曰：典字季度,，為西鄂長,。”關(guān)于熹平石經(jīng)的考證，歷來為金石學(xué)所重視,。詳見侯康《補(bǔ)后漢書藝文志》,、顧櫰三《補(bǔ)后漢書藝文志》、姚振宗《后漢藝文志》,、曾樸《補(bǔ)后漢書藝文志并考》等（并見《二十五史補(bǔ)編》,，中華書局，1955）,。 盧植拜為九江太守,。作《始立太學(xué)石經(jīng)上書》。 見《后漢書·吳延史盧趙傳》：“熹平四年,，九江蠻反,，四府選植才兼文武，拜九江太守,。蠻寇賓服,，以疾去官。作《尚書章句》,、《三禮解詁》,。時(shí)始立太學(xué)石經(jīng)，以正五經(jīng)文字,。植乃上書曰：‘臣少從通儒故南郡太守馬融受古學(xué),，頗知今之《禮記》特多回冗。臣前以《周禮》諸經(jīng),，發(fā)起粃謬,，敢率愚淺，為之解詁,，而家乏,，無力供繕寫上。愿得將能書生二人,，共詣東觀,，就官財(cái)糧，專心研精,，合《尚書》章句,，考《禮記》失得,，庶裁定圣典，刊正碑文,。古文科斗,，近于為實(shí)，而厭抑流俗,，降在小學(xué),。中興以來，通儒達(dá)士班固,、賈逵,、鄭興父子，并敦悅之,。今《毛詩》《左氏》《周禮》各有傳記,，其與《春秋》共相表里，宜置博士,，為立學(xué)官,，以助后來，以廣圣意,。” 三月,，蔡邕作《歷數(shù)議》，駁五官郎中馮光,、陳晃所作《上言歷元不宜用庚申》,。又有《答齋議》約作于此時(shí)。 見《后漢書·律歷志》：“靈帝熹平四年,，五官郎中馮光,、沛相上計(jì)掾陳晃言：‘歷元不正，故妖民叛寇益州,，……’乙卯,，詔書下三府，與儒林明道者詳議,，務(wù)得道真,。以群臣會司徒府議。議郎蔡邕議,，以為：‘歷數(shù)精微,，去圣久遠(yuǎn)，得失更迭,，術(shù)無常是,。……’太尉耽、司徒隗,、司空訓(xùn)以邕議劾光,、晃不敬,，正鬼薪法，詔書勿治罪,。”章懷太子李賢注：“《蔡邕集》載：三月九日,，百官會府公殿下，東面,，校尉南面,，侍中、郎將,、大夫,、千石,、六百石重行北面,，議郎、博士西面,。戶曹令史當(dāng)坐中耳讀詔書,，公議。蔡邕前坐侍中西北,，近公卿,，與光、晃相難問是非焉,。”又《后漢書?律歷志》：“光和二年,，萬年公乘王漢上《月食注》。自章和元年到今年凡九十三歲,，合百九十六食,；與官歷河平元年月錯(cuò)，以己巳為元,。事下太史令修,。……敕曰：‘前郎中馮光、司徒掾陳晃各訟歷,，故議郎蔡邕共補(bǔ)續(xù)漢志,。”則知蔡邕之補(bǔ)作漢志，時(shí)在本年前后,。而范曄《律歷志論》則曰：“光和元年中,，議郎蔡邕、郎中劉洪補(bǔ)續(xù)《律歷志》,，邕能著文,，清濁鍾律，洪能為算,，數(shù)敘三光,。”案：光和元年七月,，蔡邕被黜，流放朔方,。二年雖然遇赦,，但是沒有回到京城，就又浪跡天涯長達(dá)十二年之久,。因此,，蔡邕之續(xù)補(bǔ)漢志，當(dāng)在本年之前為是,。因?yàn)樵诠夂驮昶咴铝鞣潘贩街?，蔡邕作《上漢書十志疏》稱：“臣自在布衣，常以為《漢書》十志,，下盡王莽而止,，世祖以來，唯有紀(jì)傳,，無續(xù)志者,。臣所師事故太尉胡廣，知臣頗識其門戶,，略以所有舊事與臣,。雖未備悉，粗見首尾,，積累思惟,，二十余年。不在其位,，非外吏庶人所得擅述,。”則已經(jīng)大體完成。 《答齋議》,，又見《宋書·禮志》,。嚴(yán)可均題曰《答丞相可齋議》。文稱“議郎臣蔡邕,、博士任敏”云云,，似乎也是本年前后所作。 蔡邕應(yīng)張溫之請作《太尉汝南李公碑》,。 又見《藝文類聚》卷四十六,。文稱：“咸，字符卓,。汝南西平人,。蓋秦將李信之后。……功遂身推,，以疾自遜,，求歸田里,，告老致仕。七十有六,，熹平四年薨,。海內(nèi)諮嗟，莫不惻焉,。于是故吏潁川太守張溫等相與嘆曰：名莫隆于不朽,，德莫盛于萬世，銘勒顯于鍾鼎,，清烈光于來裔,。刊石立碑,，德載不泯,。……”案《后漢書·靈帝紀(jì)》,李咸靈帝建寧四年三月由太仆升為太尉。李賢注：“字符卓,，汝南西平人,。” 漢靈帝劉宏熹平五年（176）丙辰四十四歲 作《伯夷叔齊碑》。 又見《續(xù)漢書·五行志》注,。文稱：“熹平五年，天下大旱,。禱請名山,，求獲答應(yīng)。時(shí)處士平陽蘇騰字玄成,，夢陟首陽,，有神馬之使在道，明覺而思之,，以其夢陟狀上聞,。天子開三府請雨使者與郡縣戶曹掾吏登山升祠”云云。 漢靈帝劉宏熹平六年（177）丁巳四十五歲 七月,，蔡邕作《上封事陳政要七事》,。 見《后漢書》本傳：“時(shí)頻有雷霆疾風(fēng)，傷樹拔木,，地震,、隕雹、蝗蟲之害,。又鮮卑犯境,，役賦及民。六年七月,，制書引咎,，誥群臣各陳政要所當(dāng)施行,。邕上封事曰：臣伏讀圣旨，雖周成遇風(fēng),，訊諸執(zhí)事,，宣王遭旱，密勿祗畏,，無以或加,。臣聞天降災(zāi)異，緣象而至,。辟歷數(shù)發(fā),，殆刑誅繁多之所生也。風(fēng)者天之號令,，所從教人也,。夫昭事上帝，則自懷多福,；宗廟致敬,，則鬼神以著。國之大事,，實(shí)先祀典,，天子圣躬所當(dāng)恭事。臣自在宰府,，及備朱衣,，迎氣五郊，而車駕稀出,，四時(shí)至敬,，屢委有司，雖有解除,，猶為疏廢,。故皇天不悅，顯此諸異,?！而櫡秱鳌吩唬?#8216;政悖德隱，厥風(fēng)發(fā)屋折木,。’《坤》為地道,，《易》稱安貞。陰氣憤盛,，則當(dāng)靜反動,，法為下叛。夫權(quán)不在上，則雹傷物,；政有苛暴,，則虎狼食人；貪利傷民,，則蝗蟲損稼,。去六月二十八日，太白與月相迫,，兵事惡之,。鮮卑犯塞，所從來遠(yuǎn),，今之出師,，未見其利。上違天文,，下逆人事,。誠當(dāng)博覽眾議，從其安者,。臣不勝憤滿,，謹(jǐn)條宜所施行七事表左：……書奏，帝親迎氣北郊,，及行辟雍之禮,。又詔宣陵孝子為舍人者，悉改為丞尉焉,。”案：蔡邕還與諸人修訂《東觀漢記》,。見《史通·古今正史篇》：“熹平中，光祿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楊彪,、盧植著作東觀,，接續(xù)紀(jì)傳之可成者，而邕別作《朝會》《車服》二志,。后坐事徙朔方,，上書求還，續(xù)成十志,。會董卓作亂,，大駕西遷，史臣廢棄,，舊文散佚,。及在許都，楊彪頗存注記。至于名賢君子,，自永初以下闕續(xù),。” 秋，蔡邕作《難夏育請伐鮮卑議》,，設(shè)五不可反對出兵征討,。夏育有《上言討鮮卑》。 見《后漢書·烏桓鮮卑傳》：“六年夏,，鮮卑寇三邊,。秋，夏育上言：‘鮮卑寇邊,，自春以來,，三十余發(fā)，請征幽州諸郡兵出塞擊之,，一冬二春,，必能禽滅。’朝廷未許,。先是護(hù)羌校尉田晏坐事論刑被原,，欲立功自效，乃請中常侍王甫求得為將,，甫因此議遣兵與育并力討賊,。帝乃拜晏為破鮮卑中郎將。大臣多有不同,，乃召百官議朝堂,。議郎蔡邕議曰：‘《書》戒猾夏，……’帝不從,，遂遣夏育出高柳,，田晏出云中，匈奴中郎將臧旻率南單于出雁門,，各將萬騎,，三道出塞二千余里。檀石槐命三部大人各帥眾逆戰(zhàn),，育等大敗,，喪其節(jié)傳輜重，各將數(shù)十騎奔還,，死者十七八,。三將檻車征下獄，贖為庶人,。冬,，鮮卑寇遼西。” 作《幽冀刺史久闕疏》 又見《藝文類聚》六十、《太平御覽》三百四十八,，并題曰《幽州刺史議》,。嚴(yán)可均題曰《諫用三互法疏》?！逗鬂h書·蔡邕傳》列在熹平四年立熹平石經(jīng)及六年《上封事陳政要七事》之間,。史載：“初，朝議以州郡相黨,，人情比周,，乃制婚姻之家及兩州人士不得對相監(jiān)臨。至是復(fù)有三互法,，禁忌轉(zhuǎn)密,，選用艱難。幽,、冀二州,，久缺不補(bǔ)。邕上疏曰”云云,，此文為節(jié)引,，不及《蔡邕集》為詳。文中提到“故烏桓校尉夏育出征鮮卑無功而還,，士馬死傷者萬數(shù),。”是作于《難夏育請伐鮮卑議》之后,。詳見上引《后漢書·烏桓鮮卑傳》,。王昶系此在光和元年，疑未確,。張璠《后漢紀(jì)》載其《幽州刺史議》四句,，系于本年,，可從。 撰《圖畫胡廣黃瓊頌》,。 《后漢書·鄧張徐張胡傳》：“熹平六年,，靈帝思感舊德，乃圖畫廣及太尉黃瓊于省內(nèi),，詔議郎蔡邕為頌云。”李賢注引謝承《書》詳載其頌云：“巖巖山岳,，配天作輔……’,。” 與盧植、馬日磾,、韓說等校書東觀,。 見《后漢書·吳延史盧趙傳》：（盧植）“與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韓說等并在東觀,，校中書吳經(jīng)記傳,，補(bǔ)續(xù)《漢記》”。案蔡邕下年七月獲罪,。則他們校書東觀在這兩年之間,。 漢靈帝劉宏熹平七年?光和元年（178）戊午四十六歲 立鴻都門學(xué)，蔡邕時(shí)有非議,。作《圣皇篇》 《后漢書》本傳：“初,，帝好學(xué)，自造《皇羲篇》五十章,，因引諸生能為文賦者,。本頗以經(jīng)學(xué)相招，后諸為尺牘及工書鳥篆者,，皆加引召,，遂至數(shù)十人。侍中祭酒樂松,、賈護(hù),，多引無行趣執(zhí)之徒，并待制鴻都門下,，喜陳方俗閭里小事,，帝甚悅之，待以不次之位,。又市賈小民,，為宣陵孝子者，復(fù)數(shù)十人,，悉除為郎中,、太子舍人。……光和元年,，遂置鴻都門學(xué),，畫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其諸生皆敕州郡三公舉用辟召,，或出為刺史,、太守，入為尚書,、侍中,，乃有封侯賜爵者，士君子皆恥與為列焉,。”李賢注：“牘,，書板也,，長一尺?！端囄闹尽吩唬毫w者,，古文、奇字,、篆書,、隸書、繆書,、蟲書,。《音義》曰：古文謂孔子壁中書也,。奇字即古文而異者也,。篆書謂小篆，蓋秦始皇使程邈所作也,。隸書亦程邈所獻(xiàn),，主于徒隸，從簡易也,?？娮^其文屈曲纏繞，所以摹印章也,。蟲書謂為蟲鳥之形,，所以書旛信也。”上年蔡邕作《上封事陳政要七事》稱：“夫書畫辭賦,，才之小者,，匡國理政，未有其能,。陛下即位之初,，先涉經(jīng)術(shù)，聽政余日,，觀省篇章,，聊以游意，當(dāng)代博弈,，非以教化取士之本,。而諸生競利，作者鼎沸,。其高者頗引經(jīng)訓(xùn)風(fēng)喻之言,；下則連偶俗語，有類俳優(yōu),；或竊成文,，虛冒名氏。”《讀通鑒論》卷八稱此文對于鴻都門學(xué)“甚賤之也,。”《文心雕龍?時(shí)序》云：“降及靈帝,，時(shí)好辭制，造《皇羲》之書,，開鴻都之賦,，而樂松之徒，招集淺陋,，故楊賜號為驩兜,，蔡邕比之俳優(yōu)，其余風(fēng)遺文,，蓋蔑如也,。” 《法書要錄》卷七《書斷·飛白》：“案飛白者，后漢左中郎將蔡邕所作也,。……案漢靈帝熹平年,，詔蔡邕作《圣皇篇》，篇成,，詣鴻都門上,。時(shí)方修飾鴻都門，伯喈待詔門下,，見役人以垔帚成字,，心有悅焉，歸而為飛白之書,。” 七月,，蔡邕《對詔問災(zāi)異八事》。其后被黜戍邊,。家屬隨行,，居五原安陽縣，即今內(nèi)蒙包頭西北,。 見《后漢書》本傳：“光和元年,，遂置鴻都門學(xué)。……其年七月,，詔召邕與光祿大夫楊賜,、議議大夫馬日磾、議郎張華,、太史令單揚(yáng)詣金商門,，引入崇德殿，使中常侍曹節(jié),、王甫就問災(zāi)異及消改變故所宜施行,。邕悉心以對,，事在《五行》《天文志》。又特召問曰：‘比災(zāi)變互生,，未知厥咎,，朝廷焦心，載懷恐懼,。每訪郡公卿士,，庶聞忠言，而各存括囊,，莫肯盡心,。以邕經(jīng)學(xué)深奧，故密特稽問,，宜披露失得,，指陳政要，勿有依違,，自生疑諱,。具對經(jīng)術(shù)，以皂囊封上’,。邕對曰：‘臣伏惟陛下圣德允明,，深悼災(zāi)咎，褒臣末學(xué),，特垂訪及,，非臣螻蟻所能堪副。斯誠輸寫肝膽出命之秋,，豈可以顧患避害,，使陛下不聞至戒哉！臣伏思諸異,，皆亡國之怪也,。天于大漢，殷勤不已,，故屢出祅變,，以當(dāng)譴責(zé)，欲令人君感悟,，改危即安,。今災(zāi)眚之發(fā)，不于它所,，遠(yuǎn)則門垣,，近在寺署，其為監(jiān)戒,，可謂至切,。蜺墮雞化,，皆婦人干政之所致也。前者乳母趙嬈,，貴重天下,，生則貲藏侔于天府，死則丘墓逾于園陵,，兩子受封，兄弟典郡,；續(xù)以永樂門史霍玉,，依阻城社，又為奸邪,。今者道路紛紛,，復(fù)云有程大人者，察其風(fēng)聲,，將為國患,。宜高為堤防，明設(shè)禁令,，深惟趙,、霍，以為至戒,。今圣意勤勤,，思明邪正。而聞太尉張顥,，為玉所進(jìn),；光祿勛姓璋，有名貪濁,；又長水校尉趙玹,、屯騎校尉蓋升，并叨時(shí)幸,，榮富優(yōu)足,。宜念小人在位之咎，退思引身避賢之福,。伏見廷尉郭禧,，純厚老成；光祿大夫橋玄,，聰達(dá)方直,；故太尉劉寵，忠實(shí)守正：并宜為謀主,，數(shù)見訪問,。夫宰相大臣,，君之四體，委任責(zé)成,，優(yōu)劣已分,，不宜聽納小吏，雕琢大臣也,。又尚方工技之作,，鴻都篇賦之文，可且消息,，以示惟憂,。《詩》云：‘畏天之怒,，不敢戲豫,。’天戒誠不可戲也。宰府孝廉,，士之高選,。近者以辟召不慎，切責(zé)三公,，而今并以小文超取選舉,，開請托之門，違明王之典,，眾心不厭,，莫之敢言。臣愿陛下忍而絕之,，思惟萬機(jī),，以答天望。圣朝既自約厲,，左右近臣亦宜從化,。人自抑損，以塞咎戒,，則天道虧滿,，鬼神福謙矣。臣以愚贛,，感激忘身,，敢觸忌諱，手書具對,。夫君臣不密,，上有漏言之戒，下有失身之禍。愿寢臣表,，無使盡忠之吏,，受怨奸仇。’章奏,，帝覽而嘆息,，因起更衣，曹節(jié)于后竊視之,，悉宣語左右,，事遂漏露。其為邕所裁黜者,，皆側(cè)目思報(bào),。”此文寫得筆力雄健，指陳時(shí)弊,，難怪為那些顯要所側(cè)目。其后被黜,，良有以也,。故史載：“初，邕與司徒劉合素相不平,，叔父衛(wèi)尉質(zhì)又與將作大匠陽球有隙,。球即中常侍程璜女夫也，璜遂使人飛章言邕,、質(zhì)數(shù)以私事請托于合,，合不聽，邕含隱切,，志欲相中,。于是詔下尚書，召邕詰狀,。邕上書自陳曰：‘臣被召,，問以大鴻臚劉合前為濟(jì)陰太守，臣屬吏張宛長休百日,，合為司隸,，又托河內(nèi)郡吏李奇為州書佐，及營護(hù)故河南尹羊陟,、侍御史胡母班,，合不為用致怨之狀。臣征營怖悸,，肝膽涂地,，不知死命所在。竊自尋案，實(shí)屬宛,、奇,，不及陟、班,。凡休假小吏,，非結(jié)恨之本。與陟姻家,，豈敢申助私黨,？如臣父子欲相傷陷，當(dāng)明言臺閣,，具陳恨狀所緣,。內(nèi)無寸事，而謗書外發(fā),，宜以臣對與合參驗(yàn),。臣得以學(xué)問特蒙褒異，執(zhí)事秘館,，操管御前,，姓名貌狀，微簡圣心,。今年七月,，召詣金商門，問以災(zāi)異,，赍詔申旨,，誘臣使言。臣實(shí)愚贛,，唯識忠盡,，出命忘軀，不顧后害,，遂譏刺公卿,，內(nèi)及寵臣。實(shí)欲以上對圣問,，救消災(zāi)異,，規(guī)為陛下建康寧之計(jì)。陛下不念忠臣直言,，宜加掩蔽,，誹謗卒至，便用疑怪,。盡心之吏,，豈得容哉,？詔書每下，百官各上封事,，欲以改政思譴,，除兇致吉，而言者不蒙延納之福,，旋被陷破之禍,。今皆杜口結(jié)舌，以臣為戒,，誰敢為陛下盡忠孝乎,？臣季父質(zhì)，連見拔擢,，位在上列,。臣被蒙恩渥，數(shù)見訪逮,。言事者因此欲陷臣父子,，破臣門戶，非復(fù)發(fā)糾奸伏,，補(bǔ)益國家者也,。臣年四十有六，孤特一身,，得托名忠臣，死有余榮,，恐陛下于此不復(fù)聞至言矣,。臣之愚冗，職當(dāng)咎患,，但前者所對,，質(zhì)不及聞，而衰老白首,，橫見引逮,，隨臣摧沒，并入坑陷,，誠冤誠痛,。臣一入牢獄，當(dāng)為楚毒所迫,，趣以飲章,，辭情何緣復(fù)聞？死期垂至,，冒昧自陳,。愿身當(dāng)辜戮，乞質(zhì)不并坐，則身死之日,，更生之年也,。惟陛下加餐，為萬姓自愛,。’于是下邕,、質(zhì)洛陽獄，劾以仇怨奉公,，議害大臣,，大不敬，棄市,。事奏,，中常侍呂強(qiáng)愍邕無罪，請之,，帝亦更思其章,，有詔減死一等，與家屬＊鉗徙朔方,，不得以赦令除,。陽球使客迫路刺邕，客感其義,，皆莫為用,。球又賂其部主使加毒害，所賂者反以其情戒邕,，故每得免焉,。居五原安陽縣。”文中有“今年七月召詣金商門問以災(zāi)異”,。“臣年四十有六,，孤特一身，得托名忠臣,，死有余榮”之語,，是作于本年之證。五原,，李賢注：“即西安陽縣也,，故城在今勝州銀城縣。”即今內(nèi)蒙古包頭西北,。“與家屬＊鉗徙朔方”,。另外，《上漢書十志疏》也提到“父子家屬,，徙充邊方”,。 作《尚書詰狀自陳表》 見《后漢書》本傳,。李賢注：“《邕集》曰：光和元年，都官尚書張恕以辛卯詔書收邕,，送洛陽詔獄,，考吏張靜謂邕曰：省君章云：……” 流放朔方之后，又作《上漢書十志疏》,。 見《后漢書·律歷志》李賢注引,。嚴(yán)可均題曰《戍邊上章》。文中回顧自己進(jìn)入東觀之后立志續(xù)補(bǔ)《漢書?十志》的經(jīng)過,。深感“既到徙所,，乘塞守烽，職在侯望,，憂怖焦灼,，無心復(fù)能操筆成草。”“臣竊自痛,，一為不善,，使史籍所闕，胡廣所校,，二十年之思,，中道廢絕，不得究竟,。……臣謹(jǐn)因臨戎長霍圉封上”,。《后漢書》本傳：“邕前在東觀,，與盧植,、韓說等撰補(bǔ)《后漢記》，會遭事流離,，不及得成，因上書自陳,，奏其所著《十意》,，分別首目，連置章左,。”《十意》李賢注：“《邕別傳》曰：邕昔作《漢記十意》,，未及奏上，遭事流離,，因上書自陳曰：……臣謹(jǐn)因臨戎長霍圉封上,，有《律歷意》第一，《禮意意》第二,，《樂意》第三,，《郊祀意》第四,，《天文意》第五，《車服意》第六”云云,。以意逆之,，或許還有《地理意》和《天文意》，然只字未傳,?！妒狻罚端逯尽芬巡恢?。程金造《史記索隱引書考實(shí)》505頁有輯錄,。案《后漢書?律歷志》載靈帝光和二年曾敕曰“故議郎蔡邕共補(bǔ)續(xù)其志，”是其《十志》已為朝廷上下所習(xí)知,。這篇文章近似與司馬遷的《報(bào)任安書》,。 又《后漢書·禮儀志》等多次提及蔡質(zhì)《漢儀》。所有之文,，嚴(yán)可均未曾收錄,。《隋書·經(jīng)籍志》著錄《漢官典職儀式選用》二卷,，漢衛(wèi)尉蔡質(zhì)撰,。《直齋書錄解題》亦有著錄,。今存輯本,。蔡質(zhì)，蔡邕之叔父,。此時(shí)也被收系獄中,。 作《徙朔方報(bào)楊復(fù)書》《徙朔方報(bào)羊月書》 又見段公路《北戶錄》。前文稱：“昔此徙者,，故城門校尉梁伯喜,、南郡太守馬季長，或至三歲,，近者歲余,，多得旋返。自甘罪戾,，不敢慕此,。”后文嚴(yán)可均題曰《徙朔方報(bào)羊陟書》。泰山羊陟,，乃其親家,。文稱：“幸得無恙，遂至徙所,。自城以西,，惟青紫鹽也,。”可見是初到朔方時(shí)報(bào)平安書。蔡邕有《楊復(fù)碑》,，可見兩人之關(guān)系,。《后漢書集解》引何焯曰：“羊祜為蔡邕外孫,，蓋以婚姻依之,。”又引惠棟曰：“案《邕集》，太山羊陟與邕季父衛(wèi)尉質(zhì)對門九族,。歐陽尚書九族,，妻族二。對門九族乃妻族也,。故邕上書云：與陟姻家,，豈敢申助私黨。是羊蔡世為婚媾,，不特叔子一人也,。” 十二月，蔡邕作《西鼎銘》,。 僅見《蔡邕集》,。文稱“維光和元年冬十二月丁巳，延公入崇德殿前,，乃制曰”云云,。據(jù)橋玄自述，本年七十歲,。但是橋玄碑稱其光和七年卒時(shí)七十五歲,，則本年的實(shí)際年齡為六十九歲，所言七十,，約略言也,。光和七年，蔡邕在《太尉橋玄碑陰》中有這樣一段話：“三孤,、故臣,、門人，相與述公言行,，咨度禮制。文德銘于‘三鼎’,，武功勒于‘鉦鉞’,。官簿第次，事之實(shí)錄,。” 這里所說的“三鼎”,，即《東鼎銘》,、《西鼎銘》及《中鼎銘》；而“鉦鉞”,，無疑就是《黃鉞銘》了,。可見確出蔡邕之手筆,。 盧植作《日食上封事》,，并為蔡邕請命。 見《后漢書·吳延史盧趙傳》：“歲余,，復(fù)征拜議郎,，與諫議大夫馬日磾、議郎蔡邕,、楊彪,、韓說等并在東觀，校中書《五經(jīng)》記傳,，補(bǔ)續(xù)《漢記》,。帝以非急務(wù)，轉(zhuǎn)為侍中,，遷尚書,。光和元年，有日食之異,，植上封事諫曰：‘臣聞《五行傳》日晦而月見謂之朓,，王侯其舒。此謂君政舒緩,，故日食晦也,。……帝不省。”《蔡邕傳》：“植素善蔡邕,，邕前徙朔方,，植獨(dú)上書請之。” 本年作《桓彬論》 見《后漢書·桓榮丁鴻傳》：“彬少與蔡邕齊名,。初舉孝廉,，拜尚書郎。時(shí)中常侍曹節(jié)女婿馮方亦為郎,，彬厲志操,，與左丞劉歆、右丞杜希同好交善,，未嘗與方共酒食之會,，方深怨之，遂章言彬等為酒黨,。事下尚書令劉猛,，猛雅善彬等,，不舉正其事，節(jié)大怒,，劾奏猛,，以為阿黨，請收下詔獄,，在朝者為之寒心,，猛意氣自若，旬日得出,，免官禁錮,。彬遂以廢。光和元年,，卒于家,，年四十六。諸儒莫不傷之,。所著《七說》及書凡三篇,，蔡邕等共論序其志，僉以為：‘彬有過人者四：夙智早成,，岐嶷也,；學(xué)優(yōu)文麗，至通也,；仕不茍祿,，絕高也，辭隆從窊,，潔操也,。’乃共樹碑而頌焉。”案：東漢以儒術(shù)數(shù)世獲高位者,，桓榮家族乃第一,。故《后漢書》論曰：“伏氏自東西京相襲為名儒，以取爵位（李賢注：謂伏生已后至伏湛也）,。中興而桓氏尤盛,。自桓榮至典，世宗其道,，父子兄弟代作帝師,，受其業(yè)者皆至卿相，顯乎當(dāng)世,?？鬃釉唬汗胖畬W(xué)者為己，今之學(xué)者為人。為人者憑譽(yù)以顯物,，為己者因心以會道?；笜s之累世見宗,，豈其為己乎？” 流徙朔方,，潛心整理《月令章句》等,。 又見《說郛》?！对铝畲饐枴肥讋t曰：“問者曰：子何為著《月令》說也,？曰：予幼讀《記》，以為《月令》體大經(jīng)問,，不宜與《記》書雜錄并行,，而《記》家記之。又略及前儒,，特為章句者,，皆用其意傳，非其本旨,。又不知《月令》征驗(yàn),，布在諸經(jīng)?！吨芄佟贰蹲髠鳌?，皆實(shí)與《禮記》通。他議橫生,，紛紛久矣,。光和原年，予被謗章,，罹重罪,，徙朔方。內(nèi)有獫狁敵沖之釁,，外有寇虜鋒鏑之艱,。危險(xiǎn)凜凜，死亡無日,。過被學(xué)者聞,，家就而考之，亦自有所覺寤,，庶幾頗得事情,，而訖未有記著于文字也。懼顛蹶隕墜，無以示后,，同于朽腐,。竊誠思之?！稌酚嘘庩柹?，天文歷數(shù)，事物制度,，可假以微本,。敦辭托說，審求歷象,，其要者莫大于《月令》,。故遂于憂怖之中，晝夜密勿,，昧死成之,。”是作于光和元年之后?！端鍟?#183;經(jīng)籍志》著錄十二卷,。《宋史·藝文志》著錄《月令章句》一卷,，《月令問答》一卷,。《增訂簡明四庫目錄標(biāo)注》：“《蔡氏月令》二卷,，清蔡云輯漢蔡邕所著,，采自群書，補(bǔ)綴成篇,，分三目：曰明堂月令論,，曰月令章句，曰月令問答,，而以《月令》集證附之,。道光四年王氏刊本。”又載：“蔡氏《明堂月令章句》一卷,，漢蔡邕撰,，清陸堯春輯，嘉慶六年小蓬山館刊本,。” 四月遇赦,，可以返回本郡。后因得罪中常侍王甫之弟王智,，遂亡命江海,，遠(yuǎn)跡吳會長達(dá)十二年之久,。 見《后漢書》本傳：“帝嘉其才高，會明年大赦,，乃宥邕還本郡,。邕自徙及歸，凡九月焉,。將就還路,，五原太守王智餞之。酒酣,，智起舞屬邕，邕不為報(bào),。智者,，中常侍王甫弟也，素貴驕,，慚于賓客,，詬邕曰：‘徒敢輕我！’邕拂衣而去,。智銜之,。密告邕怨于囚放，謗訕朝廷,。內(nèi)寵惡之,。邕慮卒不免，乃亡命江海,，遠(yuǎn)跡吳會,。往來依太山羊氏，積十二年,，在吳,。”案《靈帝紀(jì)》赦書在本年四月發(fā)布。其在朔方九月,，則知本年四五月間即遇赦也,。 由于蔡邕的征引，王充《論衡》始在世間廣為流傳,。 《藝文類聚》五十五引《抱樸子》：“王充所著《論衡》,，北方都未有得之者。蔡伯喈常到江東得之,，嘆為高文,，恒愛玩而獨(dú)秘之。及還中國,，諸儒覺其談?wù)摳h(yuǎn),，搜求其帳中,，果得《論衡》。” 作《太尉陳球碑》 見《隸釋》十,。文稱：“君諱球,，自伯真。……年六十有二,，光和口口,。”據(jù)《后漢書·陳球傳》，陳球光和二年與劉合謀誅宦官,，事泄被殺,，時(shí)年六十二歲。 《琴操》等約作于這個(gè)時(shí)期,。 《后漢書》本傳：“吳人有燒桐以爨者,，邕聞火烈之聲，知其良木,，因請而裁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猶焦,，故時(shí)人名曰‘焦尾琴’焉,。”蔡邕精通音樂，在唐宋典籍中多有記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琴操》,。侯康《補(bǔ)后漢書藝文志》：“馬瑞辰曰：《蔡邕本傳》言邕所著有《敘樂》而無《琴操》。而今本《琴操》及傳注所引皆屬蔡邕,。疑《琴操》即在《敘樂》中,，猶《琴道》為《新論》之一篇耳?！侗碧脮n》引蔡邕《琴賦》言仲尼思?xì)w,，即《將歸操》也。梁公悲吟即楚高梁子《霹靂引》也,。周公越裳即《越裳操》也,。白鶴東翔即《別操》也。樊姬遺嘆,，即《列女引》也,。與夫《鹿鳴》三章《楚曲》《明光》俱與《琴操》合，則《琴操》為中郎所撰信有征矣,。”此前,，蔡邕潛心于《十意》的撰寫，流落吳會后,，缺乏必要的藏書,，轉(zhuǎn)而研究音樂,，故系于此時(shí)，當(dāng)不致大誤,。 漢靈帝劉宏光和五年（182）壬戌五十歲 作《京兆樊惠渠頌》《京兆尹樊德云銘》,。 前文見《藝文類聚》卷九、《北堂書鈔》卷三十九,，稱“光和五年,，京兆尹樊君諱陵字德云，勤恤民隱,，悉心政事”云云,。后文嚴(yán)可均題曰《京兆尹樊陵頌碑》，僅有韻文,。嚴(yán)可均又從《續(xù)漢志·郡國志一》注中輯得序文,。這兩篇文章當(dāng)作于同時(shí)。 漢靈帝劉宏光和七年?中平元年（184）甲子五十二歲 九月,，蔡邕作《太尉橋公碑》《太尉橋公廟碑》 前文又見《藝文類聚》卷四十六。嚴(yán)可均題《太尉橋玄碑》,?！端?jīng)注?睢水注》橋玄列數(shù)碑，其二即此碑,。文稱：“（橋玄）春秋七十有五,，光和七年五月甲寅薨。”司徒博陵顧烈（《水經(jīng)注》作崔烈）,、廷尉河南吳整等出資立碑,。案《后漢書?李陳龐陳橋列傳》作“玄以光和六年卒，時(shí)年七十五,。”疑誤,，當(dāng)從碑作七年卒。后文僅見《蔡邕集》,，追述橋氏家族的歷史,，當(dāng)亦作于本年后不久。嚴(yán)可均考曰：“《文選·景福殿賦》注引此碑云：‘克明克哲,，實(shí)叡實(shí)聰。’《齊安陸王碑》注引此碑云：‘牧三州,，典五郡’,。是唐初本《蔡集》有之。又案：此碑先銘后敘,，明初仿北宋本如此,。據(jù)文云：‘書于碑陰,，永有仰于碑陰。’知此文為碑陰,，故與他碑體例不同,。明喬世寧及張溥等刻本割移次第，以公諱玄一段置‘允世之表儀也已’之后,，又臆補(bǔ)‘銘曰’二字,，以銘詞一段置篇末，非也,。”其說甚允,，故取其題名《太尉橋玄碑陰》，文稱：“享年七十五,，光和七年夏五月甲寅以太中大夫薨于京師,。朝廷所以吊贈，如前傅之儀,。九月乙酉葬于某所,。”此碑陰所述內(nèi)容較之《后漢書》內(nèi)容更加豐富，如謂車師后部阿羅多卑興兵作亂而被平定,，碑稱“不動干戈,，揮鞭而定西域之事，人以為美談,。”又開倉賑災(zāi),，先斬后奏。又處罰張機(jī),、皇甫貞等事宜,，展現(xiàn)其疾惡如仇的性格。 十一月,，《司徒袁公夫人馬氏靈表》 又見《文選·寡婦賦》征引,。嚴(yán)可均題作《司徒袁公夫人馬氏碑》。文稱：“維光和七年,，司徒公夫人馬氏薨,。其十一月葬。哀子懿達(dá)仁達(dá),，銜恤哀痛,，靡所寫懷，乃撰錄母氏之德履,，示公之門人”云云,。知是馬援家族，可稱高門,，死時(shí)六十三歲,。嚴(yán)可均考：“案《文選·潘岳寡婦賦》注,、顏延之《宋元皇后哀策文》注，并引蔡邕《袁公夫人碑》云,，‘義方之訓(xùn),，如川之流。’是唐初本《蔡集》有此碑,。” 作《何休碑》 見《文選·褚淵碑文》注引,，僅得一句。案：何休卒于本年,，時(shí)年五十四歲,。見《后漢書·儒林·何休傳》：“黨禁解，又辟司徒,。群公表休道術(shù)深明,，宜待帷幄，幸臣不悅之,，乃拜議郎,，屢陳忠言。再遷諫議大夫,，年五十四,，光和五年卒。”案：光和五年未解黨禁,。且前文載其受陳蕃之牽連禁錮,，“十有七年”,，至此正是十七年也,。而劉汝霖《漢晉學(xué)術(shù)編年》、王葆玹《今古文經(jīng)學(xué)新論》（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7）并謂其光和五年卒,，似未確。 亡命之時(shí),，或在吳會,，或往來泰山羊氏之間。作《與何進(jìn)書薦邊讓》,。 見《后漢書·文苑·邊讓傳》：“邊讓字文禮,，陳留浚儀人也。少辯博,，能屬文,。作《章華賦》，雖多淫麗之辭,，而終之以正,，亦如相如之諷也,。其辭曰：‘楚靈王既游云夢之澤……’大將軍何進(jìn)聞讓才名，欲辟命之,，恐不至,，詭以軍事征召。既到,，署令史,，進(jìn)以禮見之。讓善占射,，能辭對,，時(shí)賓客滿堂，莫不羨其風(fēng),。府掾孔融,、王朗并修刺候焉。議郎蔡邕深敬之,，以為讓宜處高任,，乃薦于何進(jìn)曰：‘伏惟幕府初開，博選清英……’讓后以高才擢進(jìn),。”《后漢書集解》引“顧炎武曰：《蔡邕傳》謂邕亡命江海積十二年,。中平六年靈帝崩，董卓為司空,，辟之稱疾不就,。卓切敕州郡舉邕詣府，邕不得已到署祭酒,。而《文苑傳》有議郎蔡邕薦邊讓于大將軍何進(jìn)一書,。案中平元年黃巾起，以何進(jìn)為大將軍,。正邕亡命之時(shí),，無緣得奏記薦人也?；輻澰唬捍藭d邕集中,，末云：邕寢贏匍匐，拜寄不敢須通,，則邕未嘗親奉書也,。邕雖亡命，傳稱其往來泰山羊氏不必專在吳會,。薦賢為國,，寓書于進(jìn)，亦無不可。顧氏以為無緣薦人,，過矣,。” 漢靈帝劉宏中平二年（185）乙丑五十三歲 作《太尉楊賜碑》、《漢太尉楊公碑》,、《文烈侯楊公碑》,、《司空文烈侯楊公碑》。 第一碑見嚴(yán)可均輯自舊本《蔡邕集》,。張溥本無,。文稱：“皇帝遣中謁者陳遂，侍御史馬助持節(jié)送柩,。陳遵,、桓典、蘭臺令史十人將羽林騎鉦車介士,，前后鼓吹,。以驃騎將軍官屬及司空法駕，與公卿尚書三臺以下,，葬我文烈侯,。三年九月甲申，小祥,。會如初,。四年九月戊申，大祥,。公卿尚書三臺以下,，會如小祥之禮。” 《后漢書·楊震傳》附傳本傳：“二年九月,，復(fù)代張溫為司空,。其月薨。天子素服,，三日不臨朝,，賜贈東園梓器襚服,，賜錢三百萬,，布五百匹。策曰：‘故司空臨晉侯賜,，華岳所挺,，九德純備，三葉宰相,，輔國以忠,。朕昔初載，授道帷幄,，遂階成勛,，以陟大猷,。師范之功，昭于內(nèi)外,，庶官之務(wù),，勞亦勤止。七在卿校,，殊位特進(jìn),，五登袞職，弭難乂寧,。雖受茅土,，未答厥勛，哲人其萎,，將誰諮度,！朕甚懼焉。禮設(shè)殊等,，物有服章,。今使左中郎將郭儀持節(jié)追位特進(jìn)，贈司空驃騎將軍印綬,。’及葬,，又使侍御史持節(jié)送喪，蘭臺令史十人發(fā)羽林騎輕車介士,，前后部鼓吹,，又敕驃騎將軍官屬司空法駕，送至舊塋,。公卿已下會葬,。謚文烈侯。及小祥,，又會焉,。” 第二、三兩碑,，張溥本,、《全漢后文》均輯錄。張溥分別題作《漢太尉楊公碑》,、《文烈侯楊公碑》,。嚴(yán)可均未另加題。第二碑稱：“公諱賜,，字伯猷,。”第三碑也作“公諱賜字伯猷。”而《后漢書》本傳作“伯獻(xiàn)。”第四碑張溥本,、《全后漢文》均輯錄,，又見《藝文類聚》卷四十六、《文選·褚淵碑文》注及《初學(xué)記》十一引,。 作《貞節(jié)先生范史云碑》,。 僅見《蔡邕集》。嚴(yán)可均題曰《范丹碑》,。文稱：“先生諱丹,，字史云。陳留外黃人,。……年七十有四,，中平二年四月卒。太尉張公,、兗州劉君,、陳留太守淳于君、外黃令劉君,，僉有休命,，使諸儒參案典禮，作誄著謚,，曰貞節(jié)先生,，昭其功行，錄記所履,，著于耆舊,，刊石樹銘，光示來世,。”案范丹僅見《后漢書·爰延傳》,。爰延亦陳留外黃人，時(shí)范丹為功曹,。 作《太尉劉寬碑》 見洪適《隸釋》十一,。碑有兩文，前文桓麟撰,，后文據(jù)《文選·王仲宣誄》李善注引蔡邕《劉寬碑》“統(tǒng)艾三事,，以清王途”，可以斷定是蔡邕所作,。文稱：“諱文饒,，弘農(nóng)華陰人,。春秋六十有六,，中平二年口月丁卯薨。”案《后漢書·劉寬傳》，劉寬中平二年卒,，時(shí)年六十二歲,。 漢靈帝劉宏中平三年（186）丙寅五十四歲 蔡邕作《陳太丘碑》、《文范先生陳仲弓碑》,。 其一見《文選》卷五十八,，題曰《陳太丘碑文》。文稱：“先生諱寔,，字仲弓,，潁川人也。……年八十有三,，中平三年八月丙午遭疾而終,。臨終顧命，留葬所卒,。時(shí)服素棺,，槨材周櫬，喪事維約,，用過乎儉,。群公百僚，莫不咨嗟,。巖藪知名,，失聲揮涕。大將軍吊祠,，錫以嘉謚,，曰：‘征士陳君……’。遣官屬掾吏前后赴會,，刊石作銘,。府丞與比縣會葬荀慈明、韓元長等五百余人,，緦麻設(shè)位,，哀以送之。遠(yuǎn)近會葬,，千人以上,。河南尹種府君臨郡，追嘆功德,，述錄高行,，以為遠(yuǎn)近鮮能及之。重部大掾,，以時(shí)成銘,，可謂存榮沒衰死而不朽者已,。乃作銘曰”云云。荀慈明,，即荀爽,。韓元長，韓融,。種府君,，即種拂。據(jù)《文選集注》：“種與仲同,。”由此知道,，此篇是應(yīng)河南尹種拂之請而作。 《文范先生陳仲弓碑》,，嚴(yán)可均未另加題,。文曰：“君諱寔，字仲弓,，潁川許人也,。……春秋八十有三，中平三年八月丙子卒,。大將軍三公使御屬往吊,，會葬作誄，謚曰文范先生,。刺史太守,，樹碑頌德。許令以下,，至于國人,，立廟舊邑，四時(shí)蒸嘗,。”《文選》作丙午,，此文作丙子。查《中國史歷日和中公歷日對照表》,，本年八月無丙子,，作丙午是。案《后漢書·荀韓鍾陳列傳》：“中平四年,，八十四卒于家,。何進(jìn)遣使吊祭。海內(nèi)赴者三萬余人,。制衰麻者以百數(shù),。共刊石立碑。謚為文范先生,。”《后漢書集解》：“錢大昕曰：碑云春秋八十三,，中平三年卒,。惠棟曰：趙明誠云：案《蔡邕集》陳仲弓三碑,。其一碑云中平三年秋八月丙子卒,。而三碑皆云春秋八十有三,。傳以為四年,，年八十四，誤,。”《三國志·桓二陳徐衛(wèi)盧傳》注云：“（陳）寔?zhàn)种俟?#8230;…靈帝崩,，何進(jìn)輔政，引用天下名士,，征寔,，欲以為參軍，以老病,，遂不屈節(jié),。”據(jù)此，似陳寔死于獻(xiàn)帝即位之初,。但是下文又云：“寔之亡也,，司空荀＊、太仆令韓融并制緦麻,，執(zhí)子孫禮,。四方至者數(shù)千乘，自太原郭泰等無不造門,。”又引《傅子》曰：“寔亡,，天下致吊，會其葬者三萬人,。”然郭林宗卒于建寧二年（169）,，則其不可能為陳寔送葬?！陡底印酚涊d有誤,，裴注亦未確?！逗鬂h書集解》：“沈欽韓曰：《寔別傳》曰：寔?zhàn)?，蔡邕為立碑刻銘?！睹鹘y(tǒng)志》：陳寔碑在許州郾縣西三十五里,。又有祠在郾陵縣故宅。” 漢靈帝劉宏中平五年（188）戊辰五十六歲 作《陳太丘廟碑》,。 僅見《蔡邕集》,。文中稱：“維中平五年春三月癸未,，豫州刺史典以褒功述德，政之大經(jīng),，是以作謚封墓,，興于周禮，衛(wèi)鼎晉銘,，其昭有實(shí),。故太丘長潁川許昌陳寔，字仲弓,。……春秋八十有三,，寢疾而終。大將軍賜謚,。群后建碑,。國人立廟。先有二子,，季方,、元方，皆命世稀有,，繼期特立,。季方盛年早亡，亦圖容加謚,。元方在喪毀瘁,，消形嘔血，純孝過哀,，率禮不越,。于時(shí)嘉異，畫像郡國,，欽盛德之休明,，懿鍾鼎之碩義，乃樹碑鐫石,，垂世寵光,。”案陳寔?zhàn)溆谥衅饺辏?86）。 作《議郎胡公夫人哀贊》 僅見《蔡邕集》,。文稱：“議郎夫人趙氏,，字曰永姜。……春秋五十八,，中平四年薨于京師,。顥有剖符之寄，逼于國典,，疾篤不得顧親,，增感氣絕,，不能自存，慎終之事,，闕焉永廢,。雖不毀以隨沒，亦困瘁而傷懷,。知我如此,，不如無生。號跳告哀,，以乞骸骨,。逾年然后獲聽,，追惟考君存時(shí)之命,，迎棺舊土，同穴此城,。孤心摧割,，靡所底念。仰瞻二親,，或有神誥靈表之文,，敢曰亮闇，敘我憂痛,，作哀贊書之于碑,。”是作于本年之證。 漢靈帝劉宏中平六年?漢少帝劉辯光熹元年?漢獻(xiàn)帝劉協(xié)永漢元年（189）己巳五十七歲 八月,，何進(jìn)被宦官所殺,，宦官張讓、段圭等劫持少帝,、陳留王,，走小平津。尚書盧植追殺張讓等,。董卓謀劃廢立,，盧植抗言異議。董卓欲殺盧植,，蔡邕求情而免,。后盧植稱病而退。九月,，獻(xiàn)帝劉協(xié)立,。 見《后漢書·靈帝紀(jì)》。見《后漢書·吳延史盧趙傳》：“帝崩,，大將軍何進(jìn)謀誅中官,，乃召并州牧董卓,，以懼太后。植知卓兇悍難制,，必生后患,，固止之。進(jìn)不從,。及卓至,，果陵虐朝廷，乃大會百官于朝堂,，議欲廢立,。群遼無敢言，植獨(dú)抗議不同,。卓怒罷會,，將誅植。語在《卓傳》,。植素蔡善邕,，邕前徙朔方，植獨(dú)上書請之,。用時(shí)見親于卓,，故往請植事。又議郎彭伯諫卓曰：‘盧尚書海內(nèi)大儒,，人之望也,。今先害之，天下震怖,。‘卓乃止,，但免植官而已。”盧植稱病而退見袁宏《后漢紀(jì)》卷二十五：“植字子干,，涿人也,。師事扶風(fēng)馬融，與北海鄭玄友善,，所學(xué)不守章句,，皆研精其旨。……與蔡邕,、楊彪等并在東觀,。補(bǔ)續(xù)《漢紀(jì)》。”又《三國志·董卓傳》注引《獻(xiàn)帝紀(jì)》：“卓謀廢帝,，會群臣于朝堂,，議曰：‘大者天地，次者君臣，所以為治,。今皇帝闇弱,，不可以奉宗廟，為天下主,。欲依伊尹,、霍光故事，立陳留王,，何如,？’尚書盧植曰：‘案《尚書》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之桐宮,。……’卓怒,，罷坐，欲誅植,，侍中蔡邕勸之,，得免。” 九月,，為董卓所辟,，被迫赴任,。舉高第,，補(bǔ)侍御史，又轉(zhuǎn)持書御史,，遷尚書,。三日之間，周歷三臺,。遷巴郡太守,，復(fù)留為侍中。作《讓尚書乞在閑冗表》,。又作《巴郡太守謝表》,。 《后漢書》本傳：“中平六年，靈帝崩,，董卓為司空,，聞邕名高，辟之,。稱疾不就,。卓大怒，詈曰：‘我力能族人,，蔡邕遂偃蹇者,，不旋踵矣。’又切敕州郡舉邕詣府。邕不得已,，到,，署祭酒，甚見敬重,。舉高第,，補(bǔ)侍御史，又轉(zhuǎn)持書御史,，遷尚書,。三日之間，周歷三臺,。遷巴郡太守,，復(fù)留為侍中。”《通典?職官六》引謝靈運(yùn)《晉書》曰：“漢尚書為中臺,，御史為憲臺,，謁者為外臺，是謂三臺,。”謝表又見《太平御覽》七百零三,。案《樂府詩集》卷七十五引馮鑒《續(xù)事始》曰：“樂府以邕曉音律，制《三臺曲》以悅邕,，希其厚遺,。”此系野史稗說，錄以備考,。 九月,，作《薦太尉董卓表》。 僅見《蔡邕集》,。嚴(yán)可均據(jù)舊本《蔡邕集》將此文與《讓尚書乞在閑冗表》連成一文,，與張溥本不同。文稱：“惟陛下益隆委任,，數(shù)加訪問,，厚其爵賞，責(zé)以相業(yè)至成,。”案《獻(xiàn)帝紀(jì)》本年九月,，董卓自為太尉。十一月自為相國,。 漢獻(xiàn)帝劉協(xié)初平元年（190）庚午五十八歲 二月,，從獻(xiàn)帝遷都長安。作《諫止董卓稱尚父》等,。 見《后漢書》本傳：“初平元年,，拜左中郎將。從獻(xiàn)帝遷都長安，封高陽鄉(xiāng)侯,。董卓賓客部曲議欲尊卓比太公,，稱尚父。卓謀之于邕,，邕曰：‘太公輔周,，受命翦商，故特為其號,。今明公威德,，誠為巍巍，然比之尚父,，愚意以為未可,。宜須關(guān)東平定，車駕還反舊京,，然后議之,。’卓從其言。”案《通鑒》將《諫表》系于初平二年,。今從本傳,。從“車駕還反舊京，然后議之”的話看,，此文作于遷都長安之前,。 三月，作《宗廟祝嘏辭》《九祝辭》《祝社文》《祖餞?！返? 前兩文僅見《蔡邕集》,。嚴(yán)可均題曰《告遷都祝嘏辭》。文曰：“嗣曾孫皇帝某,，敢昭告于皇祖高皇帝，各以后配,。昔受命京師,，都于長安，國享十有一世,。歷年二百一十載,。遭王莽之亂，宗廟毀壞,。世祖復(fù)帝祚,，遷都洛陽，以服中土,。享一十一世,，歷年一百六十五載。予末小子，遭家不造,，……于是乃以三月丁亥,，來自雒。越三日丁巳,，至于長安,。”案《后漢書·獻(xiàn)帝紀(jì)》，本年二月丁亥,，遷都長安,。董卓驅(qū)徙京師百姓悉西入關(guān)。三月乙巳進(jìn)入長安,。己酉,，董卓焚燒洛陽宮廟及人家。本年三月無丁亥,，故碑誤,。當(dāng)作“二月”。“越三日丁巳”,，當(dāng)作“越三十日丁巳”,。《祝社文》,，嚴(yán)可均題作《祝祖文》,，又見《北堂書鈔》一百五十五、《藝文類聚》五,?！蹲骛T祝文》又見《太平御覽》七百三十六。 三月,，拜為左中郎將,，封高陽侯。作《讓高陽侯印綬符策表》《再讓高陽鄉(xiāng)侯印綬符策表》,。 僅見《蔡邕集》,。嚴(yán)可均據(jù)舊本為一篇。文稱：“制詔：左中郎將蔡邕,，今封邕陳留雍丘高陽鄉(xiāng)侯,，下印綬符策假限食五百戶，歲五十萬谷各米,。臣稽首受詔,。……車駕西還，執(zhí)鞭跨馬,。及看輪轂,，升輿下軫,，扶接圣躬。既至舊京,，出備郎將,。”是封為左中郎將在至長安之后。封高陽侯又在其后,。 作《表賀錄換誤上章謝罪》,。 僅見《蔡邕集》。文稱：“今月十八日,，臣以相國兵討逆賊故河內(nèi)太守王匡等,，屯陳破壞，斬獲首級,，詣朝堂上賀,。臣邕奉賀錄……”。據(jù)《后漢書·董卓傳》時(shí)在本年遷都長安之后,。 蔡邕才學(xué)顯著,，貴重朝廷，常車騎填巷,，賓客盈門,。王粲十四歲，徙從長安,，蔡邕見而奇之,。 《三國志·王衛(wèi)二劉傅傳》：“獻(xiàn)帝西遷，粲徙長安,，左中郎將蔡邕見而奇之,。時(shí)邕才學(xué)顯著，貴重朝廷,，常車騎填巷,，賓客盈坐。聞粲在門,，倒屣迎之,。粲至，年既幼弱,，容狀短小，一坐盡驚,。邕曰：‘此王公孫也,，有異才，吾不如也,。吾家書籍文章,，盡當(dāng)與之,。’”案同卷載：“瑀少受學(xué)于蔡邕。建安中都護(hù)曹洪欲使掌書記,，瑀終不為屈,。”可見建安文學(xué)之重要人物多與蔡邕有關(guān)系?！恫┪镏尽肪砹?#8220;蔡邕有書萬卷,，漢末年載數(shù)車與王粲。粲亡后,，相國掾魏諷謀反,，粲子與焉。既被誅,，邕所與粲書悉入粲族子葉,，字長緒，即正宗父,，正宗即輔嗣兄也,。初，粲與族兄凱避地荊州,，依劉表,。表有女。表愛粲才,，欲以妻之,，嫌其形陋，乃謂之曰：‘君才過人而體陋,，非女婿才也,。’凱有風(fēng)貌，乃妻凱,，生葉,，即女所生。” 漢獻(xiàn)帝劉協(xié)初平二年（191）辛未五十九歲 六月,，作《地震對》,。 見《后漢書》本傳：“初平二年六月，地震,，卓以問邕,，邕對曰：‘地動者，陰盛侵陽,，臣下逾制之所致也,。前春郊天，公奉引車駕,，乘金華青蓋,，爪畫兩轓,，遠(yuǎn)近以為非宜。’卓于是改乘阜蓋車,。” 蔡邕又作《宗廟迭毀議》,。 又見袁宏《后漢紀(jì)》卷二十六：“建武初，立宗廟于洛陽,。元帝之于光武,，父之屬也。故光武上繼元帝,。又立親廟于洛陽,，祭祀而已，不加名號,。光武崩,，以中興之主，更為起廟,，上尊號曰世祖廟,。以元帝于光武為禰，故雖非宗,，不毀也,。后遂為常。明帝遺詔無起寢廟,，藏主于世祖廟更衣,。更衣者，帝王入廟之便殿也,。孝章不敢違命,，以更衣宜小別，上尊號曰顯宗,。章帝崩,，遺詔如先帝故事，和帝上尊號曰肅宗,。后帝遵承,，皆藏主于世祖廟，積多無別,，是后顯宗但為靈寢之號,。和帝崩，上尊號曰穆宗,。殤帝崩,，鄧太后宜尚嬰孩，不列于廟,，就陵寢祭之而已,。安帝殺大嬸，廢太子,，及崩,，無上祖宗之奏。以建武以來無毀者,，遂因陵好恭宗,。順帝崩，上尊號曰孝宗,。沖,、質(zhì)帝皆年少早崩，依殤帝故事,?；傅郾溃献鹛栐煌?。靈帝崩,，而天下亂，故未議祖宗之事,。于是有司奏議宗廟迭毀,。左中郎蔡邕議曰：‘漢承秦滅學(xué)之后，宗廟之制,，不用周禮,。……’從之。” 又作《和熹鄧后謚議》,。 又見《北堂書鈔》九十四,。案《后漢書·皇后紀(jì)論》曰：“初平中，蔡邕始追正和熹之謚,。”章懷太子李賢注引“蔡邕《謚議》曰”云云,，即見于《和熹鄧后謚議》，知是同一文章,。此云“初平中”,，聯(lián)系本年多次討論古禮問題，故系于本年,。 漢獻(xiàn)帝劉協(xié)初平三年（192）壬申六十歲 為王允所殺,。 見《后漢書》本傳：“卓重邕才，厚相遇待,，每集宴,，輒令邕鼓琴贊事，邕亦每存匡益,。然卓多自佷用,，邕恨其言少從,，謂從弟谷曰：‘董公性剛而遂非，終難濟(jì)也,。吾欲東奔兗州,，若道遠(yuǎn)難達(dá)，且遁逃山東以待之,，何如,？’谷曰：‘君狀異恒人，每行觀者盈集,。以此自匿,，不亦難乎？’邕乃止,。及卓被誅,，邕在司徒王允坐，殊不意言之而嘆,，有動于色,。允勃然叱之曰：‘董卓，國之大賊,，幾傾漢室,。君為王臣，所宜同忿,，而懷其私遇,，以忘大節(jié)。今天誅有罪,，而反相傷痛,，豈不共為逆哉？,、即收付廷尉治罪,。邕陳辭謝，乞黥首刖足,，繼成漢史,。士大夫多矜救之，不能得,。太尉馬日磾馳往謂允曰：‘伯喈曠世逸才,，多識漢事，當(dāng)續(xù)成后史,，為一代大典,。且忠孝素著，而所坐無名，誅之無乃失人望乎,？’允曰：‘昔武帝不殺司馬遷,，使作謗書，流于后世,。方今國祚中衰,，神器不固，不可令佞臣執(zhí)筆在幼主左右,。既無益圣德，復(fù)使吾黨蒙其訕議,。’日磾退而告人曰：‘王公其不長世乎,？善人，國之紀(jì)也,；制作,，國之典也。滅紀(jì)廢典,，其能久乎,？’邕遂死獄中。允悔,，欲止而不及,。時(shí)年六十一。搢紳諸儒莫不流涕,。北海鄭玄聞而嘆曰：‘漢世之事,，誰與正之！’”而袁宏《后漢紀(jì)》卷二十七將蔡邕被殺系在初平三年,。唐代《書斷》本此,。若系于初平三年，就不是六十一歲,，而應(yīng)當(dāng)是六十歲,。錢大昭《后漢書辨疑》卷九：“案邕徙朔方時(shí)自言‘臣年四十有六，’至董卓服誅,，邕年六十歲也,。此云‘六十一’，誤,。”這樣就有兩種選擇：如依蔡邕本人自述及《后漢書》本傳卒時(shí)六十一歲推,，當(dāng)卒于初平四年。若依董卓被殺之年蔡邕死,，則應(yīng)在上年,，其享年就是六十歲。案《后漢書?獻(xiàn)帝紀(jì)》，董卓在初平三年四月被殺,。司徒王允錄尚書事,，總朝政。五月,，董卓部曲將李傕,、郭泛、張濟(jì)等反叛,。六月攻下京師,，吏民死者萬余人。六月“甲子,，殺司徒王允,。”依次，蔡邕之死,，只能在董卓被殺之后,、王允被殺前的初平三年四月至六月之間。這一年,，蔡邕六十歲,。 其罪名或私議宗廟，媚卓輕漢,。 《三國志》卷六裴松之注曰：“臣松之以為蔡邕雖為卓所親任,，情必不黨。寧不知卓之奸兇,，為天下所毒,，聞其死亡，理無嘆惜,?？v復(fù)令然，不應(yīng)反言于王允之坐,。斯殆謝承之妄記也,。史遷紀(jì)傳，博有奇功于世,，而云王允謂孝武應(yīng)早殺遷,，此非識者之言。但遷為不隱孝武之失,，直書其事耳,，何謗之有乎？王允之忠正,，可謂內(nèi)省不疚者矣,，既無懼于謗,，且欲殺邕，當(dāng)論邕應(yīng)死與不,，豈可慮其謗己而枉戮善人哉,！此皆誣罔不通之甚者。張璠《漢紀(jì)》曰：初,，蔡邕以言事見徙,，名聞天下，義動志士,。及還,，內(nèi)寵惡之。邕恐,，乃亡命海濱,，往來依太山羊氏，積十年,。卓為太尉，辟為掾,，以高第為侍御史治書,，三日中遂至尚書。后遷巴東太守,，卓上留拜侍中,，至長安為左中郎將。卓重其才,，厚遇之,。每有朝廷事，常令邕具草,。及允將殺邕,，時(shí)名士多為之言，允悔欲止,，而邕已死。”案：王允也非昏庸之輩?！逗鬂h書·陳王傳》：“初平元年,，代楊彪為司徒，守尚書令如故,。及董卓遷都關(guān)中,，允悉收斂蘭臺、石室圖書秘緯要者以從,。既至長安,，皆分別條上。又集漢朝舊事所當(dāng)施用者，一皆奏之,。經(jīng)籍具存,，允有力焉。”又據(jù)《儒林傳敘》載：“初,，光武遷還洛陽,，其經(jīng)牒秘書載之二千余兩，自此以后,，參倍于前,。及董卓移都之際，吏民擾亂,，自辟雍,、東觀、蘭臺,、石室,、宣明、鴻都諸藏典策文章,，競共剖散,，其縑帛圖書，大則連為帷蓋,，小乃制為縢囊,。及王允所收而西者，裁七十余乘,，道路艱遠(yuǎn),，復(fù)棄其矣。從長安之亂,，一時(shí)焚蕩,，莫不泯盡焉。”可見,，漢代數(shù)據(jù)多賴王允才能部分得以保存下來,。王允作《奏行六隱事》《復(fù)奏》等。見袁宏《后漢紀(jì)》卷二十五,。 《后漢書》本傳論曰：“意氣之感,，士所不能忘也。流極之運(yùn),，有生所共深悲也,。當(dāng)伯喈抱鉗扭，徙幽裔,，仰日月而不見照燭,，臨風(fēng)塵而不得經(jīng)過,，其意豈及語平日幸全人哉！及解刑衣,，竄歐越,，潛舟江壑，不知其遠(yuǎn),，捷步深林,，尚苦不密，但愿北首舊丘,，歸骸先壟,，又可得乎？董卓一旦入朝,，辟書先下,，分明枉結(jié)，信宿三遷,?？飳?dǎo)既申，狂僭屢革,，資《同人》之先號,，得北叟之后福。屢其慶者,，夫豈無懷？君子斷刑,，尚或?yàn)橹慌e,，況國憲倉卒，慮不先圖,，矜情變?nèi)?，而罰同邪黨？執(zhí)政乃追怨子長謗書流后,，放此為戮,，未或聞之典刑。贊曰：季長戚氏,，才通情侈,。苑囿典文，流悅音伎,。邕實(shí)慕靜,，心精辭綺。斥言金商,，南徂北徙,，籍梁懷董,，名澆身毀。” 李慈銘《越縵堂讀書記》（上海書店出版社,，2000）曰：“此論力為伯喈申雪,，而深致不滿于王子師。然子師正人,，當(dāng)日坐獄,，必更有故。據(jù)王允傳,，以伯喈與丁彥思秉言,，蓋即三國志所云附會董卓廢立議之丁宮，則伯喈情事可想,。觀其建議,，去和安順桓四帝廟號，謂四帝無功德,，不宜稱宗立廟,，卓遂奏行之。此即是其媚卓輕漢之一端,。漢法議宗廟者死,。或當(dāng)以此定爰書乎,？舊唐書哀帝紀(jì)載蘇楷羅袞等奏改昭宗廟謚,，即援邕去和安順桓四帝宗號為說，小人無忌,，永為口實(shí)矣,。” 有兩孫兩女。兩孫：一名蔡襲,，一名失名,。兩女：一名蔡文姬，適董祀,，一失名,，適泰山羊 。 其自云：“臣年四十有六,，孤特一身,，托名忠臣，死有余榮,。”李慈銘云：“本書《列女傳·蔡文姬傳》言曹操愍邕無嗣,，故贖文姬，此處亦言孤特一身,，惠氏棟,、王氏鳴盛皆據(jù)以為邕無子之證,。然《晉書·羊祜傳》言，祜為蔡邕外孫景獻(xiàn)皇后同產(chǎn)弟,。祜討吳有功,，將進(jìn)爵土，乞以賜舅子蔡襲,，詔封關(guān)內(nèi)侯,。是邕未嘗無后。前人亦有言之者,。又《世說·輕詆篇》注引《蔡充別傳》曰：充祖睦,，蔡邕孫也。則邕固有兩孫矣,。景獻(xiàn)皇后,，司馬師之夫人也。祖續(xù),，漢南陽太守,。范書有傳。父 ,，上黨太守,。是邕有兩女，一為文姬,，一為 之妻,。后追贈濟(jì)陽縣君，謚曰穆,。邕與羊續(xù)世為婚姻,，后世所謂親家。故亡命時(shí)往來依泰山羊氏也,。” 《后漢書·列女·蔡琰傳》載“曹操素與邕善，痛其無嗣”,，王先謙校補(bǔ)：“案《邕傳》未嘗言邕無后,。此云痛其無嗣，或有子未能嗣業(yè),，或子已卒,。孫猶稚也。無嗣猶云無傳,，與無后自有別,。邕有孫襲，明見《晉書·羊祜傳》,，固非無后也,。祜后母蔡同,，為邕女，舍己子承不養(yǎng)而專養(yǎng)祜,，抑又至賢而操必遠(yuǎn)贖文姬者,，正以文姬獨(dú)能傳父業(yè)耳。至《世說·輕詆篇》注引《蔡充別傳》云,，充祖睦,，蔡邕孫也，此則有誤,。睦乃邕叔父質(zhì)之孫,，于邕為從子，并見《晉書·蔡豹傳》,。”戴蕃豫《稿本后漢書疏記》（書目文獻(xiàn)出版社,，1995）：“《真珠船》、《晉書·后妃傳》,、《景獻(xiàn)羊皇后》,，父 ，上黨太守,。母陳留蔡氏,。漢中郎將邕之女也。又《羊祜傳》：蔡邕外孫景獻(xiàn)皇后同產(chǎn)弟祜,，討吳有功,，將進(jìn)爵土，乞以賜舅子襲,，詔封襲內(nèi)侯,。是邕未嘗無嗣。其女亦不止董祀妻,。” 阮瑀為蔡邕立廟,。 見俞紹初《建安七子年譜》引嘉靖《尉氏縣志》卷四：“蔡相公廟在縣西四十里燕子陂，其斷碑上截猶存,，云：‘蔡邕赴洛,，其徒阮瑀等餞之于此。繾綣不能別者累日邕既歿,，復(fù)相與追慕之,，立廟焉。” 兗州陳留圖畫蔡邕圖像,。 《后漢書》本傳：“兗州,、陳留間皆畫像而頌焉。其撰集漢事，未見錄以繼后史,。”《太平廣記》卷一六四》引《蔡邕別傳》曰：“東國宗敬邕,，不言名，咸稱蔡君,。兗州,、陳留，并圖畫蔡邕形象而頌之曰：‘文同三閭,，孝齊參,、騫。’” 附：蔡文姬為匈奴所掠及歸漢的時(shí)間問題,。 《后漢書·列女·陳留董祀妻傳》：“陳留董祀妻者,，同郡蔡邕之女也。名琰,，字文姬,。博學(xué)有才辯，又妙于音律,。適河?xùn)|衛(wèi)仲道,。夫亡無子，歸寧于家,。興平中,，天下喪亂，文姬為胡騎所獲,，沒于南匈奴左賢王,，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根據(jù)這種記載,，可以有兩種不同理解。由于落匈奴時(shí)間的理解有歧義,，則其歸漢的時(shí)間也就有所不同了,。或定在建安七,、八年者,，或定在建安十一、二年者,。 第一種是興平二年落人匈奴說。郭沫若《談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則以為是興平二年事：“根據(jù)《后漢書》知道她是漢獻(xiàn)帝興平中沒于南匈奴的,，興平只有兩年,。據(jù)史書所載興平二年（公元195年）匈奴南單于呼廚泉立，遣右賢王去卑率數(shù)千騎侍衛(wèi)漢獻(xiàn)帝由長安回洛陽,，拒擊李傕,、郭泛,，可知蔡文姬被匈奴人虜獲，必當(dāng)在這一年,。又右賢王去卑是以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回匈奴的,，建安元年即興平三年，蔡文姬去匈奴可知也就在這一年,。在匈奴凡十二年,，那她的歸漢是在建安十二年或十三年了。”（《胡笳十八拍討論集》）,。戴君仁《蔡琰悲憤詩考證》（《中國文學(xué)史論文選集》一）據(jù)《蔡寬夫詩話》,、沈欽韓《漢書疏證》、何焯《義門讀書記》也持此說,。他認(rèn)為文姬歸漢在建安十二年,，而被掠入南匈奴在興平二年：“這次戰(zhàn)爭的發(fā)生，是在董卓入關(guān)以后,，據(jù)《獻(xiàn)帝紀(jì)》,，董卓到長安，是在初平二年四月,，他派李傕郭汜拒朱俊,，應(yīng)當(dāng)就在這年，而文姬也就在此時(shí)掠入李郭軍中,。到了三年四月,，董卓被誅，五月,，李傕郭汜反攻京師,，六月陷長安。……文姬詩中云‘長驅(qū)西入關(guān)’當(dāng)在此時(shí),。而到了興平二年,，李、郭相攻,，獻(xiàn)帝出長安,。那年十一月楊奉承引白波帥胡才、李樂,、韓＊及匈奴左賢王去卑,，率師奉迎，與李傕交戰(zhàn),。匈奴左賢王加了中國的戰(zhàn)事,，問姬可能在此時(shí)落到南匈奴手中。……如從興平二年轉(zhuǎn)落入南匈奴算起，至及漢,，應(yīng)為建安十二年,。歸漢當(dāng)不久便重嫁董祀，傳里面說,，后感傷亂離,，追懷悲憤，作詩二章,。我們認(rèn)為從‘漢季’二字可以想知曹操勢力已成,，她是曹操的人，心目中早已無漢,，這時(shí)候正是建安詩人大作五言詩的時(shí)候,。” 第二種是初平中落入匈奴說,。王先謙《后漢書集解》引“沈欽韓曰：《南匈奴傳》,，靈帝崩，天下大亂,，于扶羅單于將數(shù)千騎與白波賊合寇河內(nèi)諸郡,。《魏志》初平三年太祖擊匈奴于扶羅于內(nèi)黃,，大破之,。四年春，袁紹引軍入陳留屯封丘黑山余賊及于扶羅等佐之,。據(jù)史,，則匈奴曾寇陳留，文姬所以沒也,。玩文姬詩詞,，則其被掠在山東牧守興兵討卓，卓劫帝入長安,，遣將徐榮,、李蒙四出侵掠，文姬為羌胡所得,，后乃流落至南匈奴也。時(shí)邕尚在,，故有‘感時(shí)念父母’之語,。其贖歸也,，家門滅絕，故有‘既至家人盡’語,。此當(dāng)為初平年事，傳云興平非也,。興平則李、郭之亂,，非董卓矣。”譚其襄《蔡文姬的生平及其作品》則根據(jù)清人沈欽韓的意見,，認(rèn)為“她是于初平三年（192）春在原籍陳留圉縣被董卓部將李傕等部眾中的胡騎兵所掠獲的,。”據(jù)此，他認(rèn)為：“我完全同意劉開揚(yáng)先生生于熹平三年（174）初嫁于中平六年（189）的推斷,，她在初嫁時(shí)據(jù)丁廙《蔡伯喈女賦》既為十六歲,，則初平三年被掠時(shí)應(yīng)為十九歲，建安八年歸漢時(shí)應(yīng)為三十歲,。”認(rèn)為蔡琰落入匈奴在初平的多系在二年或三年,。 作者按：《后漢書》本傳明確記載：“興平中，天下喪亂,，文姬為胡騎所獲,，沒于南匈奴左賢王。”所以引發(fā)初平年間被掠的問題,，關(guān)鍵是《悲憤詩》中有“感時(shí)念父母”之句,，說明蔡琰被掠時(shí)，其父蔡邕尚在世,。事實(shí)上，這是蔡琰回顧自己過去生活的詩句,，念,，是思念的意思，父母在與不在,，這種感情都是一樣的,，不一定父母活著的時(shí)候才會這樣說。案騷體《悲憤詩》的開頭兩句這樣寫到：“嗟薄祜兮遭世患,，宗族殄兮門戶單,。”這里，“宗族殄兮”四字就明確交待出蔡邕被殺的背景,。因此,，蔡琰的《悲憤詩》必作于蔡邕被殺的初平三年之后,。史傳載其“興平中”被掠，是有其根據(jù)的,。興平凡二年（194-195）,，其時(shí)蔡邕已死去有兩三年的時(shí)間了。因此之故,，本文沒有將蔡琰被掠列入正文考察,，附此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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