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津各機構的全面瓦解 解放前保密局設在天津的重要機構,,僅就個人了解的計有:三有企業(yè)公司華北辦事處(該處轄有天津國華公司,、泰東公司.均以一般民營商業(yè)面目出現(xiàn))、中美無線電器材制造廠(摘有天津中國廣播電臺),、天津經(jīng)濟通訊社,、行政院物資供應局華北辦事處瞥衛(wèi)稽查組、保密局華北經(jīng)濟作戰(zhàn)組駐天津辦事處,、津浦鐵路替務處天津警務段,、平津鐵路譽務處天津苦務段、保密局天津策反組,、保密局唐山站,、招商局警衛(wèi)稽查組天津警察隊、以及和軍統(tǒng)有關的國防部二廳天津僑防組,、華北‘’剿總”二處駐天津第十四通訊組,、華北“姍總”二處派駐天津郵檢組、天津警備司令部電訊監(jiān)察科等等,。這些形形色色的特務機構在天津形勢日益緊張的情況下,,均開始逐漸瓦解或結(jié)束。惟獨被保密局掌握的地方性機構,,如天津市警察局,、天津縣警察局、天津警備司令部稽查處仍在繼續(xù)茍延殘局,。因為市警察局在建制上屬于市政府的公開行政機構,,不能自作主張拭自撤走,同時直屬該局的保安警察總隊已在天津被圍后被陳長捷編人城防部隊歸陳直接指揮,。而局長李漢元雖然已將眷屬送往香港,,但其本人一再表示不打算離開天津,,并到處揚言個人在天津多年尚無顯著惡跡,如果共產(chǎn)黨來了,,也不會和他過不去,;還可得到津市的知名社會士紳對他予以袒護。究竟李的葫蘆里裝的什么藥,,別人難以揣測,。天津縣警察局局長陳仲老在未受到省政府的指示前,自然不能按其個人意圖行事,。故我在1949年元月10日前后和陳會面時,,陳向我表示決定在解放后化裝潛逃,,并作了具體準備,。至于稽查處在未得到毛人鳳的指示前,必須聽從警備司令陳長捷的指揮,,特別是1948年12月下旬陳發(fā)表我升任處長時,,在事前并未征求毛人鳳的同意,僅在發(fā)布命令后陳給了我一個電報,,要我發(fā)給毛予以備案,。因之,我雖然連電向毛人鳳請求何時撤離,,但表面仍表示要絕對聽從陳的指揮,,實際上當時稽查處也處于茍延掙扎的殘局。我當時的內(nèi)心矛盾重重:一方面總想逃走,,但另一方面,,還在幻想撐持過這個“難關”后,就能鞏固個人既得的地位,,如果擅自逃走,,還有兼代站長的拖累,將來也會得到和吳景中同樣的命運,。于是硬著頭皮抱著聽命于天,,不過我已打定了主意,在解放后化裝潛逃,。如假造了“解放證”,,又向陳仲客處要來天津縣的空白“國民身份證”以及積極準備便服、路費和臨時躲藏的地點等,。 現(xiàn)將當時保密局在津各機構的瓦解情況概述如下: (一) 該處是保密局于1947年設在夭津舊十區(qū)營口道泰東公司,!日址的經(jīng)濟機構之一,對外以泰東公司為掩護,。1948年l0月東北遼沈解放后,,該公司總經(jīng)理軍統(tǒng)大特務戴頌儀從南京到津指揮該辦事處正副主任白蓮巫,、林翰章開始辦理結(jié)束。并將存放物資積極南運,;迄至十二月中旬,,仍有部分待運物資,,堆積海河碼頭,。白蓮巫曾托我向招商局天津分局說清準予優(yōu)先起運,但因北來輪船較少,,客運擁擠,,這批物資直至天津解放尚未啟運。12月下旬天津飛機場被警備司令部控制后,,白,、林二人一再央我向該部代為請領“出境許可證”,此后白,、林始購得機票乘飛機去青島轉(zhuǎn)南京,。事后我聽白的汽車司機劉桐軒說:“辦事處庫房仍存有部分遺留物資如棉布、汽車輪胎等等,,白,、林走后已由職工分贓。白的小汽車,,由劉私人保管,所有職工已散伙,。 (二) 這個廠是日本投降后,,軍統(tǒng)在津接收的日寇某電訊器材廠,,當初軍統(tǒng)通過該廠修配各種無線電機,配備給軍統(tǒng)在華北地區(qū)的特務機構使用,,以后逐漸制造各神電器用具和材料,,如電扇、收音機等公開出售,,同時在天津舊一區(qū)羅斯福路開設中國廣播電臺,,一面進行反動宜傳,一面兼營商業(yè)廣告,。1949 年冬該廠曾和華北“勒總’天津修械所勾結(jié),,專門修制各種槍械。同年12月該廠廠長樓兆綿和中國廣播電臺臺長(或稱經(jīng)理)阮一誠(女)夫婦南逃后,,由樓的妻弟某代為負責,,并準備將機器南遷;后被廠內(nèi)工人阻止,。天津解放后已由政府接管,,樓的妻弟被捕獲。 (三) 該社是日本投降后,,軍統(tǒng)設在天津的經(jīng)濟情報機構,,由秦豐川負責主持。l949年元月上旬,,天津解放前夕,,該社臨時負責人劉子威(劉可能系該社秘書)將社內(nèi)無線電臺一部送至稽查處交我代為保管。據(jù)劉表示準備將全社職工遣散,,其本人計劃在解放后潛逃,。 (四) (五) 該組是1948年春南京保密局本部派上校專員桂詢到北平秘密設立的一個專對解放區(qū)進行經(jīng)濟破壞的特務機構,并在北平(地址不了解)秘密設有印刷廠,,大量印制解放區(qū)的各種假鈔票,,通過種種手段帶至解放區(qū)邊沿地區(qū)使用。同年秋該組在天津設立銷售假鈔的秘密據(jù)點,,桂詢曾勾結(jié)我代其在天津市舊十區(qū)大沽路45號租得商鋪樓房一所,,桂即以商棧為掩護設立天津辦事處,以后桂經(jīng)常往來平津間運送大量假鈔,。同年12月上旬,,桂從北平攜帶其父和妻子乘輪船南去,由副組長徐之喬負責:1949年元月上旬,,天津解放前夕,,徐將該辦事處存放的一批假鈔送至稽查處托我代為保管,徐本人表示準備在解放后潛逃,。 (六)津浦鐵路局,,務處天津奮務段 該段設在天津市北車站,,由保密局特務分子鄭善明任段長。1948年9月下旬濟南解放后,,僅只唐官屯至天津通車,。其瓦解情況參看平津鐵路天津警務段。 (七}平灘區(qū)鐵路局,,務處天灘,,務段 1948年12月12日平津鐵路中斷后,該段亦成停頓狀態(tài),。該段段長賈金南于12月15日派督查股長陳名鐵將妻女護送乘船去上海,,后因段上經(jīng)費無法接濟.難以維待殘局,因該段有美械裝備的數(shù)百名武裝路警被警備司令陳長捷看中,,陳于1949年元旦前后曾函電南京交警總局準將該段及津浦路天律警務段和唐山警務段撤在天律之路替部隊統(tǒng)一合編為一支擔任城防的“交警總隊”,,并由陳振警備司令部參謀處李廣蔭兼該總隊長。元月14日上午該總隊指定地點集合點名正式改編時,,解放軍開始總攻,,市內(nèi)受到猛烈炮轟,故未能點編,,次日天津市即告解放,,大部分人員均被俘獲。 (八)保密局天津策反組 該組前身是保密局華北軍政督察組由天津稽查處長李廣和任組長,,李未調(diào)天津前該組在北平活動,。1948年5月李調(diào)任天津稽查處長時仍兼任組長.以后該組亦逐漸移至天津活動。因該組人員在天津勾結(jié)財政部天津金融管理局專門查禁黃金黑市,,故敲詐勒索之手段層出不窮,,引起輿論不滿。同年8月毛人鳳到津視察時,,將該組改稱為“策反組”,,仍由李廣和兼組長,此后李運用一批地痞流氓陰謀籌組反動武裝,,聽說已發(fā)表了幾個”大隊”的番號,。同年11月李因縱容下屬不法,被人向南京“總統(tǒng)府”控告,。“總統(tǒng)府”電令陳長捷將李扣押,,至此該組無形瓦解。12月18日李被押解南京時該組秘書王慕海隨李同去,。1949年元月12一13日南京保密局本部電令我將該組骨干分子房厲沖調(diào)至天津站酌予安插,,我即派房任該站外勤第五組組長,過一日后天津解放.房被逮捕,。 (九)保密局唐山站 1948年該站在唐山成立,,同年12月12日唐山解放時逃竄到天津,。經(jīng)該站正副站長張雄藩、劉宜禾商得我同意后,,于12月下旬(或1949年元月上旬)將站部暫設在津市舊十區(qū)林森路297號原天津站站址(這時天津站已移至稽查處辦公)當時該站已成為逃亡性質(zhì),,1949年元月11日(或12日)我去該站和正副站長接洽電臺臺長孫沂調(diào)天津站任電臺臺長時,見張,、劉等正在狂飲白干酒,,張雄藩對我說:“老兄來的正好.喝一杯解解愁吧!”我說:“愁中澆酒愁更愁,。”天津解放時張,、劉均被描獲。 (十)招商局警衛(wèi)稽查組天津水上警察隊 1948年12月16日津滬間海輪停駛后,,該隊隊長毛洪明(毛人鳳之族弟)終日惶恐,,焦慮異常,打算逃走.曾一度和天津站電臺臺長郭維雙等合謀自天津雇漁船從海河去塘沽南逃,,但因海河不久亦被阻隔無法成行,。天津解放前夕,毛通過天津站直屬通訊員呂一民的關系和平津鐵路天津警務段段長賈金南一同躲藏在中共天津城工部負貴人某某某的掩護處所張樹德(解放后張在“民革”天津市委)家中,,解放后毛,、賈均被政府逮捕。 (十一)華北“剿總”二處天津第十四通訊組 該組成員絕大多數(shù)系保密局特務分子,,組長白浦宣于解放前夕積極進行全組潛伏布置,,解放后,,該組經(jīng)政府破獲,,白被逮捕。 (十二)國防部二廳天津僑防組 該組是1946年國防部二廳在天津布里的一個秘密機構,,專門利用一批白俄分子和國際間諜分子搜集反蘇情報,。組長席墨僧以山西閻錫山在天津某經(jīng)濟機構的職員名義為掩護。解放前夕打發(fā)其妻先去四川,,其本人亦準備逃走,,后因交通中斷滯留天津。解放后席被政府逮捕,。 (十三)華北“剿總”二處天津郵檢組 該組約在1948年春夏間派去天津,,為便于活動將組部設在稚查處辦公大樓。1948年12月上旬組長陳顴去北平后,,由副組長劉香亭代理組長,。其間該組曾在郵局查扣得林彪將軍寫給陳長捷的一封勸說投降信,同時查扣一封天津民主人士李燭塵等三十余人聯(lián)名向蔣介石告發(fā)陳長捷的信,。該信主要內(nèi)容是指責陳不應在市區(qū)修筑碉堡,,破壞市容及建筑等,。這兩封信送稽查處后,均經(jīng)我送至陳處,。當時我的意圖是:一面觀察陳對林將軍勸說信的態(tài)度,;一面并建議陳對李燭塵等進行迫害。1949年元月上旬,,因市區(qū)每日受到炮轟,,郵局業(yè)務停頓、該組人員均聚居稽查處茍延殘局,,解放時副組長劉香亭等均在稽查處和我一同被俘,。 (十四)天津警備司令部電訊監(jiān)察科 該科在組織系統(tǒng)上受國防部二廳領導,組內(nèi)成員絕大多數(shù)系保密局電訊特務,。主要任務是專門控制電訊器材之售運和破壞革命電臺,。1948年12月中旬該科科長鄭之宜奉二廳電令撤退。 最后我必須舉出的一件事實,,戳穿當時國民黨政府的“和談”陰謀,。1949年元月10日左右我接到毛人鳳的一封“十萬火急”密電,內(nèi)容大意是:據(jù)悉近年來華北的和平氣氛濃厚,,令我速與李漢元,、齊慶斌等密謀適當鎮(zhèn)壓措施,希切實執(zhí)行具報,。當我看完電報后,,感到有些沒頭沒腦,因為在當時國民黨的報紙上已發(fā)表了蔣介石在1949年元旦發(fā)出了求和文告,,并提出所謂“和平談判”的幾項條件,,為什么還要切實鎮(zhèn)壓?元月12一13日的一個下午,,我持毛的密電去市警察局找李,、齊等,李看過原電后,,對我冷笑了一聲說:“事已到此,,還搞這套把戲干啥?”齊慶斌接著說:“發(fā)個電報請毛先生親自來吧,!咱們沒這本事,!”這時我將話題轉(zhuǎn)移到探聽李、齊究竟作何打算,,齊說:“現(xiàn)在已成了甕中之鰲,,只得聽天由命了!”接著我對李漢元半開玩笑地說:“請你給我準備一套替察衣服到必要時我計劃混在警察里躲一下,然后再逃跑,。”李說:“這樣不妥p 巴}我現(xiàn)在還自顧不暇哩,!”少坐片刻我即離去。 1949年元月14日上午9時許,,人民解放軍開始向市區(qū)發(fā)起總攻擊,,頓時市內(nèi)炮聲隆隆,槍查處附近不斷落有炮彈,,這時我嚇作一團,,躲在樓下暖氣鍋爐房內(nèi)。約午后二三時許,,我令天津站情報股代股長李國慶,、人事股代股長陳時濟將站部恢復后十多天內(nèi)的文件統(tǒng)統(tǒng)焚毀,并將站部所存密電本一并焚毀,。不久傳聞天津西營門已有部分解放軍突人,,這時李、陳二人向我請求說,,他們己預選找好藏身處所,,要求我派汽車送他們逃走。我即派站部汽車司機倪某某送他們離去,。次日上午解放軍已包圍市中心區(qū),,我指使韓顯宗將“封”字密碼本焚毀,同時我把個人保存的加強潛伏布置的來往電報原件和底稿悉數(shù)焚毀,,約當日中午我在稽查處被解放軍俘虜,,至此天津站全部被沒。( 1962 年9 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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