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解之一百零七
紅瘋子:你說得太玄乎了,寶玉羨慕秦鐘當然是其呆性發(fā)作,,否則作者又為何在下面又形容秦鐘如何羨慕寶玉呢,?還不是說二人一個是情癡、一個是情種,,呆味相投?。?br>石呆子:作者寫寶玉的怪涎言行舉止時常常是一語雙關,、一意多用,,你們別太死心眼兒,要活讀書,,因為作者本來就寫的一本活書,。 再談寶玉與秦鐘議論的互相伴讀書一事,這本是寶玉為方便與秦鐘結交而借讀書為由,,所以回末對子說:[不因俊俏難為友,,正為風流始讀書。]這也是對寶玉當日[辜負好時光]的真實記錄,,你們別信有些評論說的[這說明寶玉思想進步,,憎惡封建科舉制度]。這些都是作者客觀地記敘寶玉少年時荒疏學業(yè)的行為,,確實表明作者對此持批評態(tài)度,、而不是持肯定的態(tài)度。 閑話休提,,且解釋這一回末尾如今最有爭議的[焦大醉罵],,特別是其中最具爭議的[養(yǎng)小叔子的養(yǎng)小叔子]。先看書中如何描述的:[鳳姐起身告辭,,和寶玉攜手同行,。尤氏等送至大廳,只見燈火輝煌,,眾小廝們都在丹墀侍立,。那焦大恃賈珍不在家,即在家亦不好怎樣他,,更可以任意灑落灑落,。因趁著酒興,,先罵大總管賴二,說他不公道,,欺軟怕硬,,“有了好差使就派別人,象這等黑更半夜送人的事,,就派我,,沒良心的忘八羔子!瞎充管家,!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爺蹺蹺腳,,比你的頭還高呢,。二十年頭里的焦大太爺眼里有誰?別說你們這一起雜種王八羔子們,!” 正罵的興頭上,,賈蓉送鳳姐的車出去,眾人喝他不聽,,賈蓉忍不得,,便罵了他幾句,使人捆起來,,“等明日酒醒了,,問他還尋死不尋死了!”那焦大那里把賈蓉放在眼,,反大叫起來,,趕著賈蓉叫:“蓉哥兒,你別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兒,。別說你這樣兒的,,就是你爹、你爺爺,,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不是焦大一個人,你們就做官兒享榮華受富貴,?你祖宗九死一生掙下這家業(yè),,到如今了,不報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來了,。不和我說別的還可,若再說別的,,咱們紅刀子進去白刀子出來,!”鳳姐在車上說與賈蓉道:“以後還不早打發(fā)了這個沒王法的東西,!留在這里豈不是禍害?倘或親友知道了,,豈不笑話咱們這樣的人家,,連個王法規(guī)矩都沒有。”賈蓉答應“是”,。 眾小廝見他太撒野了,,只得上來了幾個,揪翻捆倒,,拖往馬圈里去,。焦大越發(fā)連賈珍都說出來,亂嚷亂叫說:“我要往往祠堂里哭太爺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這些畜生來,!每日家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yǎng)小叔子的養(yǎng)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們‘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眾小廝兒聽他說出這些沒天日的話來,,唬的魂飛魄喪,也不顧別的了,,便把他捆起來,,用土和馬糞滿滿的填了他一嘴。 鳳姐和賈蓉也遙遙的聞得,,便都裝作沒聽見,。寶玉在車上見這般醉鬧,倒也有趣,,因問鳳姐道:“姐姐,,你聽他說‘爬灰的爬灰’,什麼是‘爬灰’,?”鳳姐聽了,,連忙立眉嗔目斷喝道:“少胡說!那是醉漢嘴里混吣,,你是什麼樣的人,,不說沒聽見,還倒細問,!等我回去回了太太,,仔細捶你不捶你!”唬的寶玉忙央告道:“好姐姐,,我再不敢了,。”鳳姐道:“這才是呢,。等到了家,咱們回了老太太,,打發(fā)你同秦家侄兒學里念書去要緊,。”說著,卻自回往榮府而來,。] 石呆子:有關焦大醉罵的評論一直很多,,但始終對[養(yǎng)小叔子的養(yǎng)小叔子]一句沒個正確解釋,只有你紅瘋子認為[小叔子指賈璉,、養(yǎng)小叔子者尤氏也],,有眼力、一語中的??!寧國府男主人是賈珍,女主人當然是賈珍老婆尤氏了,,焦大既然把[爬灰]與[養(yǎng)小叔子]并列,那所指的男女二人當然是地位相當?shù)牟⒘心信肆?,既罵了賈珍,,當然也要把與其并列的女主人也捎帶著罵,可惜作者為掩飾賈珍與賈璉的親兄弟關系,,不好明說尤氏與賈璉的曖昧關系,,才造成了如今這本糊涂賬。實際上作者既替賈珍老婆起名尤氏,,就意味著指她為尤物也,,說明她的作風也是混亂不堪的,只是作者既然有意識把賈珍定為寧府長房長孫,、把賈璉定為榮府大房次孫,,讓一對親兄弟拆開成堂堂堂兄弟,當然只好不承認尤氏的小叔子是賈璉了,,但是如果你們結合后面的[賈二舍偷娶尤二姨]一回看,,就可以看出賈珍與賈璉的確是親兄弟、尤氏姐妹都把賈璉當小叔子待,,而且從尤家姐妹的行止上也可以看出,,尤氏本人肯定也不貞節(jié),以賈珍賈璉賈蓉這三個人的淫亂,,可以與尤氏姐妹亂成一鍋[大雜燴],,那么賈璉當然也可以引誘尤氏這親嫂子而不受賈珍阻攔了,尤氏當然也可以勾搭賈璉而不受賈珍指責了,。實際上這寧府在賈珍的示范帶頭下,,幾乎是無男不淫,、無女不亂!尤氏秦氏等弱女子要想在這骯臟的淫窩里生存下來,,就只有充當男人們淫亂的性工具這一條路可走,,如果要死守封建家庭道德規(guī)范,就只有象賈蓉的生母那樣以自盡了事,,賈珍賈璉賈蓉這些須眉濁物是容不得任何女子在他們身邊潔身自好的,。你們設想一下,如果沒有賈母的鎮(zhèn)懾,,即使如鳳姐那樣剛強,,最終也不能不向這三個淫棍屈服,何況尤氏也是水性楊花的性格,,哪里保得住不這么做,?賈珍也只有故意縱容賈璉勾搭尤氏,他自己才好恣意妄為,、無妻攔阻,,這是天下淫棍的通病啊,! 焦大既然醉罵,,當然索性連男女主子一塊兒罵。在他這大男人看來,,不能只怪賈珍淫亂,,也要怪尤氏帶頭不貞,若女主子不是尤物,,寧府何至于到如此地步,?他是不可能象作者那樣體諒到尤氏不得已的苦衷的,而作者為天下女子申冤,,深知尤氏和后面的尤二姐尤三姐一樣,,是[既入淫窩、身不由己]??!她們只有以尤對淫來求生存發(fā)展,這是每個女人的生存本能,,在這個淫亂的家庭里,,只要想生存下去,就只能[逆來順受,、以屈求生],,談不上什么[失命事小,失節(jié)事大]的。實際上在作者看來,,這些丑聞根本不能怪尤氏秦氏及尤二姐尤三姐,,她們都是賈珍賈璉賈蓉這些須眉濁物的犧牲品,作者寫這些丑劇沒有一絲一毫茍責這些弱女子的意思,,他是借這些女子的不得已充當男人的性工具的慘劇來揭示眾須眉的丑劇?。?br>石呆子:現(xiàn)在再來解釋焦大的醉罵,,就不必拘拘于其中的細節(jié)了,,這不過是作者借一酒后的老奴仆之口痛罵這賈族族儲而已,你們何必計較其中的真假,?比如那焦大說[二十年頭里的焦大太爺眼里有誰,?]又比如前面尤氏說:“你難道不知這焦大的?連老爺都不理他的,,你珍大哥哥也不理他,。只因他從小兒跟著太爺們出過三四回兵,從死人堆里把太爺背了出來,,得了命,;自己挨著餓,卻偷了東西來給主子吃,;兩日沒得水,,得了半碗水給主子喝,他自己喝馬溺,。”好多人就專在這[二十年頭里]做文章,考證到曹家祖上曹振彥如何跟隨多爾袞打仗,,猜測這焦大就是當年救過曹振彥性命的一個老奴才,。請大家想想,依周汝昌的曹家年譜往前推,,書中此時是指乾隆元年,,乾隆元年的前二十年在康熙五十四年,此時的曹家在打仗嗎,?曹振彥還在世嗎,?即使依你紅瘋子的只有一次抄家、書中此時約對應康熙五十幾年時的曹家,,那么向前推二十年就是康熙三十幾年,,此時的曹璽都已作古,更何談曹璽的父親曹振彥,?可見這[拘拘于朝代年紀]的不通,。 紅瘋子打斷他道:你怪錯了,書中的焦大是說他二十年前得賈珍的先輩們尊重,并不是說他在二十年前[跟著太爺們出過三四回兵,,從死人堆里把太爺背了出來,,得了命;自己挨著餓,,卻偷了東西來給主子吃,;兩日沒得水,得了半碗水給主子喝,,他自己喝馬溺,。]書中已明說是[只因他從小兒跟著太爺們出過三四回兵,]此時的焦大不會小于六十歲,,他的[從小兒]應在其十幾二十歲時,,距書中此時約四五十年,照周汝昌的曹家年譜雖然講不通,,但若照咱的康熙五十幾年向前推五十多年,,就可以追溯到曹振彥了。 石呆子:是我呆子錯還是你瘋子錯,?我還沒說完你就插嘴,,怪我考慮不周嗎?我并不是沒考慮到這[從小兒]三個字,,我是說這焦大的話不可過于當真,。即使自康熙五十幾年向前推五十幾年,也無法推到曹振彥跟著多爾袞打仗的年代,。我是說這里的焦大只是作者祖上曾有過的一個老奴才,,焦大的事跡只是清皇族眾多包衣奴才事跡的一段形象概括。三織造曹家李家孫家都是清皇族的包衣奴才,,他們的祖上都是象焦大這樣忠心耿耿地跟著多爾袞等滿族領袖打天下,,象[只因他從小兒跟著太爺們出過三四回兵,從死人堆里把太爺背了出來,,得了命,;自己挨著餓,卻偷了東西來給主子吃,;兩日沒得水,,得了半碗水給主子喝,他自己喝馬溺]這些情節(jié)其實是曹家孫家李家等等這些包衣奴才自己祖上的事跡,,這里的[太爺]是指多爾袞多鐸這幾個真正意義上的包衣奴才們的老主子?。∩踔吝€包括康熙皇帝自己,。當年孫氏哺育小康熙,、培育小康熙、日夜照應小康熙避痘、曹寅陪伴小康熙讀書,、參與小巴庫擒鰲拜替康熙除害,、三代四人做織造替康熙監(jiān)察全國最富庶的東南一隅,這些功勞絲毫不亞于焦大之于賈府太爺??!你們何必拘拘于曹家的某老奴仆之于曹振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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